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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解放日报
沈嘉禄
上海人家逢年过节,一道葱油海蜇皮是餐桌上的“八大金刚”之一。在上海人眼里,海蜇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是一道不错的日常下饭小菜,也能摆得上家宴的台面。上海人做起海蜇颇拿手,把海蜇皮切成细丝,用酱麻油一蘸,又脆又爽,嘴里吧唧响,吃相不算优雅,味道却灵光。最好再配上萝卜丝。萝卜丝用盐腌一下,捏去水,与海蜇丝拌匀,顶上堆一撮葱珠,锅里熬一勺素油,青烟一起赶快兜头浇上,“滋”的一声,香气四溢,用来下酒更是清隽素雅。
但海蜇皮加工起来却是苦差事。店里买来的海蜇皮都附有一层薄薄的黄衣,有涩味,要在清水里浸泡一夜,第二天剥净后制成菜。小时候妈妈总是叫我剥黄衣,遇到好剥的,手指一推就去掉了,遇到难剥的,怎么剥也剥不掉,急得要哭。
所以,相比海蜇皮我更喜欢吃海蜇头。海蜇皮是海蜇的头盖,而海蜇头是海蜇的触须。海蜇头不像海蜇皮那样有型有款,它更像一座座平躺下来并且软化了的假山,层层叠叠的。加之质地厚实,不必去除黄衣,吃起来相当豪气。海蜇头不必与其他食材结盟,单刀赴会,宜饭宜酒。以前,因为海蜇头的质量比不上海蜇皮,人们一般是不吃海蜇头的,但也不知从何时起,它的价值被重新发现,且日日看涨。饭店酒楼里,老醋海蜇头点击率很高,萝卜丝拌海蜇皮倒靠边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海蜇也见证了人间冷暖。
有一段时间海蜇头供应紧张,许多做水产生意的贩子都去北方抢购,一转手即可发一笔小财。我的朋友陆棣,家住嘉定,小说写得好,但他也加入了抢购海蜇的大军,背着一麻袋现金去大连,一路上惊心动魄。后来他根据这段经历写了一部非虚构作品《与百万富翁同行》,记录了市场经济启动之初的种种怪象和世人心态。
我在大连吃过没加工过的新鲜海蜇皮。其实海蜇是水母的一种,伞盖最大者直径可达两米多,赛过一顶帐篷。若要转身为美味,需要加矾和石灰浸泡,再摊在竹架上晒干,最好的称为三矾。大连的新鲜海蜇皮没有加矾也没有经过石灰浸泡,它是全透明的,切成粗丝后软如粉条,加葱姜蒜末以及醋酱凉拌,一大碗吃得实在过瘾。
海蜇以凉菜居多,鲜有制成热菜的,因为海蜇遇高温会缩水,弄不好还会化为一滩水。急火爆炒是一次赌博。有一次,我被朋友拉到苏州吴江宾馆吃饭,在那里指导新品研发的烹饪大师徐鹤峰电话问我想吃什么,我突然想起一道淮扬名菜:海底松。他在电话那头呵呵一笑。
那天,来自上海、苏州、南京的三路人马在包厢里汇集,说些闲话,手碟与冷菜先上桌,紧接着是一道道讲究的热菜,菜单上没有的压轴菜,正是海底松配清汤银肺。海底松与清汤银肺,这是两道风马牛不相及的菜,水陆并进、殊途同归,联袂来到老饕面前。海底松是淮扬菜中的一道汤菜,必须现做现吃,加工过的海蜇头在口感清淡的鲜汤中形似松树,因而得名“海底松”。
这道菜以陈年海蜇头为食材,海蜇头经过三次温水胀发,使之酥而不烂、外形完整。胀发海蜇是技术活,水温低了发不松,水温一高容易化为乌有。一斤海蜇只能发成六两。海蜇头没有味道,须用老母鸡吊成清高汤,将撕成小块的海蜇投入高汤中煨煮一段时间,加调味即可。海底松口感脆中带酥,又有适当的弹性。吃过才知道除了老醋海蜇,无头无脑无骨无鳞的海蜇竟然还有更精彩的呈现。
端上桌的海蜇并不孤单,配了一朵羊肚菌、十几根鲜嫩脆爽的莼菜芽,还有一块鸡仔饼大小的银肺。徐大师告诉我,清末民初的实业家张謇,有一段时间里每日食谱中必备此菜,他爱吃这道菜,可能就是爱它软烂如豆腐、可用调羹舀食,汤清味醇并具有补益肺气的作用。
可惜,我那瓷盅里的食材分量实在不大。我将主料、辅料和汤水吃得滴水不留,此种清鲜洁雅彻底将我征服,而碗底那一片浅紫色的云,更是令我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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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02-19 08: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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