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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北海日报 “开花就是解放!开花就是革命!一个宇宙的诞生,不始于一次爆炸,而始于一次花开。”(《开花》)这是诗人西川在春天发出的呐喊。他不厌其烦地、一声声地喊:开呀,开呀,“开出野蛮的花,开出让人受不了的花,开得邪门没道理没逻辑。”
真的没道理、没逻辑吗?不,在“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的春天,诗人们就应该这么“狂”,一如千年前的诗人杜甫——唐诗中另一朵“深刻的花”。
唐肃宗上元二年(761年),是杜甫到成都的第二年。这一年,他50岁,卜居草堂,过了一个安定的年。在这里,诗人的生活,从“动”转向“静”:尽管健康状态欠佳,生活也窘迫,尽管还在为“无尽的远方,无数的人们”担忧着,可是不管怎样,我们的诗人,已处在最安逸的一段时光里,表现到诗里,便是诗的空气变了。
这年春天,知时节的“好雨”,当春乃发生。经雨一润,锦官城的花事,如春水般,暴涨绽裂。人仿佛置身于春光的蜂房里,在一朵巨大的、燃烧的、花朵的心中。可怜的老杜,简直要癫掉了,他一个人沿江畔寻花,情随景生,一口气写下了《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绝句的前两首如是说:“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颠狂。走觅南邻爱酒伴,经旬出饮独空床。”“稠花乱蕊裹江滨,行步欹危实怕春。诗酒尚堪驱使在,未须料理白头人。”
“江上被花”与“稠花乱蕊裹江滨”,是同样的意思,说的都是花事盛大,真如爆破,裹不住,收不了:一会是黄四娘家“千朵万朵压枝低”的满满当当,一会是“桃花一簇开无主”的旁逸斜出。诗人将感官张得大大的,酣饮着爆裂的春光。
可这春光太盛大了,诗人被繁花惹恼得没完没了,以至于有点癫,有些狂,他迫切地想“告诉”,要“告发”,自己这一寸寸与花争发的春心。于是,他去南邻寻酒友,不料酒友已经外出十多天,自个儿找乐子去了,家里只剩一张空床。
老杜说“行步欹危实怕春”,这个“怕”,是一种极微妙的心思。诗人们向来是“盼春”“惜春”“伤春”,老杜为何“怕春”“恼春”呢?实在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他老眼看花,看的岂止是花,是人生呀,看起来很美,一转眼就消逝。自然的花朵与人世的花朵,纷纷然在春夜凋落了,唯留一声叹息:“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诗人真正怕的,是花朵落下的声音,以及连同他自己也在内的崩溃之声——你知道,花落了多少吗?在人无知无觉之时。
所以,诗人忍不住对春天说:“未须料理白头人”。料理,即“作弄”“欺侮”的意思:无赖的春光啊,你不要欺负我这个白发人了,我实在吃不消,我真是怕春天。但这求饶没什么力度,听起来反而像撒娇,不是吗?你看,诗人就移步换景,将花朵次第看过去了:“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东望少城花满烟,百花高楼更可怜。谁能载酒开金盏,唤取佳人舞绣筵。”“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不是爱花即肯死,只恐花尽老相催。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
在浣花溪边,老杜像举着一台摄影机,由远及近,由整体到局部,不断地推、摇、定格、切换:不远处,在竹林的掩映下,红花与白花,相映成趣;往东望,少城千万家的花朵,如烟似雾,漫天遍地;黄师塔前的桃花,只斜斜的一簇,我该爱那深红还是浅红呢?
当然,最浓墨重彩的,要属黄四娘家的花:千朵万朵,如瓢泼的大雨,将枝丫都压低了。蝴蝶在花间流连,晛睆的黄莺,与花朵混成一片,蝴蝶的每一次起飞、黄莺的每一声啼叫,令花朵们开心得在战栗。诗写到这里,独属于春天的、喧嚣的骚动,全有了形貌与声音,疏密有致,动静相宜。无疑,老杜钟爱的美,是有重量的、繁复的美,是“千朵万朵压枝低”,是“花重锦官城”,仿佛一整个春天沉甸甸地、积蓄着力量在每一朵花里。
故诗人要拼了命地爱花,“不是爱花即肯死,只恐花尽老相催”,倒不是说爱花爱得就要死,而是他已提前预见,三春过后诸芳尽,衰残的老境来相逼。既如此,老诗人便热切地和繁枝、嫩蕊商量道:请你们为我慢慢地、细细地开吧。
七首绝句,老杜从恼花、怕花、望花、爱花,直到惜花,举重若轻而又举轻若重,真穷尽了春光的美。我们的心,跟随他的诗一道,晃荡在唐朝的春光里,一次又一次,为新鲜的花朵、新鲜的颜色、新鲜的声音而吃惊。
吃惊是一件多好的事啊!老杜这个人,一生低首美与情,为美的事物而吃惊,不断动心,像极了博尔赫斯笔下眺望大海的人:“每一次眺望如此,每一次眺望如此,像他惊叹于一切自然之物,惊叹,美丽的夜晚、月亮和萤火的跳荡。”
尽管在成都依旧有种种不顺心,北方兵戈未安,亲人音信断绝,有家不能回,但老杜看春天的心,到底不一样了,仿佛被蚯蚓拱动着,微微地松软了,随后他说:“老去诗篇浑漫与,春来花鸟莫深愁”。
诗人自认为过了50岁,无论做人,还是写诗,都不必时时刻刻端着了,不妨信笔写来,直抒心意,所以他的成都诗篇,有很多都舒展松弛,水汽淋漓。比如:“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客至》);比如:“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春夜喜雨》)
在写完七绝后,老杜接着又作《绝句漫兴》九首,你看他写:“即遣花飞深造次,便觉莺语太丁宁”“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老杜说,春光无赖,春色欺人,可他自己,不也在春光里撒娇么?洞明世事的老诗人,他坦言他曾历尽沧桑,但他绝不世故,而永远有热眼、热心,要天真,要活泼,要彻底、桀骜的真实。
顾随说,诗的创造最好是:“在青年时,能像老年功夫那样成熟,在老年时,要像青年那样活泼”。老杜就是这样的诗人,他少年即“脱略小时辈,结交皆老苍”,年过半百却活泼起来,《江畔独步寻花》与《绝句漫兴九首》,就是明证。
他真是太敢写,太会写了,如此鲜活而有力地为我们呈上了春天的壮丽和细微——从此江山春意劝,剪尽春云作舞衣。
有评家说老杜的诗,很多是做出来的,确实如此,但这一组春天的诗,却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是从老杜活泼泼的春心中,长出来的。
在这颗明澈的春心里,诗人仿佛成了空空的走廊,春风轻拂,读诗人的心中,就产生了花朵和万物。你会知晓,此刻的你,“在春天或者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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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02-15 10: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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