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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半岛都市报 王克广崔玲玲
“想娘的时候,我总爱倚着门框。因为娘想我的时候,总是这样。想娘的时候,我总爱走到城市的边上,因为娘想我的时候,也总在村口张望……”听着白燕升《想娘的时候》这首朴素、感人的歌曲,我的眼泪潸然而下,心中泛起无限波澜。五十多年前,娘坐着个小马扎儿,在村前那棵枣树下等我回家的镜头又历历在目。
我家门前有一条东西方向蜿蜒曲折的沙土小路,向东直接通往店子村(现在的店子镇)。沿着家门口往东四五十米远的村口,有一棵不算粗壮的枣树。这棵树,是村民们进城的必经之处。
记得一九七四年的六月一日,是我第一天到城里上班的日子。六月的天气,温暖而舒适。早晨起来,还有一丝丝凉爽的感觉。那天一大早,我骑车上班路过那棵枣树,见枣树的枝桠上已经铺满了深深浅浅的绿,椭圆形的叶片茂密葱茏。层层叠叠的绿色中间,点缀着淡黄色的小花。花儿似米粒大小,密密麻麻的。细细端详,有的羞涩地打着朵儿,有的早已张开了热情的花蕊。微风把甜丝丝的香气四溢到空气当中,让人忍不住加快了呼吸的频率。要去城里上班了,我的心里也荡漾着说不出的甜丝丝的感觉,脚下禁不住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
太阳落山了。随着一阵响亮的哨声,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我一分钟也不想耽搁,带着第一天上班的新奇和喜悦,骑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飞驰。回家的那条路叫青沙路,是用沙子铺成的路面。路面凹凸不平,车子蹬起来很费劲。有时,车轮子在路面上不停地打滑,一不留神,就容易连人带车一起摔跤。我双手紧握车把,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飞快地骑行。心里估摸着:单位六点下班,离家足有四五十里远,如果按目前的速度,至少也得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家。估计到家时,天就擦黑了。担心娘在家牵挂着,我一路骑车快行。飞轮带起的沙子发出的“呲啦啦”的声音、链条飞速转动震动着链盒发出的“哐啷啷”的响声交织在一起,似乎都变成了悦耳动听的交响乐。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暗,残留在空气中的暑气也在慢慢地消退,我的身上早已汗流浃背。不知不觉间,通往村口的路已在脚下。远远地就望见那棵溢着淡淡香气的枣子树了。
终于到家啦!
我脚下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此时却见枣子树下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地站起来,“回来啦?听见车子‘哐啷啷’地响,估摸着肯定是你。”我一愣神,赶紧跳下车子,“娘,你怎么在这儿?天都黑了。”“我在这儿风凉。”娘风轻云淡地说。
娘是很少出门乘凉的,更何况天色已晚。娘是小脚妇女,缠足,脚尖呈锥形,脚掌只有巴掌大小,不超过三寸。走路时,身体的重力都压在这只巴掌大小的脚上。每向前挪一步,脚底都要承受着超出所能承受的若干倍的重力,身子也总会不自觉地左右摇摆。只怕是一阵风吹来,腰肢会承受不住,人会摔倒在地上。行走这四五十米远的凹凸不平的沙土小路,对于小脚的娘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事啊。我内心一阵酸楚,脱口而出,“娘,你吃苦啦!”娘笑了,“傻孩子。快回家吧。”我情不自禁地用左手拉起娘的手,用右手扶着车把子。娘右手拉着我的手,左手提着马扎儿。我们娘俩向家的方向走去。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挪,我就得走一步,顿一顿,这样我们娘俩的步子才能一致。这镜头,像极了我小时候,娘牵着我的小手赶集、下地、上学的画面。我不禁感慨:小时候,儿牵着娘的手,慢慢长大,长大;如今,娘拉着儿子的手,慢慢变老、变老。
我们娘俩走得很慢很慢,心里却感到很甜很甜,就像这丝丝缕缕的枣花的香甜似的。
不知不觉间,秋天到了,那淡黄色的小花被一粒粒小青果所代替。终于,那一粒粒的小青果变大、变绿;红绿参半、慢慢儿变红。远远望去,树上好像缀着一颗颗红色的“玛瑙”。九月份,我的工作有了新的变化:从筛沙工、挑砖工到维修车间的机修工。经过短暂的培训,我参与了公司维修车间组装解放牌大卡车的任务。
傍晚时分,人们陆陆续续地提着马扎,拿着蒲扇出来乘凉了。不知何时,母亲早已加入了这支乘凉的队伍。她总会选一个阴凉的地方向东而坐,偶尔也会捡几个散落下来的枣子握在手里,带回家给我。母亲人缘好,她坐定后,过往的街坊都会跟她打招呼,“大娘,又在等‘七一’下班啊?”娘总会笑呵呵地说:“出来风凉风凉。”其实明眼的人都知道,娘是在路口等我回家。大约是听见我在枣子树下停放自行车的声音了,母亲缓慢地站起身子,跟邻居们打着招呼:“‘七一’回来了,我得回家啦。”邻居们见着我,都围着我打听:“听说进城了?”母亲总会笑呵呵地接过话茬:“‘七一’在城里‘创外’呢”!
