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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焦作日报
□陈小庆
那口铁锅一定见识过很多人间烟火,经历了很多人世的风霜,所以才会出现在我童年的老屋的屋檐下。
我见到它的时候,它破旧不堪,有一个巨大的豁口,三条腿也只剩下两条,这可能是使它被扔在一堆烂木头中间的原因吧。它一定享受过柴火的炽热的吻,享受过被全家人围着的无上荣耀,锅里煮过玉米碴子粥,煮过面条,煮过饺子,煮过白菜,煮过豆腐,一定还炖过肉。它那么黑,对于一口铁锅,黑是它的荣耀,证明它曾被人间温暖过也曾温暖过人间。
如今,它怀抱着一块冰,看得出来,那是块实心的冰,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土。那块冰是此前积的冬雨经过这几天骤降的气温形成的,由于铁锅不知被哪个孩子踢了一脚,目前它斜着靠在柴堆上。
我们往里面扔点着的爆竹,爆竹也无法炸裂冰面,对于一口以嗜火为乐的锅,当年在它春风得意时,可以轻松融化冰雪,我知道有人喜欢煮雪,用来烹茶,据说有来自天上的味道。可是此时,一口破锅对于一块冰无能为力,它只能怀抱着那块彻骨的冷,就像怀抱着自己的命运,虽然它靠在柴堆上,却不再指望那柴堆再次温暖自己,好像它们彼此有了另外的身份。可它因为怀抱那块冰而被我永远记住了——这是40年前的一口抱着冰的破锅,我遇到它们的时候,铁锅早已在那里寂寞地待了很多年,那时候人们不喜欢扔东西,可能认为每件东西都有它自己的命运吧,就那样随意地让它在那里待着,反正那时候有的是地方,多的是断壁颓垣,多的是荒草湖泊,很多地方都没有来得及修整。
小时候冬天的早上,匆匆去上学时,如果看到路上的水沟结冰了,心里就会一阵惊喜:啊,冬天真的来了!可以说,那时我确认冬天真正的到来,就是看早晨路上的小水沟的,就算过了日历上的立冬,如果那水沟总是湿漉漉的,甚至还有点水流,是算不得冬天到来的。
几十年前,豫北乡下的冬天特别冷,街道的土路上没有修下水的暗渠,都是门前横竖几道浅浅的土沟排水,洗衣洗菜的水就直接流出院子,流淌在街道上的土沟里,寒风一吹,就结了冰。好在那时需要去外面挑水,并不像现在似的家家都有自来水,所以用水有限,冰也有限,街道上总还是有路可走。但我喜欢专门去踩一下那些冰,那些冰在土沟上是花的,是一种斑斑驳驳的样子,并不是一整片的白,因为水有深有浅,有的地方水浅冰薄,有的地方水深,用脚尖点一下薄冰,能看到下面的水在动。
我是多么喜欢那斑驳的冰,远胜过公园里一大片结冰的湖面。
我喜欢踩那些斑驳的冰,听咯嘣一声响。如果下面有水,我就快速抽脚,如果下面是干的,就再踩上几脚,把边缘的冰也都踩碎,感觉非常痛快。也因为冰的深浅不一,踩上去声音也有不同,有的沉闷有的清脆。
路面上水沟结的冰,就像一封信,那时每年总是可以接收到。收到信的那一刻,在我,不亚于初雪降临,虽然那些冰是凌乱的,没有初雪之美,但在我,遇到了,都是心动时刻,那似乎是季节该有的信号。那时树叶早落完了,家附近亦无修竹松柏三友,连冬青树都没有,可以说看不到绿色的树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进一步证明冬天真正到来,唯有这街道水沟里的冰。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见过冰的。冰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它能成千上万年地存在,有时候却转瞬即逝。真正的冰,不是冰糕,不是冰箱里制造出来的,它来自天空,有时候一块都有几万平方公里大,有时候只有针尖那么大。
它坚硬、透明,像某种可贵的品质。它来自上天或地球的两端,来自某个过度伤心的公主或王子的内心,来自失望得国度或浪漫的城堡。它或许是某颗星星的杰作,或许是一阵持久吹刮的风写得潦草的信,或许是某个巫婆赌的咒或某个孩子许的愿……总之,冰是神秘的,它拥有可疑的身世和费解的命运,它是雪花的姊妹,是沉默的微笑。总之它是值得一口破旧的铁锅抱着它,靠在柴堆上,倾听腊月的爆竹声,再被一个孩子踢上一脚,幸福地眩晕那么一会儿,等待某个可以融化它的时刻。
我是那么喜欢那些乡村道路上,被北风吹过的斑驳的冰,一个人喜欢什么,一定是被什么温暖过,即便那是一片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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