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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新政时,为了解决三冗问题,范仲淹拿冗员开刀,结果一下子捅了马蜂窝,引发轩然大波,导致整个改革无疾而终。
到了王安石变法时,宋神宗和王安石吸取庆历新政的教训,深知饭碗问题碰不得,因此便把改革重点放在了财政开源和提高军,队战斗力两方面,回避了冗员问题。
不过,回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事实上,冗员问题在宋神宗时期,不仅仍然存在,而且比宋仁宗时期还要更严重。
比如时任三班院(人事管理机构)判官的曾巩就在奏折中说道:大宋开国之初,我们三班院下辖的官吏还不到三百人。真宗天禧年间,暴增了十倍,达到四千二百余人。如今的官吏数量又是景德年间的三倍,共计一万一千六百九十人。
初,三班吏员止于三百,或不及之。至天禧之间,乃总四千二百有余。至于今,乃总一万一千六百九十,宗室又八百七十。盖景德员数已十倍于初,而以今考之,殆三倍于景德。——《再议经费札子》
如果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官吏们能人尽其才,朝廷养再多人都无可厚非。
但问题是,这一万多人,“不知其职者,十常八九”。有八成是吃空饷的。
如此人浮于事,就太不像话了。
并且,曾巩列出的还只是三班院的数据。如果算上其它部门和地方官,足可以想象北宋的冗员规模达到了什么程度。
鉴于问题的严重性,神宗在王安石变法缓解了财政压力后,便亲自操刀,主导一场官制改革。
由于当时是元丰三年(1080年),所以这场改革便称为“元丰改制”。
具体是怎么改革的呢?
简单点说,就是取消差遣,以阶易官,恢复唐朝的三省六部制,让徒有虚名的三省六部行使其该有的权力。
元丰改制前的政治架构
众所周知,北宋的官制分为官、职、差遣三种。
官,表示某人的地位高低和工资的多少。
北宋的大部分“官”,不负责具体工作,只拿钱,不干事。如三省六部的尚书左、右仆射,地位非常高,从一品。工资非常高,年薪相当于现在的几百万。但是,这些官员没有具体的工作,没有实权。
职,属于一种荣誉,与现在的职称类似。
这也是一种虚衔。
差遣,是临时委派的实际事权的职务。
这才是北宋真正的官职。如果你看到一个宋朝官员的官衔中带有如“知”、“权”、“直”等字眼。那就说明这是此人的实际职务。
也就是说,北宋的“官”,是个虚衔,只是拿俸禄的依据。
“职”,同样也是虚衔,作用只是区别官员地位和等级。
只有“差遣”,也叫“职事官”,才是北宋真正的官。一个官员只有混到朝廷的差遣,才算是真正“当官儿”了。
当年赵匡胤搞出这套复杂官制,本意是为了分化相权,巩固皇权,应该没想过会造成冗员问题。
到了神宗时期,时过境迁,这套制度不仅不能再分化相权,而且还导致了冗员。
所以,神宗必须要对问题进行修正。让“官”恢复它本该有的定位。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这就好比公司的老板为了限制总经理和总经办的权力,专门成立了一个改革小组,用来架空总经理。
后来,老板发现改革小组好用,就让小组的组长变成了实际上的总经理,让小组变成了实际上的总经办。
至于原本的总经理,则沦为荣誉职务。原本的总经办,也沦为养闲人的空壳机构。
而神宗主持的这个改制,就是要把这个改革小组撤销,取消乱七八糟的官衔,恢复改革前的制度。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神宗改制,初衷是为了解决冗员问题。但在改制后,由于官员的品阶和俸禄标准不再需要看宰相的脸色,所以元丰改制在客观上也导致了宰执的权力被削弱,皇帝的权力得到了加强。
