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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黎荔
1934年,抗日战争前夕,中国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动乱时期。1934年,沈从文回湘西探母,于是有了《湘行散记》。在《湘行散记》中,细织密缝着沈从文的童年、往事、以及回乡途中船头水边的见闻。看到日夜不断千古长流的河水里石头和砂子,以及水面腐烂的草木,破碎的船板,沈从文想起一个使人感觉惆怅的名词——“历史”,一套用文字写成的历史,然而,这套文字的历史,却与河流上的人“千年不变无可记载”的历史毫不相关。沈从文注目于眼前一尘不染宛如桃源的湘西世界,清明如玉的河水,小小灰色的渔船,船舷船顶站满了黑色沉默的鱼鹰,向下游缓缓划去。石滩上走着脊梁略弯的拉船人。这些东西于历史似乎毫无关系,百年前或百年后皆仿佛同目前一样。
“他们那么忠实庄严的生活,担负了自己那份命运,为自己,为儿女,继续在这世界中活下去。不问所过的是如何贫贱艰难的日子,却从不逃避为了求生而应有的一切努力。在他们生活爱憎得失里,也依然摊派了哭,笑,吃,喝。对于寒暑的来临,他们便更比其他世界上人感到四时交替的严肃。历史对于他们俨然毫无意义,然而提到他们这点千年不变无可记载的历史,却使人引起无言的哀戚。”被排除于正统之外的湘西人生是“另一种人生”,在历史与时间之外坚韧地活着。沈从文安静地俯视着那个世界,从容不迫的把眼中的世界一一雕琢出来,是一种随意的流淌,不问流向,只有流水流动的美。文字如水一样只是在缓缓的流,从湘西的河上流到纸上,不枝不蔓的以一种沉静的姿势,流向它该至的地方。
读这样的文字,眼前仿佛展现的是,一幅云烟缭绕的文人水墨画,疏林坡岸,淡淡远山,波上寒烟翠。祛除一切负累、涤荡心灵,从而获其“道境”,独与天地精神相往还。中国文人画本身,往往要斩断历史具象,没有历史故事,没有具体时空的活动场景,而是在一种“非历史”的时空中,精神四达并流,上际于天,下蟠于地,化育万物,来展现生命的真性。
有人用一句诗来评价元代山水画家倪云林,“千年石上苔痕裂,落日溪回树影深”。它的意思是,石是永恒之物,人有须臾之生,人面对石头就像一瞬之对永恒。在一个黄昏,落日的余晖照入山林,照在山林中清澈的小溪上,小溪旁布满青苔的石头说明时间的绵长,夕阳就在幽静的山林中,在石隙间、青苔上嬉戏。夕阳将要落去,但它不是最后的阳光,待到明日鸟起晨曦微露时,它又要映照这个世界。正所谓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日落了吗?并没有落,水流去了吗?并没有流。它真将一个鲜活的当下,揉到了历史的纵深中去,过去的千年或许就在片刻。
沈从文的历史感,文人画的历史感,都是透过历史表象背后去看那种实在的东西。就像日本诗人松尾芭蕉的一首俳句,“古池塘呀,青蛙跳入水声响”——一只青蛙跳到池塘中间,泛起静静的涟漪,在一突然的片刻,切入到历史的纵深中去,这落花一瞬,真是东方人对历史感的一种独特领会。这一池塘就是千年的历史积淀,而百年人生不过是青蛙跃入水中发出的一点喧声,电光石火,稍纵即逝,然后池塘的水面上依然是一片死寂。即便是缓缓波动的涟漪继续在池塘内游荡,最终也会无声地消失在平静的水里,期待着另外的青蛙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这是一种淡去历史表相的历史感,一种贯彻天地人伦的内在不朽的精神。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历史与天地同存,不依时势而变,而悟到与否,则是每个人自己的事。
政治家有政治家的历史,艺术家则有艺术家自己独特的历史,这种历史感,有一份天地境界的审美距离,能帮助我们将存在变得更容易一些。人生活在历史中,不是历史表相,不是历史故事,而是必然地生活在过往和当下所构成的精神空间中。历史是一个世界,一种存在的氛围。历史是一个舞台,一个永恒的舞台,所替换的其实只是演员。我们的头脑总是在回顾过去,在构思将来,却很少安心于现在。但生活于现在,才是唯一真正的生活!过去已经消失,我们所有的只是记忆;未来还没有来到,我们有的只是想象。而我们活在现在,活在当下,我们就是生活在永恒之中。因为现在不属于时间,我们面临的只能是永恒的“当下”。当下不是一个固定的时段,而是永恒的瞬间。
当我们感受到千年不变的历史时,那是时间以无分别的整体在我们身上显现。是我们破除了对日常生活时间的执着,生活于永恒之中。这样的瞬间,常常在观照艺术作品时发生,恍兮惚兮,惚兮恍兮,不知今夕何夕,此一瞬已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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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1-29 20:4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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