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牵绊（图）

本文转自：天津日报

是为记

一生牵绊（图）

摘自《育人遇自己：一场大山里的教育接力》，张述著，大有书局2023年9月出版。

《育人遇自己：一场大山里的教育接力》是我为美丽中国所作的第二本书，也是《微光·炬火》的姊妹篇。距前一本书的出版已过去五年，这五年里我始终觉得，自己精神上的一部分依旧留在美丽中国，留在群山、云海和乡村之间。

时光倒退回七年前，我不可能预料到自己会与这个支教项目产生如此深刻而长久的联系。《微光·炬火》作于2016年，出版时恰逢美丽中国成立十周年；此后我又前往云南临沧一座位于澜沧江畔的小镇，在那里旅居数月，完成了另一部支教题材的小说；2022年春，应大有书局之邀，我再度命笔，开始了这部书稿的写作，完成之时，美丽中国已成立十五周年。不经意间，我见证了它这些年的发展，以及中国乡村教育振兴的种种成果。

《微光·炬火》出版时，我在后记中写道，老师们用自己的选择与努力，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多种可能。倏忽五年过去，我更加确定了这点。写作这本书时，我结识的那些支教老师，那些乡村学校的教育工作者，那些投身公益的志愿者，他们的身份、经历、个性各不相同，但都有着一份社会责任感，有着对公益和教育事业的执着与热爱。我觉得我可以理解他们，我和他们是同一类人。

这也使得本书相比《微光·炬火》，叙事的时间跨度更大，视角更为广阔，主题则相对更为专一，它要记录的不仅仅是老师们的支教经历，更有他们千姿百态又始终如一的人生：遇见自己、找到自己、成为自己，按自己的心愿过完这一生。这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对支教意义的争论，多年来始终是舆论的焦点之一。刚接触美丽中国之初，我也曾抱有这样的疑问，如今我已明白，没有哪个瞬间能决定人一生的幸福或成功，人生不是一个点，而是一条起伏的线；它更不应是一条单行道，不应被同一把标尺所衡量，而应是一座森林，每个人都能在此间自由地探索。理想中的教育正是这样一个帮助每个人找到自我的过程，我们常说教书育人，但育人永远应该排在教书之前。

所以，支教老师带给学生最重要的是关爱与梦想，以及对于成为更好的自己的渴望。两三年的时间很短，短到很多老师都会觉得，自己刚适应老师这个身份，支教就已结束；带来的影响却也可以很长，长到学生的整个青春。写作过程中，我采访过一些支教老师教过的学生，听他们回忆当年的校园生活、与老师相处的点滴，自己也仿佛在重温青葱岁月。他们如今已成年，无论是否考上高中乃至大学，都有着各自的人生追求，许多人也始终和当年的老师保持着联系，有的学生选择回来建设家乡，有的同样选择成为老师，“要做老师这样的人”是他们共同的想法。看到他们的样子，我也能明白，为什么支教已结束多年，老师们还是会一直牵挂着他们。学生受老师的影响，老师对学生的牵挂，都有可能持续他们的整个人生。

相比《微光·炬火》所记录的时代，如今农村的师资力量已经有了明显改善，但远未到可以松一口气的地步，这份支教事业仍然需要全社会的关注、理解与支持，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于我本人而言，对美丽中国、对教育公平事业的关注，会一直持续下去。

就像《加州旅馆》中的那句歌词：你可以随时退出，但你永远无法真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