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糯米饭团说起

本文转自：嘉兴日报

我记得老爸说过，有买馒头的大姐对他说：“本来不想买馒头，看你这老头儿还挺干净卫生，就买来尝尝。”然后就成了老主顾。

■李米

二十多年前，大学室友小美同学临毕业前有机会到浙江走了一圈，她回来向我们通报了两个消息：第一，浙江生活节奏很快；第二，浙江的一种早餐是将米饭做成团，边走边吃那种。当时我对这种早餐吃法印象深刻，我以有限的知识储备联想到——时间就是金钱，人家的效率在早餐上就体现出来了。

后来，我到了桐乡工作，才知道这种“边走边吃的米饭”叫糯米饭团，可以做成甜的，放糖或脆油条末？我从未吃过。我一直吃咸饭团，热乎乎的糯米饭装在一个木桶里，木桶上盖着一个木质的锅盖，简约、古朴，记忆一下子拉回到小时候。那个时候，我们用的大铁锅，多半是木头锅盖，铝制锅盖是后来的事情。木桶已经将回忆拉满，好感度倍增，至于咸糯米饭团怎么做，且听我道来：热糯米在保鲜膜上铺平，酸豆角、本地咸菜、煎蛋、炸里脊、花生米、土豆丝、脆油条末等，可以随意点取放在饭上，然后将保鲜膜下的竹帘从两侧向中间拎一下，再从一侧卷起，最后将擀面杖伸进竹帘两侧，用力压实米饭，一个漂亮的圆柱体糯米饭团就做好了。

我最喜欢放本地咸菜和脆油条末，必然再加些花生米，此时软糯、咸脆、鲜香等口感就已经很丰富了。至于要不要加土豆丝，这个情况要复杂些：比如我会看一下土豆丝是否粗细均匀、颜色白净；另外再看一下忙着操作的老板娘是不是整洁，目测下她是不是一个很会做吃的人……人说“看人下菜碟”，这个词儿用在我选择土豆丝上却是很贴切。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受——吃了很可疑的东西，即使勉强吃完了，这种可疑感依然存在，甚或绵延动荡你的一生。比如，那个做煎饼的人竟然留着长长的手指甲，又没戴食品手套；再比如那个给你端面的人，刚刚在弄手机，手也没洗就去给你拿筷子……

回到糯米饭团，一般早餐店只要上了这个项目，生意都很好。我去的几家早餐店都是老板娘操作。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甚至可以不用戴食品手套，毕竟她添料用勺子，糯米饭用保鲜膜包着，绝无“亲手”接触的可能，因而这个饭团就是无比的可心、放心，如果老板娘再漂亮些，那这个糯米饭团又可以称得上养眼了！

我最初喜欢北门大街的一家饭团，老板娘很有创意地将小米、紫米、白米等几种米混合，做出来的饭团就很美艳，只是我觉得小米的口感有点糙，加之偶尔吃过几次，觉得米应该是过夏的，有一种特殊的“霉”味。现在我转移到西门一家早餐店买饭团，她家就是纯粹的白糯米，半透明、软糯，且土豆丝用辣椒炒过，不辣却很入味，很让人放心的样子。据说，炉头还有一个网红饭团，各种口味的都有，且老板娘年轻爽利，生意很好。

写到这里，我想起两件事。很多年前，我老妈对做戗面馒头很感兴趣，她甚至交了学费去学习了，然后不可阻挡地产生了浓烈地做一锅又一锅白胖馒头的愿望，不，是行动。馒头太多了，于是我老爸带上白袖套和食品夹子走街串巷卖馒头。我记得老爸说过，有买馒头的大姐对他说：“本来不想买馒头，看你这老头儿还挺干净卫生，就买来尝尝。”然后就成了老主顾。

当然，我想说的是：与吃有关的事儿多半又跟眼睛有关，“眼不见为净”的表面意思反之亦成立，比如眼见心就脏，就没食欲就没味口了。我又想起北方其实也有一种米饭可以做成团，边走边吃，那就是“饭包”。将春天或秋天的大白菜叶洗净，米饭、葱、香菜、土豆泥、鸡蛋以及各种酱拌在一起，然后用菜叶一裹，一个长圆形的“饭包”就做好了。边走边吃，越吃越香，北方的“饭团”是也。

吃，从来都是大事儿。北方有谚语“好吃不如饺子，坐着不如倒着”，在我看来这种慢节奏只能是回忆了，如今的快节奏真可以将谚语改一改——好吃如糯米饭团，边走边吃天天见。

（作者系嘉兴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