而神宗在皇权得到加强,以及在经济和政治两方面都进行了大刀阔斧改革后,自然是要在军事方面有所作为的。
从继位开始,神宗就想报复西夏。他一直在等待机会,一个向西夏动手的机会。
1081年,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这一年,西夏第三代国主夏惠宗李秉常与其母梁太后爆发激烈冲突。
因为什么爆发冲突呢?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
李元昊死后,其子李谅祚继位。
由于当时李谅祚很小,所以西夏的大权就掌握在他的舅舅没藏讹庞的手上。
后来,李谅祚渐渐长大,为了从没藏讹庞手上夺回权力,他就想通过勾引没藏讹庞的儿媳妇梁氏,获取一些情报。
结果这一勾引,李谅祚和梁氏好上了,不仅相亲相爱,联手除掉了没藏讹庞,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夏惠宗李秉常。
李谅祚死后,李秉常继位。
由于李秉常继位时的年纪也很小,所以他的母亲梁氏就成了西夏的实际统治者。
而在梁太后垂帘听政期间,她不仅把持了京城的军政大权,还把自己的亲族、亲信安插在了国家的各个部门。这就导致李秉常亲政后,仍然是个傀儡。西夏的军政大权仍然被梁太后控制着。
1081年,为了摆脱梁太后的控制,李秉常想到了驱虎吞狼之计,派人到开封求援助。企图借助宋朝的力量夺回大权。
当然,求人也是要有筹码的。
为了让宋朝出兵帮自己,李秉常采纳了西夏汉将李清的建议,大手一挥,将西夏的“河南之地”,也就是包括定难五州在内的黄河以南的西夏城池,全部割让给了宋朝。
得知了李秉常的计划,梁太后气炸了。
她作为汉人,为了维护统治,只能是比党项人更党项人,不可能因为自己是汉人就心里向着宋朝。如果她同意割地,党项人能轻饶了她吗?
所以,梁太后在得知李秉常要割地后,便毫不犹豫将其软禁。
当时,若不是李秉常无嗣,西夏暂时找不到继承人,李秉常肯定要被梁太后干掉。
宋朝方面,宋神宗在得知梁太后囚禁了李秉常的消息后,当即大悦,等了14年,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不久后,宋神宗集中包括熙河在内的西北军团全部主力,以西夏“奸臣之擅明”为由,兵分五路向西夏杀去。
第一路由熙河军总管宦官李宪指挥,率六万熙和军攻击兰州。
第二路由宦官王中正指挥,率领六万河东军和十万民夫先攻取怀州,再渡黄河,最后进入西夏腹地,与其他几路宋军会师于灵州城下。
第三路由鄜延军副总管种谔指挥,归王中正节制,率领鄜延军五万四千人,另加东京禁军三万九千人,总计九万三千人,先攻打米脂,再夺取夏州,待与河东军会和,拿下怀州后,最终会师于灵州。
第四路由外戚高遵裕指挥,率领九万环庆军和十万民夫,先取清远军,再攻灵州。
第五路由泾原军副总管刘昌祚指挥,归高遵裕节制,率五万泾源军直取灵州。
这五路大军,合计三十五万兵力,另有二十万民夫。全加在一起是五十五万人,比当年雍熙北伐出动的兵力都要多。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宋朝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宋神宗压上去的筹码,不仅是西北宋军的全部家当,更是自王安石变法以来,所积累的所有财富。
做出决定后,宋神宗也知道成本太大,所以他惴惴不安地找来枢密院的人,想问问专业人士怎么看待自己的部署。
枢密院的将领在看过部署后,一片沉默。
许久之后,枢密副使孙固才壮着胆子对神宗说道:“举兵易,解祸难。不可。”
孙固认为,打这样规模的大仗,应该让知兵之人担任主帅,可皇帝居然找两个太监和一个外戚挑头,让身为宿将的种谔和刘昌祚将做他们的副手,还不给自主军权,这未免太儿戏了!
