年味是舌尖上的回味

本文转自：兵团日报

2月1日，于三在六师芳草湖农场特色灰面店内品尝灰面。庄冉 摄

●于三

我的家乡在六师芳草湖农场，它曾用名“荒草湖”，顾名思义荒草丛生，荒漠茫茫。一代代农场人，年复一年，努力拼搏，使其实现了从“荒”到“芳”的质变。

芳草湖农场建场初期，职工群众的生活水平还处在温饱线上。“穷则思变”，而从“荒”到“芳”的质变不是一蹴而就的。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每到岁末年初的时候，农场职工群众就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至善至美的追求，依附在一道道朴实的美食上，将年味化作舌尖上的一个个期盼。

出生在20世纪70年代的我，小时候家里吃得最多的是玉米、土豆、红薯。生活条件改善后，我只要一看见玉米做的食物，就会觉得胃里不舒服。不过，对于冬季的“老三样”之一的大白菜，我仍会念念不忘。

记得那时候，连队分的大白菜个头不大，但很“瓷实”。每年冬天不少吃，父母多会给我们煮着吃、烧汤吃。因为白菜与“百财”谐音，尤其是那道肉片炒白菜，已经在父母的年夜饭上出现半个多世纪了。

20世纪80年代中期，随着农场的发展，家里的生活条件得到了改善。父母工作之余，在庭院养了鸡、鸭、鹅，家里的年夜饭丰盛了起来。

“腊月二十三，公鸡没处钻”，这是流行在芳草湖农场的一句俗语，因鸡和“吉”谐音，寓意吉祥如意，长长的粉条寓意长长久久。“凉拌粉条鸡”就成了家家户户年夜饭桌上的一道“硬菜”。

凉拌粉条鸡做法不难。为了节省时间，母亲在春节前就将鸡肉提前煮好。到了大年三十，只需将鸡肉加热用手撕成一块块，与煮熟的粉条和在一起，放入香菜、香葱段和青红辣椒丝，进行搅拌。再根据家人的喜好，添加适量的油盐等佐料就可上桌。

凉拌粉条鸡这道菜没有高端的食材，但却离不开用心的制作。尤其是这道菜蕴含的家的味道和美好的寓意，令人回味。

芳草湖农场“过大年吃灰面”的习俗传承百余年。150年前，芳草湖农场职工通过燃烧一种蒿子，将提取出的结晶体称之为“灰”。在物资匮乏、食盐断顿的时候，让“灰”与面融合凝结着芳草湖农场人的勤劳与智慧。

芳草湖农场居民分为两类，一类是几代人都生活在这里的“老新疆人”，另一类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支边或到这里投靠亲友的“口里人”。两类人虽然都是农场人，但是在生活习惯上有一定的差别。如我的父母都是从江苏南通支边来到芳草湖农场的，生活上一直保持着南方人爱吃大米的习惯，几乎不吃灰面。

我第一次吃灰面是2000年春节去战友家拜年的时候。战友是“老新疆人”。刚刚坐下，战友就给我端上来一大碗灰面。看似普通的一碗面，吃起来格外劲道爽滑，酸香的汤汁更是美味。我一边吃，一边询问战友灰面的做法，战友摇摇头对我说：“太麻烦，别学了！”

后来，吃的次数多了，我也尝试着做，可始终做不出“老新疆人”做的那种味道。

2022年3月，为了掌握灰面的制作方法，我专程向芳草湖农场灰面制作技艺传承人王多珍学习。在她家里，我看到了制作灰面的每一个环节，品尝到了地道的灰面，也听到了关于灰面的许多故事。

今年春节，我家的年夜饭由我掌勺，除了凉拌粉条鸡、肉片炒白菜等“硬菜”，劲道爽滑的灰面也让家人赞不绝口。年味，是舌尖上的回味，也是简简单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