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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日报 余任天(1908-1984),浙江诸暨人,现代杰出国画家,通会诗书画印,尤于浙派山水、草书、印刻造诣精深。生前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西泠印社社员,浙江省文史馆馆员。
余任天曾于1977年补画过两张黄宾虹中年残画。这样的补画,犹如高手与高手过招,补画者得想象原画残缺部分的形貌位置,又须留意原画作者中年笔墨,非深于黄宾虹山水者莫能为。因原画与补画的纸墨不同,细看,补画部分还是分得出来,但整体上甚为融洽、妥帖。黄残画余补全,又有中国美术学院邓白先生的题跋,使这两张残而不残的画有了特殊的意义、价值。
补全后的两张画上,余任天皆作了题跋,其中有这样的句子:“不揣鄙陋,为补全之。未免有续貂之慊”;“此残帧以余恶笔补全之,益增愧惶矣。”谦抑得很。余先生似乎兴致未尽,画外再吟诗二首:“宾翁笔无法,笔法在其中。随意任挥洒,要知拙处工。”“缺月仍清辉,残笺存笔墨。万物皆圆浑,无非白与黑。”有画理哲思在焉。
余任天小黄宾虹43岁,两人初识于1948年下半年,交往不算多。据知情者言,余第一次到栖霞岭宾翁家拜访,欲向其学画。老先生笑笑说:“我不敢收你为弟子,拜我为师,饭都没得吃!”
40岁至50岁期间,余任天学黄宾虹确实下过一番功夫。这从此一时期几张完全学黄宾虹笔路的余作及余补黄残画事不难见出;诸乐三、陆抑非二位先生各有“何其宾老又归来”“阔笔黄宾虹”句状貌余任天山水,亦可为例证。余任天最难得的是清醒。他后来的山水并未步趋黄宾虹,而是尽量避开,自言“怕看黄宾虹”。曾说:“我于黄宾老甚敬仰,亦尚过从请益。若说我的画出于黄宾老,我余某岂是寄人篱下者?”直是诸暨人的硬气!又诗曰:“老夫自有勾皴法,肯为宾虹作后尘?”态度鲜明又不乏自信。理念在先,践行在后,观余任天晚年山水,取材是自己的,笔头是自己的,风格亦是自己的。
余任天对黄宾虹的艺术有自己的理解,虽没有写过长篇大论的研究文章,多于诗、题跋、画谈中悟发识见。如他认为黄宾虹善用勾笔;黄宾虹晚年画风受到清代程春海诗的影响;又如:“近人黄宾虹之画,晚年益臻浑厚华滋,其妙处全在于用笔。坚凝生动,故墨有所寄托,虽至如何浓重,亦担当得住,无浮乏臃肿之病。这用笔,自书法得来,气韵亦在其中矣。时人学之,但得其皮,难得其骨。”短短一则,容量很大,点到黄宾虹山水画的紧要处,也不妨看做是自况。
进一步说,余、黄在中国画创作与志趣上,皆注重知与行的互动;皆以笔墨为旨归,讲究以书入画;皆崇尚诗书画印通会的综合修养;皆追求浑厚华滋的山水境界。所不同者,余以草书入画增其简括灵动,黄以大篆入画补其沉浑厚朴;黄性情偏于理性,笔墨内敛紧凑些。余较感性,笔势开张放松些;黄晚年以用墨为胜,于五笔七墨中之七墨(浓、淡、焦、泼、积、破、宿)各有会心,尤善用积墨、宿墨、焦墨。余晚年重用笔,草书入画是标识,其草书入画所达到的高度,为现代山水画开一新境;黄爱画逆光夜山,“黑入太阴雷雨垂。”(杜甫句)且一山见万山,万山归一山,并不以一峰一峦为地域辨识。余多取浙江明秀山水,其中的一路注重用水,墨气氤氲,得江南润泽之气。
画之大者,画到后来,法无定法,悟化入境,其胸襟气格已超越了为画而画的画家本身。
“江山本如画,内美静中参。”(黄宾虹句)信然。
(作者为浙江省余任天艺术研究会副会长)
大道风来 诸暨市博物馆藏余任天作品展
时间:11月18日-12月18日
地点:华夏金石学馆一楼临展厅
主办:诸暨市委宣传部
诸暨市文化广电旅游局
承办:诸暨市博物馆 华夏金石学馆
协办:浙江省余任天艺术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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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11-19 08:4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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