得知了伐夏部署,神宗的母亲高太后也第一时间劝阻,说高遵裕这个人(高遵裕是高太后的叔叔),虽然有报国忠心,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气度太小,虚荣心强,不容别人之功高于他。你要用他也不是不行,但不能让他担任主帅。
不过,神宗刚愎自用,没有听取孙固和高太后的建议。
1081年八月末,五路伐夏正式打响。
位于五路宋军最西边的熙河军首先向西夏发起攻击,并于九月初拿下兰州。
西夏方面,听说宋军来攻,西夏年轻将领都跃跃欲试,请求主动出击。但梁太后最终采纳了某位老将的建议,采取坚壁清野,引诱宋军深入的战术,将西夏军精锐集结于兴庆府、灵州一线,同时派出轻骑兵骚扰宋军的粮道。试图以切断宋军后勤补给线的办法逼迫宋军退兵。
到了九月中旬,见西线宋军初战告捷,其他四路宋军也陆续出动。
其中,种谔率九万宋军出绥德,沿着无定河北上,按既定计划攻打米脂城。
但在米脂城下,种谔连续攻打了三天,都未能拿下。而就在此时,西夏外戚梁永能率八万铁骑增援而至。
按照以往经验,九万对八万,宋军在兵力相当情况下,肯定要被西夏骑兵吊打。
但种谔不愧为名将。面对未破之坚城,且身在敌国之窘境,他不仅不慌,反而迅速布置了围城打援策略。
先派一支宋军围着米脂城挖壕沟,让城里的西夏军出不来。然后,在无定川河口布下一支伏兵,等着西夏军上套。
很快,西夏军杀入战场。冲在最前面的是其最精锐的重甲骑兵“铁鹞子”。
在梁永能看来,“铁鹞子”天下无敌,此战必然是一场屠杀。
不过,梁永能想多了。西夏军有“铁鹞子”。
宋军也有精锐骑兵“选锋军”。
宋军和西夏军交手后,“选锋军”正面硬钢“铁鹞子”。
与之同时,宋军的神臂弓手弯弓搭箭,向西夏军发起覆盖式射击。
双方在大战三个时辰后,西夏军的士气渐渐衰竭。趁此机会,种谔指挥伏兵杀出,最终取得了斩杀八千级,夺马五千匹的大捷。
此战获胜后,米脂城内的西夏守将还想负隅顽抗,但士兵们不想再打了,守将见此情形也只得开城投降。
随后,种谔又率军攻克银州、夏州。
银州、夏州,都是定难五州之一,是从唐末以来就一直被党项人占有的领土。现在居然被宋军拿下了,捷报送到朝廷,神宗欣喜若狂,随即下令,种谔可以单独行动,不再归王中正节制。
听闻种谔率鄜延军立了大功,河东宋军诸将纷纷请战。
但是,王中正率部拿下宥州后,却下令停止进攻,撤军回师。
为什么要回师呢?
因为河东宋军带的粮草吃完了。而西夏军又提前坚壁清野,宋军找不到足够粮草,王中正只好下令回师。
其实开战之前,主管运粮的河东转运使庄公岳曾专门请示过王中正:您这次出征,需要多少天的粮草呀?
王中正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半个月足矣。
听了王公公的话,庄公岳当时就沉默了。
灭掉西夏国这样重大的任务,居然只需要半个月的粮草,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不过作为下级,庄公岳也不敢多问,既然王公公说半个月,那就依他的意思好了。
事实证明,王公公确实是脑子有病。
战后,王中正因为带着六万大军出征,一仗没打(宥州只是一座空城),只杀了一百多西夏老百姓,而自身因为饿死,逃跑等原因却损失了两万人,遭到宋神宗追责,被贬到了金州任观察使。
王中正退兵后,种谔继续进军,并在十一月中旬攻取盐州。
可是,就在宋军攻下盐州不久后,盐州却突降大雪。
当时,宋军后勤补给困难,不仅是粮食,就连御寒的衣服也运不到前线。
一场大雪,直接夺走了一万多宋军将士的性命。
后来,尽管种谔还在率部前行,但因为后勤补给困难,这一路宋军的推进很慢。
东线的两路宋军都指望不上,神宗此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剩下的三路宋军身上。
李宪率部拿下兰州后,休整了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北上,并于十月抵达天都山。(位于海原县西安镇)
天都山是党项人的精神圣地,山上有西夏三代统治者耗费几十年修建的宫殿群。
梁太后认为,天都山一定不能失守,便派出数万精兵,集结在天都山下,欲与李宪率领的熙河军决一死战!
