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丨衣堍：择一事，终一生——读曾维惠长篇小说《我是中师生》和《中师儿女》有感

择一事，终一生

——读曾维惠长篇小说《我是中师生》和《中师儿女》有感

文/衣堍

“择一事，终一生”，这是我们邀请曾维惠来演讲的题目。当我看到这个题目，就特别羡慕曾维惠，以为这是“靠笔乐饭”的她，要讲她如何在她最初选择的写作道路上，笃定地走到底。我在记述这场同心论坛读书会的文章中写道：“曾老师讲演的题目也让人充满期待：择一事，终一生。许多的人为不喜欢的专业而学习，许多的人为五斗米而不得不从事厌烦的工作，很少人能够择一事终一生。能够如此的人，一定是幸福的。她是如何得到这种幸福的？”

也因为有这样一个标题，她所讲的关于写作的五个问题：要找准自身定位、要坚守精神家园、要深耕主题出版、书写家乡情怀、没有捷径可走，我都以为，这是她作品不断发表、不断出版，持续获得成功，最终让她在自己喜欢的写作事业上、这个最初的选择上坚持了二十多年的秘诀。当然，这也的确如是。

但是，当我看完她的《中师儿女》，合上书的那一刻，见到了封底的三行字：“择一事，终一生。/向着灿烂的朝阳，/献出对人民教育的忠诚。”我才恍然大悟，终于找到这句话的出处了。

在其姊妹篇《我是中师生》中，“我”——江月，之所以报考中师，并不是心中有个伟大的要为人民教育事业奉献终生的理想，而是因为家里穷，“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是茫然的，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一位老师对我说：‘江月，你们家底子那么薄，也没有钱供你上高中上大学，你成绩好，直接考师范学校吧，费用很低，学校有生活补贴，给家里减轻负担，三年后毕业当老师，就有工资了’……”许多人的选择，可能都是这样，懵懵懂懂地，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或那样的选择。江月他们，选择中师学校，选择小学老师职业，是懵懵懂懂的；当中师毕业之时，凭着一腔热血，他们自愿选择到山区当老师。一旦做出了到山区当老师的选择，江月他们就终其一生来坚守这个选择，他们并非没有犹豫徘徊，有诸如照顾父母、为了孩子的教育等很多理由，有诸如到城区小学担任书法老师、到报社当编辑等机会，但是很快，就淡定下来，笃定地坚守在沙河小学。他们用他们的行动，践行了“择一事，终一生”的理念。

他们为什么能够坚守？通观《我是师范生》《中师儿女》两本书，我认为有五个缘由让江月他们坚守了下来。

一是因为师范学校老师的教育。在《我是师范生》中，班主任高老师、亨特尔校长、陈书记、普通话夏老师、音乐柯老师、书法陈老师、文学社茗野老师等老师的教导，“中等师范要为小学培养全面发展、多能一专的人民教师。”这一段记述夏老师的，尤其典型：“夏老师是一位慈爱却又严格的老师，遇上不认真学习的同学，他先是非常严肃地瞪了他（或她）一眼，继而又换上慈祥的笑容说：‘孩子，书到用时方恨少，趁青春年少，多学知识，长本事，别到了将来走上工作岗位后，总觉得当初学得太少了……’我们在普通话课上，既能学到与普通话有关的知识，又能学到做人的道理，还能收获到暖暖的微笑，以及如父如母般的温情。”师范学校培养的老师一专多能，是山区学校需要的，在山区学校老师紧缺的情况下，他们有大大的用武之地。

二是友情爱情的相互守候。江月和李心雨在师范学校就是心有灵犀的好朋友，她们一起选择到了柏林区挂在半山腰的沙河小学，在沙河小学，她们的友谊不仅加深，还收获了一同分配到学校的龚安萍、代杰的友谊，前几年分配到学校的梁师兄的友谊，学校其他老师的友爱帮助。在相濡以沫的友谊中，代杰和李心雨、龚安萍和梁师兄发展成为了爱情，江月同桌三年的同学、被保送到重庆读大学的杜大星，在爱情的带动下，也来到了沙河小学，建立了家庭。

三是领导同事和乡亲们的热情。沙河小学虽然条件艰苦、生活艰难，但是有领导、同事们无微不至的帮助，尽管有些学生家长不近人情，但是绝大多数乡亲都热心关怀老师们，送柴、送炭、送菜、送粉。他们来到沙河小学，就仿佛来到了没有人事纷争的世外桃源，他们在沙河小学，依然仿佛就是在师范学校里简单快乐生活的延续，尽管也有龚安萍因医疗条件差难产死亡这样令人伤痛欲绝的事。

四是理想信念的坚定支持。无论是在《我是中师生》中，还是在《中师儿女》中，都反复提到了江津师范学校的校歌。“驴溪岛上的儿女，前进前进前进，向着灿烂的朝阳，献出对人民教育的忠诚……为了建设四化，我们要用心血浇灌千万棵桃李，为了祖国的明天，我们要永远做个光荣的人民教师……”每当听到这首歌，每当想起这首歌，“我都会感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我都会告诉自己：好好学习，永远做个光荣的人民教师。”在与同是江津师范毕业的同事聊天时，在江月的日记中，他们经常念起这首激荡人心的歌曲。江津师范校歌成为理想信念的代名词，培育了一大批淡泊名利、坚守理想的老师。

五是孩子们的变化。一个个孩子懂事了，一个个孩子自信了，一个个孩子健康成长了，一个个孩子感恩的举动（送野花、送野果），一个个孩子考上大学改变命运（就连梁师兄背了六年的孩子陈安也考上大学从事特殊教育），包括他们的子女也健康成长选择了他们当初的选择——走得更远，援藏了。结果导向的力量，是了不起的，就如曾维惠从事儿童文学写作一样，仅仅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是一件件作品的发表、一本本书的出版持续不断地鼓励，她才有力量写这么多，写这么久。

择一事，终一生。这一事，并不一定是自己最初喜欢的事，关键是要终一生，“不负韶光”，在选择的事上，持续用力，不一定成名成家取得多大的成就，就如在小学教书——“为教育奠基，为孩子们的成长奠基”，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读了曾维惠的《我是中师生》和《中师儿女》，我对自己的人生多了一些淡定，少了一点儿烦躁。

作者简介：衣堍，本名余启红，石柱县委统战部副部长，石柱县政府侨务办主任，重庆市首届书香重庆全民阅读点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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