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炒花生

本文转自：渭南日报 杨发兴

花生是人们喜欢吃的食物，生熟吃均可。有一种花生每个果壳里有三到四个小可爱，外皮红红的，精致匀称，讨人喜欢。最常见的是两个果仁的，也有一个果仁的。但都是大果，有些粗糙，外皮不是那么红，有些发白，但吃起来很香。

我记得听父亲说过两种花生，一种名叫六八四，一种叫油果生。油果生是专门压油的，人吃了容易上头（不舒服），六八四还是好吃点。那时候，父亲总是除了留种子和给家里留一点不好的之外，然后把晒干的好花生全卖了，以度生计。

每到年底时，家里总是要炒些花生吃。一来为了过年招待客人，二来为了满足娃们儿的食欲，记得那时是用铁锅和沙子炒的。因为父亲不是行家，炒出的花生有的发黄，有的发黑，有的黄里带黑，晾晒在箩筐中，七扭八歪地躺在那里。像是一群可爱的孩子，但却是我最爱吃的零食。

现在想起来，那种醇香的味道还是让人充满许多念想。后来，市场上几乎很少看到这种传统的铁锅炒花生了。商场超市卖的看起来又白又漂亮，但味道确实不如以前铁锅炒花生好了。

一天早上，我去西库道市场买菜，意外碰到一位约有七十左右的老者，面色红润，腰里围了一条白腰带，头上拢了一块白毛巾，推着一辆架子车吆喝着卖铁锅炒花生。我平时有一个嗜好，就喜欢买这些朴实憨厚的乡亲人的东西。本能地认定这是石槽或官池那边的乡亲。通过和老人搭讪，我的猜测得了满分，果然是石槽那边的。

我问老者：“炒花生怎么卖？”老者很直爽地说：“我这花生是在家里用铁锅和沙子炒的，比电烤的贵一块钱。人家八块一斤，我卖九块一斤，你先尝一下味道如何？”价格不是问题，我只是碰到了所爱。心里想着，随即拿了一个剥开，两个果实饱满的果仁便逗留在手中，用手轻轻一搓，花生皮便飞了出去。当我咀嚼的时候，一下子便找到了小时候吃父亲炒花生的那种滋味。

我没有犹豫，便直接让老者给我称了五斤，付了钱，提着着急往回走。快到小区门口，猛然想起刚才给老者付钱时把手机放在他的车子上了。坏了，我不停地自责。于是把花生和蔬菜往门房保安处一放，向保安打了个招呼，便一路快步到菜市场去找老者。只见他已把摊子收拾好，蹲在那里抽烟。看见我呼哧呼哧地走到跟前，便问道：“小伙子，你是找手机吧？”我着急地说：“对，刚才把手机忘在这里了。”

“你看，它还在那里躺着。”老者说着指了指车子中间放花生袋子的地方，然后挪开了一个很旧但干净的花布袋，我看见了手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此时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老者说：“你付钱时把手机放在车子上，然后又着急地走了。我刚要喊你，又涌过来一群人，这不又耽搁了吗？我想你会来的，也就没有走。”

我拿到了手机，刚要说些感谢的话，老者又说：“赶紧回去吧，屋里人可能都等急了。”

我心里热乎乎的，不停地回味着还停留在味蕾里炒花生的美味，自语道：“真香，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