这一战,又是一场野战。
原本,李宪不想与西夏军野战。但有种谔野战击败西夏八万大军的成功战例在前,李宪决定复制种谔的战术。
后来,李宪将宋军分为两部,一部在前面引诱西夏军,一部趁大雾设下伏击圈。
西夏军这次再次上当,于伏击圈中被宋军歼灭大半。
之后,李宪干了当年范仲淹、狄青、韩琦都曾梦想,但未能做到的事。
他率军冲上天都山,放了一把大火,将天都山上的西夏皇宫群烧得片瓦不剩。
就在李宪大胜西夏军的同时,刘昌祚也率领泾源军取得大捷。
十月上旬,刘昌祚率部深入西夏境内。但在按计划到达原州(宁夏固原)后,却只看到了驻守在磨脐隘(在今宁夏同心境内)的数万西夏军,并未发现环庆军的踪影。
见西夏军已有准备,众将便纷纷建议向东去韦州(宁夏同心县)寻找环庆军。待两军会师后再对西夏军发动攻击。
但刘昌祚不同意,他认为远征作战,必须速战速决。现在正面有数万西夏军,即便立即撤退也很难自保。
于是,五万泾源军便按刘昌祚指令,盾牌手在前,第二排为神臂弓,第三排是弩手,第四排是骑兵,全军排成战斗阵型,迎战磨脐隘的西夏军。
为了鼓舞士气,刘昌祚手提两块盾牌,一手一个,走在全军的最前列。
很快,两军交手,在激战一下午后,西夏军渐渐不支。
看见西夏军有撤退的意思,刘昌祚指挥骑兵杀出,大败西夏军,夺取磨脐隘。
之后,西夏国相梁乙埋率亲军督战,指挥溃败的西夏军反扑。但是在宋军神臂弓的箭雨覆盖下,西夏军再次溃败。
此战,宋军斩获大首领鲊啰卧沙、监军使梁格嵬等十五级,小首领二百十九级,生擒梁乙埋之侄吃多理等亲将二十二人,共斩首二千四百六十余级。
首战告捷后,宋军没有休整,继续赶路。
在走到赏移口后,面对一个分叉路:
一条通往北方到黛黛岭
一条去到西北方向的鸣沙川
走哪条呢?刘昌祚派出探子,很快,探子传回一个意外的好消息,鸣沙川里有宝贝,西夏人在那儿有座军需库。
那还等什么,杀过去。
到了鸣沙川之后,刘昌祚和宋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是军需库吗?这明明是一座军需城啊!仅粮食就有百万石。
缴获了大量物资后,宋军随即以高昂士气向灵州城进发。
鸣沙川到灵州,没多远,也就一百多里。
所以,刘昌祚很快就率军打到了灵州。
据史料记载,宋军攻至灵州时,灵州城内的西夏守军猝不及防,竟然连城门都没关。
而就在宋军都觉得不可思议时,守城的西夏军不仅没有关门,反而还主动杀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宋军简直要乐疯了,各个奋勇争先,向城内杀去。
灵州是西夏重镇,如果真的硬拼,宋军不一定能攻下来。但此时城门大开,一旦宋军顺利攻入,灵州城即刻便可易手。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高遵裕的命令到了。
他不满刘昌祚抢头功,便命令刘昌祚停止进攻灵州,与自己会和后再进攻。
见到高遵裕的命令,刘昌祚很愤懑。但在思量再三后,他还是服从了命令。
灵州城内的西夏军见宋军止步不前,立即关门,宋军也因而失去了拿下灵州城的最佳时机。
前面说了,开战之前,高太后就曾经反对让高遵裕挂帅。她认为高遵裕气度太小,虚荣心太强,不容别人之功高于他。一旦让他挂帅,肯定要坏事。
现在来看,高太后可谓一语成谶。
