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手擀面

本文转自：兵团日报

●肖良波

前几天中午，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吃手擀面，便到离家不远的超市去转转。走进超市，只见专卖面食的柜台上，摆放着各种面条，有小麦面条、荞麦面条、蔬菜面条、鸡蛋面条等，让人眼花缭乱。但这些都是机器压出来的，吃不出手擀面的味道。

也许是心有所念，必有回响，夜里，我突然梦到当年母亲做手擀面的场景来。

上世纪70年代，团场连队没有压面房，买不到现成的面条，职工想吃面条时，都是自己动手擀。那时，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面盆、擀面杖、案板，和面、擀面、切面一整套工序，都在案板上完成。

母亲告诉我，做手擀面，要先揉面。揉面是个力气活，要一次次反复用力，让水与面充分融合。面团揉好后，接下来要醒面。醒面一般需要十几分钟，醒好的面擀出的面条才筋道，吃起来才有嚼头。

等面醒好后，母亲开始动手擀面条。她先把案板擦干净放在桌子上，然后把醒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来回反复擀。不一会儿，在“嗵嗵”声中，面团被擀成厚薄适度的一个大面片。

母亲说，接下来，就要用菜刀把面片切成面条。面条不是切得越细越好，太细，容易煮烂。当然，也不能切得太粗，太粗不容易煮熟，口感也不好。

每次看母亲下面条都是一种享受。

锅里的水开了，只见母亲把切好的面条一把把抓起来抖散下锅，面前就仿佛有瀑布飘洒而下。面条落到锅中，翻腾的波浪便安静下来。不一会儿，波浪复起，面条在浪中起伏。母亲舀一瓢凉水倒进锅里，翻腾的波浪再次安静下来。如是多次，面条完全漂浮起来便煮熟了。此时，把煮熟的面条捞起来放进碗里，加一点辣椒油或咸菜，吃起来味道别提多美了。可惜当时家里的面粉并不多，一周吃一次手擀面有时都是一种奢望。

有一次，家里人外出走亲戚，留我一人在家看家。见邻居家中午吃手擀面，我便也想自己做来吃。

说干就干，我找来面盆、擀面杖和案板，一一清洗干净后，开始做手擀面。我把面粉舀到面盆里，添上水，学着母亲的样子，把面粉和成面团。为防止面团与案板粘在一起，我往案板上撒了几次玉米面，结果揉出来的面团偏硬。当时我个子不高，为了把面团压成面片，只能踮起脚尖，上身前倾，头向内弯，几乎把全身力气都用上了。

待到面片卷到擀面杖上时，我尝试着擀了几下，不仅没成功，还被擀面杖压了手指……我忍着疼忙碌了好一阵子，才切出了像样的面条。

想到马上可以下锅煮面条，吃上面条了，我一阵兴奋，学着母亲的样子，把切好的面条抓起来抖散放进锅里。面条煮熟后，我把面条捞起放进碗里，拌了些油辣椒，又添加了些咸菜，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完全没有母亲擀的面条好吃。又吃了几口，面条已经坨了。那次的面条我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全被我偷偷倒进了鸡槽。

自那以后，我自己再没做过手擀面。而母亲做的手擀面，依旧是记忆里的味道。

如今，团场职工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职工想吃面条时，可以到超市购买，很少再费力气自己动手擀面条了。手擀面似乎已经成为一段历史，留在很多人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