那时候,离开村子外出做事的叫“创外”。能出去“创外”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因为离开村子,就意味着离开了“面朝黄土背靠天”庄稼地,就意味着过上吃白面馒头喝大米粥的城里人的生活。母亲为我能在城里“创外”而感到面上有光。
邻居又好奇地问:“在城里干啥差事?”还没等我回答,娘就自豪地说:“修大汽车呢!”“啧啧,修汽车?‘七一’真能耐!”“大娘真是有福气啊!”那个年代,汽车,对于农村人来说还很稀奇。连汽车都很难见得到的邻里一听我会修汽车,自然觉得能耐得了不得。在邻居们的“啧啧”声中,我习惯地右手扶着车把,左手拉着母亲的手;母亲右手拉着我的手,左手提着马扎,一步一挪、一步一顿地往家走去。
枣子树下,成了母亲每天打卡的地方。
起初,我每天下班都要回家。后来,我组装、修理汽车任务重,经常加班,就只能两三天回一趟家。实在抽不出时间,一个星期只能回家一次。有时,我已经告诉母亲晚上不回家了,可她却总是执拗地去树下等。为了避免尴尬,她出门时,手里还拿着草辫儿,这样就可以边掐辫子,边等着我。这一等,就是八九年。枣子树下她坐过的地方,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马扎的印痕。
后来,娘生病了,病得很重。手术后,身体略微好一些,娘又拖着病体,佝偻着身子,扭动着身子,挪动着小脚,提着马扎儿,到枣树下等我回家……
记得一九八二年深秋的一天,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枣子树上还希拉拉地挂着几片发黄的叶子,在风雪中显得尤为孤寂。树下冷冷清清的,少有人经过此处。我估摸着,这样的天气,娘不会等我了。
傍晚下班,骑车行到叶落枝干的枣树下,借着昏暗的光亮,却见娘穿着一件薄薄的夹袄,双手交叉地抄在夹袄的袖子里,佝偻着身子,瑟瑟地站在树下向东张望着。我的喉咙一阵紧缩,声音哽咽着说“娘,咋又出来了。天冷,你身体又……”还没等我说完,娘就习惯地牵起我的左手,声音微弱地说:“时日不多了,娘想多陪你几次。”娘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我想故作轻松地安慰一下,可话还未出口,两行热泪却早已沿着面颊流到了嘴里,咸咸的、涩涩的。我强忍住哽咽的声音,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娘,会好起来的。”娘抬头看了看我,“有你,娘知足。”
我和娘静静地走在这条只有四五十米远的沙子路上,我们俩都没有说话,但我和娘此时却都明白彼此想要说的话。娘,我多想让这条路能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让儿子能陪你走一程,再走一程啊!没想到,这一次,竟是母亲临终前最后一次在枣子树下等我下班。
1983年春天,枣子树还未冒出小芽儿,母亲就去世了。村口的枣树下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瘦小的身影了。娘啊,儿子多想能在枣子树下再看你一眼,再看你一眼。然后,右手扶着车把,左手拉着你的手,慢慢地、慢慢地往前走,往前走……
如今我早已退休,村里的许多往事都已成过眼云烟,但却常常记起村口的那棵枣子树。如今,那棵枣子树早已枯死,只剩下砍伐后的一截树桩子。想娘的时候,我就会开车到村头那截树桩子下,在娘坐过的地方,默默地站一会儿,感受娘等我回家时的那份情怀。然后再到娘的坟头,燃上纸香,以寄托我对娘的怀念之情。此时此刻,眼前又会呈现那幅唯美的画面:我右手扶着车把,左手拉着母亲的手。母亲右手拉着我的手,左手拿着马扎儿,慢慢地、慢慢地向前走去,走去……
不知何时,耳边又回响起白燕升《想娘的时候》的旋律:想娘的时候,我学会了善良,因为娘总是叮嘱我,凡事都要替别人想想。想娘的时候,我读懂了坚强,因为娘一直告诫我,男人不能塌下脊梁。
慈母万滴血,生我一条命。娘,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愿你在天堂里安息、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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