后来,刘昌祚率环庆军与高遵裕会和。
两人一碰面,高遵裕就劈头盖脸对着刘昌祚一通骂,并且还表示要撤刘昌祚的职,指定刘昌祚的副手姚麟接替。
见高遵裕如此不可理喻,姚麟也不惯他,直接回怼,表示泾源军上下只服刘昌祚,自己恕难从命。
见泾源军团结,高遵裕很恼火,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后来,高遵裕又做了一件很蠢的事,他趁刘昌祚外出巡营时,把泾源军在鸣沙川缴获的军粮抢到了自己军营。
得到消息,泾原军无比愤怒,当时就要抄刀子宰了高遵裕。幸亏刘昌祚识大体,压制了泾原军。否则宋军肯定要火拼。
如果说,高遵裕有本事,能打下灵州,不论他之前做了什么,肯定都不算个事。
可是,高遵裕围攻了灵州18天,始终就是攻不下来。
而就在高遵裕丢人现眼时,西夏军偷偷掘开了灵州附近的黄河大堤,水淹宋军。
见情况不妙,高遵裕下令丢弃辎重,领着本部人马跑在前面,并让泾原军断后。
泾原军也是倒霉催的,碰上这么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总指挥。
到了十二月上旬,两支宋军撤回国内。
战后经过盘点,高遵裕的环庆军损失约五分之一,刘昌祚的泾原军减员三分之二。
灵州城下失败的消息传到开封后,宋神宗陷入深深的失望中。
不得已,他只能下令撤军,命令李宪和种谔尽快撤回。
而随着五路宋军全部撤退,元丰五路伐夏之战也以虎头蛇尾收场。
战后,高遵裕和刘昌祚均被贬官处理。高遵裕被贬纯属自找的,刘昌祚就很冤了。一代猛将因为宋神宗的不公对待,从此沉沦,再无所作为。
总体来看,宋军在五路伐夏过程中的表现还是可以的。野战基本没输过,野战实力已经完全超过西夏军,队。
如果不是部分领军将领的无能,以及宋军一贯糟糕的后勤表现。西夏还真有可能被宋朝一战灭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宋军选将问题和后勤补给问题,都是政治和历史因素导致的。皇帝遵循祖制,就是信任太监和外戚,就是不敢让军,队建立自己的后勤供应系统,神宗也不例外,他也不可能离经叛道。
而也正是因为神宗对这些问题无解,所以五路伐夏失利后,宋军就改变了战术。放弃了长驱直入的灭夏战略。转以徐徐图之,步步为营的蚕食策略对付西夏。
具体怎么蚕食呢?
就在神宗没有头绪的时候,种谔和延州知州沈括(就是《梦溪笔谈》的作者)给朝廷上了一道奏折:横山延袤千里,出产战马,易于耕种,有盐铁之利,百姓骁勇善战。夺得横山,再沿银、宥、夏、盐、会、兰等州一线修建城寨,筑垒推进,一步步稳扎稳打,围逼灵州与兴庆府,逼使西夏就范。
种谔认为,宋军应该在横山地区筑城,断绝西夏人越过沙漠的入寇之路。
神宗认为这个建议可行,便下令执行。
不过,这个建议虽然是种谔提出的。可在具体落实时,执行人却变成了徐禧。
徐禧,文人出身,没当过一天兵,可是超级喜欢军事。
属于典型的“又菜又爱玩”的一类人。
他到了前线后,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沿银、宥、夏、盐等州修建城寨,并表示为什么不在宋夏边境上,找到最敏感的那一点,全力以赴盖出一座坚城,在那里设重兵把守,作为进攻西夏的桥头堡?
