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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西安日报
○朱秀坤
捧一册旧书围炉而坐,炉上是一钵冒着氤氲热气的小芋艿。边烤火边读书,时不时剥一只板栗大的毛芋解解馋,算是工作之余的一份清趣。
芋艿、毛芋、蹲鸱、土芝,都是芋头的别称。吾乡特有的“垛田”即四面环水的垛状地块,最宜种芋,灌溉方便是也。芋苗生长旺季需天天浇水,水分充足才能长出大芋头。芋农在垛上挥汗如雨,湿了脚下一方土,芋苗则婴儿吮奶似咂得起劲。还得施肥,用垛与垛之间河湾里罱得的淤泥水草,覆于芋苗根部,那是最好的有机肥,权当是为它们加餐补充营养。有意思的是,锅盖一般硕大的芋叶,不染尘埃,且存不住水分。长柄戽水瓢握在手里,舀上一瓢水,斜斜地浇过去,闪出七彩的光,一片片绿叶轻轻摇曳过后,粒粒水珠滑一滑便落在了根下,竟有着滴水不沾的清廉操守,真让人喜欢。
芋头极少开花。但无需担忧,到了季节挖开来,那浑身长了棕毛、沾满泥土的大家伙肯定就是芋头。这就是庄稼人辛苦了许久,期盼了许久的果实。土地不会骗人,只要种下希望,洒下汗水,就一定有丰硕的收获,管它开不开花?芋头质朴得就像浇灌它们生长的庄稼人;芋头实在得如它的形态一样,没有一点虚空。据《说文》记载,“大叶、实根,骇人,故谓之芋。”中原人初见芋头的硕大碧叶与块状茎时,连声惊呼“吁”的,这也是其名的由来。收芋头是快乐事。一锹挖下去,总有七八个大大小小的疙瘩,中间连着肥大茎秆、个头最大的是母芋,母芋上长满子芋,子芋又生孙芋。草木也有灵性,一棵芋就是一个和谐大家庭,母亲拥了儿孙们,在黑土地里幸福生活。
乡间的孩子会偷偷地烤芋头吃。挖了芋头,洗净泥土,扒个小土窑,把枯枝败叶燃得旺旺的,烈火中的芋头过一会就散发出馋人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钻。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把它掏出来,撕开表皮,“黑脸大汉”马上变成“白面书生”,袅袅热气霎时弥散开来。此时,如果再蘸一点备好的白糖,糯滑甘美,妙不可言。
在古人眼里,火灰里烤芋头是风雅事,也叫煨芋,常成为诗人描摹的意象,如南宋方岳的“黄叶拥篱埋药草,青灯煨芋话桑麻”,清代画家恽寿平的“地炉松火同煨芋,自起推窗看雪时”……围炉烤火,煨芋清谈,闲话农事,推窗赏雪的雅趣很是让人神往。《山家清供》里有一首打油诗:“深夜一炉火,浑家团栾坐。煨得芋头熟,天子不如我。”一家人团圆而坐,灯火可亲、笑语融融之际,边烤火品芋,边在亲情、芋香以及炉火的温暖中闲话家常,值此一刻,真可抵十年尘梦,帝王家还真难得如此幸福的高光时刻。难怪郑板桥也喜欢“闭门煨芋挑灯”的意趣,寒夜里安贫乐道地煨芋,带来的精神与物质满足,有时真可以傲视群雄。
芋头亦能入画。想想虬髯客一般其貌不扬的芋头,竟能成为画家的挚爱,大概就爱其朴拙憨厚的田园气质吧。八大山人、齐白石都画过芋头,各有特色,生动可感。我看过作家汪曾祺的一幅画,画右侧斜立着两枚黄白慈姑、趴了两枚紫黑荸荠,小弟弟小妹妹似的陪着一颗硕大的褐色果实,它无叶无秆,我看着当真是一颗龙头芋(也有说是鸡头米)。也有题字“水乡赖此救荒”,一片悲悯情怀跃然纸上。是的,芋头自古就被视为重要的粮食补充和救荒作物,具有较高的营养及药用价值。
芋头是蔬菜,是粮食,也是中药。做菜时,它可分别与萝卜、青菜、扁豆同烧,鲜美异常。最经典的则是家乡的龙香芋红烧肉,大芋头、五花肉切成方块,浓油赤酱地烹煮出锅。临上桌,撒一把青蒜末,食指大动是必然,连美食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里都拍过这道菜。如果芋头要当饭吃,直接蒸煮就是,或与花生、板栗、红薯、荸荠、胡萝卜一起,端上桌,就是色彩斑斓的农家丰收图。
芋头有时也是乡愁的载体。常见离家的游子出门时,带上小袋毛芋。在大雪封门或冷雨敲窗的日子里,煮一锅毛芋菜粥,慢慢品味,细细咀嚼,从香甜糯软的芋头中溢出满口芬芳,勾起一段乡愁。更多时候,它就是故土与家园的那份温暖亲切、舒心妥帖与熟稔记忆啊。
在老家,大年三十年夜饭是要啃大芋头的,芋同“遇”,吃芋头遇好人、行好运是也,表达了年节里的美好心愿,是人人喜欢的好口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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