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路上的“变”与“不变”

本文转自：太原晚报

飞行27载 乘务长眼中的春运变迁

归家路上的“变”与“不变” 1月26日随着春运启动，“团聚”成了人们出行路上的关键词。今年，是东航山西分公司乘务长张珺职业生涯中的第27个春运。这些年，她从普通乘务员成长为乘务长，也见证了春运航空市场的变迁。在她的眼中，春运悄悄在改变：出行更灵活，旅途更舒适，步履更轻快。不变的，是人们对故乡的永恒牵挂以及归心似箭的心情。

从“疲惫不堪”到“享受旅途”

一张旧照片上，张珺略显青涩，穿着淡蓝色的制服，在雅克—42的客舱里，为乘客挨个儿发饮料。那时，飞机小、客舱窄，没有现在的大餐车，只有折叠式的小餐车。

那是1998年，23岁的她，是中国通用航空公司（东航山西分公司的前身）的一名空中乘务员。有位乘客是摄影爱好者，随手拍下这张照片，洗出来寄给她。照片上，没多少旅客，甚至不少座位空着。

“刚入行时，主力机型还是运七—100，只能飞中短程。现在的年轻乘务员都没听说过，飞机老，性能差，客舱内冬天冷，夏天热。一趟航班，只能坐52名乘客，乘务员也只有2名。”她说，那时候太原机场的航线不多，只在国内飞，还没有国际航线。

“从飞机起飞到落地，一路上都能感觉到颠簸，飞行中遇到气流，颠得更厉害，和现在完全没法比。”她记得，起飞没多久，就有乘客晕机呕吐。而她自己也不知吐了多少次，快成习惯了。当时，飞机上没有烤箱，不能给乘客提供热餐，也没有烧水设备，乘务员登机时要每人拎一个暖壶，把热水倒入客舱水箱里，途中给乘客供水。一段旅途下来，乘客累，“空姐”更累。

后来，在太原机场起降的机型有了很大变化，从雅克—42、波音737—300，到波音737—700、波音737—800等机型，再到飞往洛杉矶、纽约等城市的B777—300ER远程宽体双通道客机。载客能力大幅提升，客舱格外宽敞。飞行速度也快了，再远的地方也能轻松到达。

对于乘客而言，春运旅途舒适多了，不再是以前那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脸上多了几分期盼和笑容，旅途成了一种享受，家更“近”了。

从“一票难求”到“说走就走”

春运渐渐变得繁忙是在2000年前后，坐飞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张珺记得，当时，大街小巷遍布火车票、机票的代售点。每年春运前，代售窗口会排起“长龙”，成为城市一景。可是，返乡的人太多，机票不好买，价格也不低。所以，大部分人宁愿多花点时间去挤绿皮火车。而提起绿皮车，很多人有“慢悠悠、乌泱泱、闹哄哄”的印象。春运期间外出一趟，那滋味很久忘不掉。

回忆起当时人们出行不易，张珺讲述了一件令她记忆犹新的事。有一年春运，太原下大雪，太原至昆明的航班从早上延误到下午才能起飞。乘客登机后，一名年轻女子坐在客舱里哭泣。见状，张珺赶忙上去安抚，问清缘由。女子说，她要去昆明某哨所与丈夫团聚。当时已是腊月二十八，买不到票，最后从“黄牛”手里拿到了高价票，这才坐上飞机。哨所很远，坐飞机到云南，还要换乘火车，再倒大巴车，最后走一段路才能到。因降雪飞机延误，恐怕赶不上当天的火车、大巴车。想到这些，她急哭了。幸运的是，在大家的帮助下，她赶上了当天的火车。这样的情况，张珺后来再没遇到。机票越来越好买，代售点取消，改成了线上购票，轻点手机就能买到。票价折扣大时，比坐高铁还便宜。

“以前坐飞机，手里拿着登机牌、身份证和行李小票等凭证，生怕少了一张影响乘机。现在不一样了，二维码加身份证就能顺利登机，太方便了！”她笑着说。

这些年，航线新开了一条又一条，航班密度很大，想去哪里，说走就走。即便航班延误，也能迅速改签下一个航班。

从“肩扛大包”到“步履轻快”

转眼间，2024年春运到了。停机坪上，一架架飞机或腾空而起，或缓缓降落。春节的脚步，很近了。

张珺已是49岁，再过一个春运，将告别蓝天。近几年，她感受到一个明显变化：春运期间，虽然出行的人数多，但目的地有了新变化。过去，春运是返乡团圆的代名词。如今，春运旅途越来越多元化，终点不仅仅是家乡。很多家庭，从“父母在，不远游”变成了“父母在，一起游”。

所以，每逢春运，民航会在太原至三亚、海口、昆明、杭州等旅游城市的航线，增开一些加班包机。正因如此，以往到了大年三十就没多少人坐飞机了。可现在，大年初一很多乘客还在往外走。北方人南下“取暖”，南方人北上“赏冰雪”，甚至举家出国旅游的也很多。

这些年，人们的行李也有了很大变化。往前看10年，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里，那种“肩扛大包、手里再拎小包”的情景到处都是。回家的人们，尽可能带上更多的年货，吃穿之物占大头。如今，大多数乘客只携带一个拉杆箱，回家也可以买到的索性就不带了，行囊越来越“轻快”，步履也不像以前那么沉重，越来越潇洒。

这个变化，一方面说明人们的生活好了，城乡差距缩小，以前只有城里能买到的东西如今家乡也有了。另一方面，蓬勃兴起的电商物流充当起了年货的“搬运工”。

春运旅途的变化，远不止这些。甚至，民航、铁路、公路的充足运力，让春运的味道不知不觉中变“淡”了。她说，每一个变化，都有时代色彩的烙印，是民航变迁、中国巨变的缩影。唯一不变的，是归家之心、团聚之情。

记 者 李涛

通讯员 申瑜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