后来,在徐禧的调研下,神宗决定在永乐川筑永乐城。为了筑城,神宗拨给了徐禧七万军,队和二十万民夫。
对于徐禧的主张,种谔是不赞成的,因为永乐川没有水源。
在一个没有水源的地方驻扎数万大军,士兵们喝什么?一旦西夏军切断了外部水源,城里的士兵岂不是要全部渴死了。
可是,徐禧却听不进种谔的意见。
1082年九月,在徐禧主持下,永乐城竣工。
同月,见永乐城竣工,西夏梁太后也调集三十万大军杀来。
听说西夏军来攻,宋军大将高永亨立即去见徐禧,提议撤军。
他的理由很充分,城里没有水源,而且驻军也不够,难以坚守。
平心而论,这些话都是客观事实,高永亨只是在关键时刻提出来,请主将留神罢了。
但是徐禧在听后,反应却是愤怒不已,大骂高永亨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
骂完高永亨,徐禧又放了句狠话:西夏人来送死了,这正是我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至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三十万西夏军的围攻下,驻守永乐城的三万宋军和十余万民夫全部被屠杀。
包括徐禧、高永亨在内的官员,也大部分死在了西夏军的屠刀下。
此役就是“永乐城之战”。
战后,消息传到开封,神宗崩溃了。
他在群臣面前痛哭流涕,完全失态。从此便郁郁寡欢,没过两年就患上绝症。
1085年正月初,见皇帝病情恶化。大臣们乱成一团。宰相王珪劝神宗早日立储。神宗此时也有不祥预感,便点头同意。
于是,神宗的第六子赵佣被立为太子,并改名为“赵煦”。(前五个都病死了,赵煦是事实上的长子)
命运跟宋神宗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这位励精图治的君主,一生都在追寻上进,他希望重建强盛的国家,再造汉唐盛世。但终究没能在有生之年完成梦想。而当这些梦想破灭之时,宋神宗也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同年三月,年仅38岁的宋神宗赵顼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二天,年仅九岁的太子赵煦继位,是为宋哲宗。
哲宗即位后,由于年纪小,不能亲政。所以朝廷的大小事务便均由奶奶高太皇太后处理。
而高太皇太后的政治立场,是出了名的反对王安石变法,信任旧党领袖司马光。
因此,哲宗继位后没多久,在洛阳蛰伏了十五年之久的司马光就回到了开封。
此时的司马光,67岁了。他还活着,就是等这个报仇的机会。
后来,在高太皇太后和司马光的带领下,旧党对新党进行了一连串打击。
在这一套组合拳下,新党全部被扫出了朝廷。王安石在变法期间推行的所有新法也全部被废止。
由于当年是元祐元年(1086年),所以这场政治事件就被称为“元祐更化”。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旧党并非都像司马光一样,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所以司马光在反攻倒算期间,不少原先的旧党纷纷提出异议。
比如苏轼对废除免疫法就很不满,他认为免疫法有可取之处。并且,苏轼对司马光将新党全部贬谪出朝也明确反对。因为他认为这会造成新党当权后,也对旧党实行同样的疯狂报复。
事实证明,苏轼的想法是正确的。
司马光在清算新党时,用力过猛,不仅导致后来新党又疯狂报复旧党。而且,他把哲宗晾在一边,让高太皇太后主持更化的举动也激怒了哲宗。
结果等到1093年哲宗亲政后,斥责旧党全不懂君臣之义,宋朝的政策又来了180度大转弯。
当然,哲宗动手报复旧党之前,也曾想过先礼后兵。
他曾试探性的向范纯仁、苏辙等人递出过橄榄枝,想看看他们能否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范纯仁、苏辙,很不上道。
这两位旧党宰相,一个当着哲宗的面,大骂王安石是混蛋。一个则作死,居然把宋神宗比作是穷兵黩武的汉武帝。
哲宗见旧党已没有拉拢的必要,便当场拍了桌子,直接将范纯仁、苏辙贬出京城,并召回新党大佬章惇,拉开了对旧党进行全面报复的序幕。
由于当时的年号是绍圣,所以哲宗恢复神宗时期的新法,把旧党逐一贬官流放的事件就被称为“绍圣绍述”。
