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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康熙元年(1662年)至康熙十七年(1678年),清朝发生了一系列变化。政治上,清初社会逐渐由乱而治;民族关系上,大规模的抗清斗争已经过去,遗民们鉴于恢复无望也由抗争转而徘徊和分化,满汉矛盾渐趋缓和;文化上,满汉文化由冲突而调融。经过顺治时期(1644-1661年)18年的军事征服,至康熙元年(1662年)南明永历帝被杀,二年和三年李定国、李来亨等领导的抗清斗争相继失败,清廷尽管没有实现全国的统一,却基本实现了对全国的统治。康熙十七年(1678年)是一具有特殊意义的时间坐标。这一年,清圣祖举行了曾在遗民社会产生巨大反响的博学鸿儒科,此后遗民逐渐放弃对清廷的敌视和疏离,转而守持一种徘徊观望的姿态,遗民社会发生严重分化。
康熙帝是一个汉化程度极深的皇帝,有“理学皇帝”之称。他承继着清世祖以来的汉化成果,亲政以后更进一步推行“崇儒重道”、“满汉一体”的文化政策。就前者来说,圣祖对儒道确有相当的嗜好和心悟,曾言:“朕自互龄即知读书,八龄践祚,辄以《学》、《庸》训诂询之左右,求得大意而后愉快。日所读者必使字字成诵,从来不肯自欺。及四子之书既已通贯,乃读《尚书》,于典谟训诰之中,体会古帝王孜孜求治之意,期见之施行。及读《大易》,观象玩占于数,圣人扶阳抑阴,防微杜渐,垂世立教之精心,朕皆反复探索,必心与理会,不使纤毫扦格。实觉义理悦心,故乐此不疲。”[22]此不啻圣祖开列的一份书单,可见其所涉猎之广汉文化系统中的核心部分几无所不及。正是基于对汉文化心领神会的感悟,所以康熙帝大力倡导崇扬理学,在意识形态领域确立儒家文化的统治地位。康熙八年(1669年),圣祖力排反对派阻挠,“采纳汉官建议”,首次率礼部诸臣往国子监视学,举行临雍大典,以示崇儒重道、兴道致治的决心。后又恢复停止许久的八股文考试,重开经筵日讲。必须指出的是,经筵日讲的开举,使汉族士大夫似乎看到了希望,汉族儒臣们似乎又可以按照传统模式来塑造理想君主了。其时退职家居的汉大学士魏裔介称颂圣祖说:“我皇上继天立极,以君道而兼师道。”“道统治统,我皇上固已集其成矣。”[23]
在尊崇汉文化的同时,清圣祖又采取了对汉族士大夫特别是遗民的羁縻政策。较之于世祖,圣祖似乎更善于巧用“遗民因素”,在“遗民问题”上表现得更为谨慎和积极。亲政后,他不仅断然废止了颇为汉族士大夫不满的圈地等弊政,注意减轻人民负担,恢复生产和兴修水利,而且在笼络汉族士大夫方面很是用力。顺治时期“重满轻汉”的现象此时有了较大改变,类似奏销案那样黜革士大夫的狱案再未发生。顺治时期的“满汉畛域”之见也得到相应纠偏,如顺治时满汉官员职掌相同而品级悬殊,圣祖为安抚汉官,一再声称“满汉皆朕之臣子”、“满汉一体”。九年(1670年)三月,谕令“满汉官员职掌相同,品级有异,应行画一”[24]。十三年(1674年),因“三藩”用兵,开捐纳之制,给了汉族士大夫以科举之外的进身之阶。康熙时期,汉族士大夫的生存环境相对宽松,文网之禁并不像顺治时期那样森严。庄廷鑨《明史案》发生在四辅臣时期,后之戴名世案也并未大事株连,顺治时期文字狱的恶性发展得到有效控制。如孙奇逢曾撰有一部《甲申大难录》,专述李自成陷北京后,明朝官员遭难之事,表彰故明“忠臣节士”。康熙二年,因此下狱,后竟以无罪释放。再如顾炎武,因南北“逆书”案入狱,审理中炎武据理力争。又承友人李因笃、朱彝尊等奔走援救而保释出狱。对于所信任的汉族大臣,圣祖每多优容厚待。如与大学士张英、河道总督靳辅更是以心相交,亲密无问。对于遗民,宽容相待,并不另眼视之。江藩曾言:“圣祖仁皇帝如天之仁,不复根追胜国从亡诸人,宗羲始奉母返里门,复举蕺山证人书院之会,从之讲学者数百人。”[25]诚然,圣祖标榜的“满汉一体”并不能消解其骨子里的“满汉畛域”之见,“朕临御多年,每以汉人为难治”,“汉人胆大,无所不为”[26],乃定格于其心中的汉族士大夫形象。可见圣祖的羁縻之策纯出于统治的需要。
不过,清圣祖的怀柔和羁縻政策在遗民社会还是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影响。他刻意尊崇汉文化,羁縻不肯就范的汉族绅衿,消解了满汉文化的矛盾,扩大了清朝的统治基础。遗民的态度遂由敌视和抗争转向徘徊和分化。仍以黄宗羲为例,康熙二年(1663年),宗羲所著《明夷待访录》刊出,其于自序中自称“老人”,仅署“癸卯”,以干支纪年,态度明显中性;且将《留书》的《制科》、《将》、《田赋》等二篇改名为《取士》、《方镇》、《田制》而采入,先前对清的诟詈之词已不复见。另有五篇内容充满明辨华夷、指斥清朝字眼的篇章,如《文质》、《封莛》、《卫所》、《朋党》及《史》等,却未采入,可以推断宗羲是有意为之。黄宗羲对明朝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称明朝为“本朝”或“皇明”了,代之而用中性的“有明”一词。足见《明夷待访录》已不似此前之《留书》那样在夷夏观念上旗帜鲜明了。