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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河南日报
□李勇
60多年前的兰州火车站,一群大学生正在为一个即将远行的同学送行。远行者刚从他就读的兰州大学中文系办理了退学手续。此行,他要回河南老家。西部的风,吹在他年轻的脸上,远行者脸上写满对未来的憧憬……
田中禾的一生中,“退学事件”是一个生动的隐喻和缩影,它折射了田中禾的性格,影响了他的一生。田中禾当年不满于学校教育的循规蹈矩选择退学,未和家人商议便擅自作出决定,充分显现了那个年轻人的自由任性。这种自由任性,伴随了他的一生,也让他付出了一些代价。
他高中时代出版了长诗《仙丹花》,这让他在高考前夕面对众多志趣和人生选择,毅然选择以文学为业,有底气和自信从常规化的大学教育中抽身。但实际上,若能预知这个选择会让他辗转漂泊,历尽挫折,他是否还会轻易作出当初那个决定?
所幸的是,那样的决定最终成就了作家田中禾。我好奇的是,他受苦之时,有没有后悔过?我更好奇的是:历经那么多年打击和漂泊,他任性自由的性格未曾改变过,他怎么做到的?
文学的诱惑,让他受了很多苦。很多事情事后看,似乎都轻而易举,甚或顺理成章,但身处其中时,却如行泥淖。当一切烟消云散之后,他曾表白他一生的志业选择:“读书、写作给我快乐,给我激情,让我童心永在,‘不知老之将至’。心里想的总是很多,能够写出的却很有限。如果有人问我,下辈子你选择什么职业?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下辈子仍然当作家。我知道,再有三生五生也还是读不完想读的书,写不完要写的东西,尽管我亲爱的二哥为文学跌倒,折损了一生,可我还是认为作家是人世间最幸福的职业,我别无选择。”这是花甲之后田中禾说的话,遥想当年,怀揣文学梦离开校园到广阔人间“读大学”,可谓初心不改。
不改的还有他任性自由的性格。没有这种性格,他可能承受不住严酷的打击;没有这种性格,也不会有后来他的文学。这种性格,带来了田中禾文学创作的一个独特现象:他在古稀之年才迎来真正创作高峰。这不是说他早年小说写得不够好。他创作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五月》《落叶溪》,至今为人称道。但从厚重程度、思想内蕴以及与文体结合的完美程度来看,他70岁到80岁(2011—2020年)之间写出的《父亲和她们》《十七岁》《模糊》(姑且称之为“故乡三部曲”),才是他的最高峰。
最高峰出现在70岁到80岁之间,不可思议。古今中外文坛确有一些常青树,如歌德、雨果、托尔斯泰,但数来数去其实也就那几株而已。法国社会学家埃斯卡皮的名著《文学社会学》提及一项广泛的社会学调查,该调查显示,作家一般是40岁到50岁达到创作高峰。中国作家绝大多数也是这样。田中禾却是个例外。
我认为,他的例外和他任性自由的个性有根本性关联。这个个性里面,包含有悲愤和不平,那是朝向平民和弱小者的(如《五月》),它联结着他天生的敏感热情和良善。这个个性里还有试图挣脱一切羁绊和束缚对心灵自由的渴念。田中禾兴趣广泛,博闻强记,生活中不只是作家,还是资深戏迷,唱歌跳舞,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能享人间之乐。这与作品中忧时伤世、悲天悯人的他,形成鲜明对比。不过,这种矛盾只是表面的,那个忧时伤世、悲天悯人的田中禾,应该是更根本性的。在他后半生的文字里,并不难发现,他一直在与其悲悯心搏斗——因它伤怀,又不甘做它的奴隶。他心心念念的“自由”,不过是渴望飞升,从尘世悲苦加诸给他的焦虑和感伤中挣脱而出。
这造成了田中禾创作中潜在的矛盾。他有时并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个矛盾,于是他索性停笔(比如21世纪第一个十年),当他再次提笔(“故乡三部曲”),我们也发现他找到了一种相对平衡。
这种平衡使他的作品少了托尔斯泰那样的执着,却自有一种静水深流的态势。这个生于乱世(1941),走过共和国70年历程的老作家,有着很多年轻人罕有的热情,对于生活,对于艺术,对于文学,对于启蒙,他始终怀抱热切的期待和寄托。任何一个严肃文学写作者,都有期望这个世界变好、变得更好的愿望,但能把这个愿望持守终生,垂暮之年依然为其伤怀,为之努力,难能可贵。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是80年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他是最有资格为其留证取影的。并且,他不仅有这种意愿,更有这种能力。
让人痛惜的是,田先生留给这个世界的作品,本可以更多;而他真正意义上的创作高峰,还是来得稍晚了一些。2010年,在《父亲和她们》研讨会上,我第一次见到田先生。他是主角,要发言,他的发言是在研讨会最后。“我衷心地感谢大家!”他躬身起立,真诚、庄重地说了这一句话——也只有这一句话。高高的身子弯下去,鞠了好大一个躬。今天回想,那一鞠躬里,实有一种雄心壮志!他说阅读和写作让他乐而忘忧,忘记年纪;其实,他80岁仍挺拔的身姿、让人赞叹的口才和记忆力,也让我们忘记了他的年纪。
所以,7月26日早上收到墨白先生发来的消息时,我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先生生于1941年,卒年82岁,算是高寿。但想到他那很多年轻人都望尘莫及的饱满精神状态,想起他数次提及的还在写的“新作”,令我还是有天不假年之叹。
先生一生圆满,自当无憾。唯愿天国有纸笔,仍有文学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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