之后的几年,轮到旧党倒了大霉。
先是一群活着的官员被贬,接着是司马光等死去的人被新党贴上奸邪小人的标签。
在新党看来,就算死了也得追究责任。
到了后来,新党为了泄愤,甚至还要求哲宗下旨,把司马光的坟给刨了。
幸亏哲宗还尚存一丝理智,及时制止了这种疯狂做法。
在哲宗看来,高太皇太后执政的七年,旧党为了反对而反对,不顾国家利益,没干过几件正经事。现在自己打击旧党,并不是以牙还牙,而是要拨乱反正,要让朝廷正常运转起来。
所以哲宗亲政后,除了打击旧党外,还恢复了被旧党废止的新法,并且还主持了对西夏的战争。
恢复新法方面,因为有元祐更化的反弹,哲宗亲自对某些新法进行了修改,以求新法能更加贴合现实国情。因此,哲宗时期的改革力度要比神宗时期温和许多。
从团结人心的角度,哲宗的做法很合理,
但如此一来,王安石变法中,很多注重发展生产的内容被剔除了。而这些内容恰恰是变法的核心。
大体来看,哲宗时期的变法,只有王安石变法的壳子,没有内核,变法效果远不如神宗时期。
对西夏动武方面,由于旧党当政时,总是主张对西夏示弱,给了西夏一种宋朝软弱可欺的错觉。
如司马光就曾说:“灵夏之役本由我起,新开数寨,皆是彼田。”
建议高太皇太后下旨,将五路伐夏期间从西夏夺来的土地还给西夏。
还有苏辙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认为宋夏战争的责任在于宋朝,神宗当年不伐夏,就不会有边界冲突,不会有无底洞一般的军费。(这也正是苏辙说神宗穷兵黩武的原因)
因此,他也建议将当年宋军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兰州等地还给西夏。
在司马光、苏辙看来,自己是君子取大义舍小利,吃点小亏,换来的是和平啊!
但是,西夏人不懂这些,他们向来是畏威而不畏德。
宋朝旧党的慷慨大方,在西夏人看来,这是在势弱,是宋朝不行了的表现。
既然宋朝弱,那当然就得打了!所以从哲宗继位开始,西夏就不断骚扰宋夏边界。
1092年,西夏的小梁太后(老梁太后的侄女)还大举亲征,沿马岭水对宋朝发动强大攻势。试图拿下环州及其周围的乌兰、肃远、洪德等寨。
这一战,前线宋军在章楶的指挥下,采取贼进一合,我退一舍的战术,先将西夏军引诱到宋境腹地,然后在洪德寨设伏,大破西夏军。
按理说,打了胜仗,朝廷要奖励的吧。
可是在战后,旧党大佬却大为不满,表示前线宋军的抵抗行为简直是友邦惊诧,不利于宋夏和平。咱们大宋的斗争,永远只能限于内部展开。至于对外,一定要温存婉转和颜悦色,得让各处友邦都舒坦喽。
于是,参战的宋军不仅没有奖励,担任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章楶还被调到了岭南。这完全就是流放待遇。
看到宋朝高层如此厚颜无耻,西夏的小梁太后更来劲了。又频频发动攻势。
不过,此时的宋朝已经是宋哲宗主政了。
哲宗见西夏又来骚扰,当即便授意前线宋军反击,并把章楶从南方调回。
这一次重回西北,章楶有哲宗的支持,随即开始大干。
具体怎么干呢?
简单点说,就是当年范仲淹、种谔等人的老办法。宋军在边境上修城,步步为营,向西夏境内不断蚕食。
章楶在哲宗支持下,调集八万精兵和几十万民夫,修筑了平夏城。(位于宁夏固原市原州区境内)
西夏人眼见宋军大搞基建,心想如果再坐视不理,宋军接下来就要修到家里来了。
于是在1098年,小梁太后便亲率五十万大军,像当年拔掉永乐城一样,以孤注一掷的气势,决定再拔掉平夏城。
开战后,西夏军首先发动猛攻,但被守城宋军轻松击退。
首战吃了亏,西夏军旋即改变战术,在第二次进攻时,试图引诱宋军出城野战。但宋军不为所动。
第三次进攻,西夏军决定强拆。每人都带一把铲子,想把城墙挖倒。但由于平夏城修的很坚固,西夏军又是无功而返。
第四次,西夏军使出绝招,用一种比城墙还高的攻城楼车对平夏城发动进攻。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负责给宋徽宗起草诏书的人,姓蔡名京。
后来,蔡京因为投靠徽宗,平步青云,成为一代权臣。而原本权势滔天的章惇,则因为一句“端王轻佻”被徽宗贬官到了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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