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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西安日报
爷和炒米糖
□徐华敏
记忆里,爷多数时候会泡杯浓茶,看鸡鸭跑来跑去,在门口一坐,就是一天。
有时鸡鸭跑篮子里啄菜,爷不动身,喊我们去驱赶。妈偶尔会抱怨几句爷,有这喊的功夫,自己就赶了。爷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我这不是上年纪了吗?不想动。”妈也从不和爷争辩。
爷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乖巧的我,最讨爷的喜欢。那年,爷带我去他的弟弟家串门。农村长大的我,第一次见到金黄色的炒米糖,香香的,甜甜的,咬在嘴里,嘎嘣脆。回家后,我吵着爷要吃炒米糖。
第二天,爷起个大早,背着锄头下地去了。爸妈很吃惊,赶忙跟到地里问爷是怎么回事、是谁说了什么,怎么一大早就下地干起活了?爷一直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爷使劲一抡锄头,有点难为情地对爸妈说:“小孙女想吃炒米糖,现在是种萝卜的好季节,种几畦萝卜,等萝卜长大卖钱了,过年时换糖给她吃。”妈听完哭笑不得,走上前要夺爷的锄头:“她要吃,我们给你钱买给她吃。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挖个什么地,种个什么菜。”爷倔脾气上来,把头一梗,再一次狠命抡起锄头,砸碎一大块板结的泥土:“怎么了,看不起我这老骨头?我要凭自己本事给我孙女买糖吃,不要你们管。”爸妈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好吧,让爷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就随爷在地里去折腾。
我每次放学回家,见门口没有爷,就知道他又在园子里守着他的萝卜去了。果不其然,我找到园子里,就会看见一个宽厚的背影,略略有点佝偻地蹲在萝卜地里拔草、捉虫。看见我回来后,爷喊我上前,指着地里整齐的萝卜苗,“你认得这是什么?”“萝卜!”我脆生生答道。“不,这是炒米糖!”爷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这是我小孙女的炒米糖!”“炒米糖?”我伸出手撩开叶子,想拔出一个看看,爷赶忙捉住我刚伸出去的手。“我的宝贝孙女,现在可不能拔,等到冬天快下雪的时候,这地里就是炒米糖了。”我弄不懂:“这萝卜就是炒米糖?难道我那天吃的炒米糖,是用萝卜做的?”
秋去冬来,万物萧条。整个园子里的菜多半被冻蔫冻死,唯有那几畦萝卜叶子娇嫩得让人不敢触碰,恐一碰就坏,叶子下面的萝卜个个生得水灵,向下来不及扎根的,都蹿出地面一大截;低温下,红得耀眼。爷依然每日去巡园多遍,计算着他的萝卜什么时候可以开卖。
下雪了,刺骨的风刮了一夜。凌晨,我还在睡梦中,忽被屋外寒风裹挟的叫声惊醒,接着就听见急促的拍门声,房顶上的灰尘都仿佛要被这拍门声震下来,没来由地我心里一阵战栗。爸打开大门,有人急匆匆对爸说了句话,爸一头扎进寒风就走了。接着,我的房门被妈猛地推开,催促我赶快起床。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妈,怎么搞的,外面谁啊,爸呢?”听见我说话,妈声音哽咽起来,“你爷一大早挑了一筐萝卜去农贸市场卖。外面黑,又下雪,在八里村公路上被车撞了。你爸已经赶去了。”我的心瞬间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攥得很紧,攥得生疼。
我顾不上穿毛衣,套件外套就往八里村跑去。我在雪地里滑倒,爬起来,再滑倒,再爬起来。散落在雪地上的萝卜,远远看去一个个猩红狰狞,像带血的馒头。我双眼圆睁,到处张望,生怕一眨眼就漏掉了爷的踪迹。我多想看见身穿蓝布大褂的爷,从雪地边的沟渠里走上马路,告诉我,他只是不小心滑下去了。我无力地跪倒在雪地,悲恸大哭,如果不是萝卜,如果不是我要吃炒米糖,爷就不会走了。最终,我没有能见到爷最后一面。妈告诉我,爷最后那刻是急着去给他的小孙女换糖吃,他走得很急很急,所以急得忘记了回家的路。
时隔多年,每到冬天,倘一看见萝卜,我不觉又回到那个下雪的清晨,看见爷笑意盈盈地从装萝卜的篮子里,捧出一把炒米糖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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