再如顾炎武,顺治十四年(1657年)北游,途中曾多次拜谒明陵,深怀“远路不须愁日暮,老年终自望河清”[27]的抱负。可见,北游之初确怀反清复明意图,但随着清廷的日益稳定,他转而实地考察,收集图书资料,潜心于著述了。《亭林佚文辑补》中有《与颜修来札》,作于康熙七年(1668年)亭林在济南讼事缠身之时。受函人颜光敏,时在京师官礼部主事。信内亭林请颜氏对将入京补官的门生谢重辉予以“时时提命”加以照拂。可见亭林的态度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其时遗民社会整体上都发生了类似黄宗羲、顾炎武的变化,对清廷的态度皆有所松动。虽不能因此而断言遗民就此附清了,但至少是抱定待时观变的态度,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相机而行。当然也有极个别坚贞骨鲠的遗民,如王夫之、吕留良,苦节不渝;还有的放弃遗民身份,如毛奇龄、潘耒、汪琬、朱彝尊等应征鸿博,出而事清。在当时复杂多变的形势下,遗民社会出现严重分化。
当然,绝大多数遗民鉴于复明希望的渺茫.也只好待时以观变。顾炎武北游之所以选择僻远的山陕,即别有企望,诚如其所言:“华阴绾谷关河之口,虽足不出户,而能见天下之人,闻天下之事。一旦有警,入山守险,不过十里之遥;若志在四方,则一出关门,亦有建瓴之便。”[28]可见,亭林定居华阴,显然看重了此地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价值。他于此垦荒植谷,广交同志,即或其显宦的三侄再三请其返归故里,皆不为所动。仔细梳理亭林诗文集,昭然可见他确有所“待”。在《郡县论》中云:“有圣人起,寓封建之意于郡县之中,而天下治矣。”[29]“必有圣人,以续周汉”[30]。顾炎武著《日知录》,“意在拨乱涤污,法古用夏,启多闻于来学,待一治于后王”[31]。当时许多遗民学者著书立说或许皆持有如此的期望。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题辞》中谓:“吾虽老矣,如箕了之见访,或庶几矣。岂因‘夷之初旦,明而未融’,遂密其言也!”他以“箕子”自况,期望受到像周武王那样的“圣主”的“见访”。如此隐晦的话语表达方式透露出重要的历史心理信息,表明此时遗民的激情渐趋于平定,不再作惊世骇俗之论,表现出更多的理性,表现为一种建设性的否定。遗民们怀着经世抱负以著述经世,以为一旦之用,大凡军政、田制、治边、河运、学校等“实务”靡不论及,却不能见用于当世。盖因其所论纯然是“待后王”的,而对“时王”本就不予认可;他们要“建设”的是“有王者起”的未来,否定的则是“现世”。职是之故,康熙十七年(1678年)诏举博学鸿儒科,绝大多数遗民俊彦以拒绝应对。他们—方面积极“经世”,以为“未来”提供建设性的方案,另—方面却一再地拒辞当局的征聘,守节以待。
遗民们“苦待”的“变化”之时似乎真的降临。康熙十二年(1673年)三藩之乱起,汉人社会一片哗然,遗民们立即作出了自己的反应。吴三桂“以北伐胡虏,恢复明朝”相号召,激起了遗民的恢复期待。王夫之此间不辞辛苦,往返于湘乡、长沙、湘阴之间,同永历旧臣蒙正发、张永明、刘近鲁等接洽频繁,似可推测他们或见有机可乘,密谋反靖。三藩乱起之时,王夫之欣然写下《双鹤瑞舞赋》,为“光赞兴王,胥复中夏”而鼓舞[32];其诗“天光易匿,明心难留。前心不践,时序如流。慷慨独行,莫知我犹”[33],表露出对恢复明朝的热盼。不过,当他看清吴三桂欲割据称帝,实现个人野心的面目后,断然拒绝吴三桂要其写劝进表的要求,复又遁入深山以现时变。吕留良之与三藩乱首吴三桂的关系,曾是清世宗罗织其罪名的重要口实。清廷力言吕留良对三藩乱起“忻然有喜,唯恐其不成”,对清廷平叛则“怅然若失,形于嗟叹”[34]。清官方所指是否属实,暂且存疑。但吕留良与三藩之乱绝对不会没有干系,他曾有《答吴三桂书》与吴三桂往还[35]。钱遵王在三藩变乱失败后写了《读郝伯常东师议有感作长歌》一首,痛惜吴三桂军事上的失策;顾炎武此时正在前往广昌道中,或亦有所期冀;遥处北方的孙奇逢亦为之震惊。事实上,三藩之乱给予待时观变的遗民社会的震动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人心思安,逆历史潮流而动的“三藩之乱”终究逃不出灭亡的命运;只可惜遗民们的恢复希望又一次破灭了。往后,随着康乾盛世的到来,遗民们便逐渐放弃遗民立场,融入主流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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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5-18 06: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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