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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绵阳日报
风景行吟
故园废墟一片瓦
□ 味辛(三台)
前不久,我从城里回了趟老家。
因为家庭的变故,我很早就离开了老家。如今,时光流逝,老家的房屋已经倒塌,残垣断壁中杂草丛生。
我伫立在老屋的废墟前,看到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青光的一堆瓦,无限感慨在内心翻腾起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住房非常紧张。父母结婚后,按照农村习俗和我爷爷分了家,仅分得一间睡屋和一间灶屋,我父母又在灶屋后面搭了一间茅屋,作为猪圈兼作厕所。
后来,我又有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一个五口人的家庭,让我父母不得不考虑新建住房。
父母着手建房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那些日子的艰辛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在我的印象中,农村建房最麻烦的就是做瓦。在我们生产队,有一个叫作“瓦窑坪”的地方,是各家各户做瓦的固定场地,我们家的瓦也是在那里做的。
做瓦首先要踩瓦泥。瓦窑坪的瓦泥是现成的,只需挖起来堆在塘里,掺水和成稀泥,然后反复地踩。如同做馒头的面,要反复揉搓才会更劲道一样,做瓦的泥也要反复地踩,才会更结实。踩瓦泥最好是用牛,但我们家没有牛,借别人家的,要么得给人家钱,要么得给粮,我父母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自己下塘踩。正是隆冬,我见父母赤脚在塘里踩来踩去,似乎很有趣,也脱了鞋下去,但是,只迈出几步,就感觉双脚寒冷刺骨,赶紧爬出了泥塘。
瓦泥踩好,从泥塘里搬出来,码成一人高的方堆,请来的瓦匠就出场了。
瓦匠是当地人,我们喊他“阿叔”。阿叔在瓦泥堆前安好做瓦的支架和瓦桶,然后用绷着一根细铁丝的工具,把瓦泥切割成一张拇指厚的薄片,再用双手托起切下的薄片,放在瓦桶上,围成一圈,一手转动瓦桶,一手用弧形的瓦刀拍打泥坯,使其形成一个圆筒紧贴着瓦桶。瓦坯拍实后,阿叔将瓦桶提到空坪上,把瓦桶上的把手往内一别,瓦桶就取出来了。瓦桶上有四棱,用瓦刀拍打的时候,泥坯形成四条印痕,泥坯晾干以后,用手轻轻一拍,就顺着印痕裂成了四片瓦坯。
阿叔做瓦的时候,我的父母要在一旁打下手,难得空闲。晚上收工后,还要用谷草做的毡子在瓦坯上搭一个棚,以防寒霜和浓雾损坏瓦坯,第二天,再揭开毡子,继续晾晒。
瓦坯完全晾干以后,还要上窑烧制。烧瓦的窑就建在瓦窑坪旁边,如同一口巨大的灶,内腔又圆又深。阿叔指挥着请来的帮工,把瓦整整齐齐地码进窑里,然后点火烧窑,连续烧三天三夜,火不能熄,直到站在窑边,看见窑内通红一片,几乎透明,也就是瓦完全熟透了,然后闭窑,用土封住窑顶,注上水,使窑慢慢冷却。
烧窑期间,我父母随时担忧,这一窑瓦会不会烧报废了啊,于是倾其所有,为请来的烧窑师傅烧水做饭,让他们好吃好喝,半夜还要加一次餐。最后那天,阿叔说,烧窑的柴怕是有点欠缺吧,我父母慌了神,跑了好几户人家去买柴,生怕窑里接不上火。三天窑烧下来,我父母的眼窝明显塌陷了许多。
等到开窑的时候,挖开封土,烧好的新瓦呈现在眼前,拎出一块来,轻轻敲打,发出清脆悦耳的钢响,看上去那强度足以抵挡百年风雨,我父母的脸上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瓦烧制好,我父母就开始请人建房了,砌基石、打墙、上梁、架檩桷,最后,新烧制的青瓦就盖上了房顶。这些让我父母含辛茹苦才做成的瓦,从此为我们一家人遮挡着日晒和雨淋。
新房建成的第二年,我的父亲就不幸离世了。又过了两年,我的母亲带着我们兄妹仨改嫁异乡。临走的那天,母亲望着新建才两年的房子,泪眼婆娑。
现在,我和弟弟、妹妹都在城市里,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老家的青瓦房却常常浮现我的脑海,虽已遥远,依然温馨。
此刻,我望着那些久违了的瓦,倍感亲切,禁不住从废墟里捡起一块,拂去灰尘,放进了包里。
回到家,我把那块瓦洗净,摆在了书房的案头。这瓦,浸染着我父母的心血,承载着我儿时的记忆,我要把它的来历讲给家人,讲给孩子。
何以传家?这瓦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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