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五胡乱华几乎杀尽了北方汉人，为何区区前燕就有1000万人

370年，前秦灭前燕，基本统一了北方。通过此战，前秦得到了前燕的157郡1579县以及245万户人口，总户籍人口达到了998.79万人口，加上没有登上户籍的，那肯定上超过了1000万人口。当时东晋也不过1000多万人口，而前燕仅仅占据了华北平原和辽东地区，却拥有1000万的人口，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现在，许多人认为当时处于“五胡乱华”时期，北方充满了屠杀，加上大量的人口南迁，北方人口已经十不存一。可是前燕的人口数据却说明了北方的人口并未出现如此夸张的减少，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先来了解下西晋时期的人口。280年，西晋灭吴，统一全国，于是立即进行了全国性的人口统计，得出的数据是245万户，人口1600多万。需要注意，这里的人口只是户籍人口，由于西晋时期士族制度和庄园经济盛行，大量的人沦为了奴婢、部曲、宾客等依附民，他们是不会登陆在户籍之上的。因此，西晋的人口数据远远大于统计数据。

根据学者的研究分析，西晋统一后的人口大概是3500万。其中，南方地区占比为40%，也就是大约有1400万，而北方则有2100万人口。北方的2100万人口主要分布在华北平原，尤其是中原一带。当时西北的户籍人口仅60万，而河东仅55万，但是中原却达到了206万。

从301年开始，西晋正式进入了大乱之中，先有“八王之乱”，接着又发生“永嘉之乱”，军阀战争、农民战争和民族战争以及瘟疫、饥荒交织在一起，人口大量死亡。在十六国初期，北方只剩下了1300万人口，也就是损失了800万人口，这800万中大部分是死于战乱、饥荒和瘟疫，还有一些是逃到了辽东、凉州和南方。

八王之乱

再来看看十六国初期诸国的人口情况。根据《中国人口史》的资料，刘氏汉赵的人口大约为300万，石勒建立的后赵有人口200多万，慕容氏的燕国有人口130万，拓跋代国有人口100多万，前凉有人口100多万，河套匈奴20多万，黄淮人口200多万。

需要注意，这里的前赵人口只是统一中原之前的人口，不过200万的数据依然比较偏少。《中国人口史》的资料显示，在石勒统一中原后，其总人口应该达到了900万左右。

统一中原的后赵

从西晋末年到十六国初期，人口出现了下滑的趋势。不过在石勒统一中原后，推行了休养生息，人口应该是得以暂时恢复的。不过在石虎上台后，后赵暴乱多发，人口又出现了下滑趋势。到了后赵末期，由于石氏集团的石闵、石祗等自相残杀，使得中原再次动荡起来，损失的人口应该是比较多的。当时，北方的人口应该只剩下了1000万。

而这时候，就是前秦、前燕登场了。前秦在关中建立起来，稳定了关中的秩序。而前燕则消灭石氏残余势力，统一了华北地区。此后，北方的人口开始迅速恢复。我主要是讲讲前燕的人口恢复情况。

前燕，是鲜卑慕容氏建立的政权。慕容鲜卑早期生活在西辽河一带，是东部鲜卑中的一支。289年，慕容廆被西晋册封为了鲜卑都督。294年，慕容廆徙居大棘城（辽宁省义县），开始向内地迁徙。

西晋时期的人口迁徙

中原大乱后，慕容廆在辽东发展势力。他接受西晋王朝的册封，将北方许多士族招募帐下，形成了一个汉人幕僚集团。为了发展经济，壮大势力，慕容廆极力招揽流民。当时中原大乱，许多汉人选择南迁江南，或者西迁凉州，而慕容氏则力图将流民吸引到辽东。其中非常重要的政策就是减免赋税、赐给土地。

在慕容氏的大力招揽下，河东裴氏、右北平阳氏、广平游氏、勃海封氏、平原宋氏刘氏、安定皇甫氏等士族举家举族迁徙到了辽东，这些家族的动辄带领千家百家迁徙，形成了一股移民东北的浪潮。

前燕鎏金镂空翼形片铜鞍桥饰

为了安置流民，慕容廆于310年开始在辽西设置侨郡、侨县。《晋书》记载“以统流人，冀州人为冀阳郡，豫州人为成周郡，青州人为营丘郡，并州人为唐国郡”。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辽东和辽西的人口迅速增加到了原来的10倍。当时的中原如果说是地狱，那么辽东就是乐土。

333年，慕容廆去世，慕容皝继位，他统一了辽东，自称燕王，建立了政权，史称“前燕”。燕国立国之初就显示出了强大的军事力量，一度征服宇文鲜卑，并攻破高句丽和扶余，称霸东北。

在内政建设上，慕容皝也丝毫不差。在政治上，他仿照魏晋建立了官僚体系，推行九品中正制，承认士族的特权，得到了汉人的拥护。在经济上，推行劝课农桑，兴修水利工程。他将王族的园苑、牧地分配给流民垦种，以“公收其八，二分入私”比例征税，如果流民有耕牛，那就按照“公收其七，三分入私”比例征税。后来，他接受士人封裕的建议，直接将土地赐给百姓，并赠送耕牛一头，按照魏晋旧法来征税。如此，百姓的负担大大减轻了。

不仅如此，慕容皝还在境内建立学校，恢复教育，推行儒家文化。可以说，慕容皝为前燕的入主中原奠定了基础。348年，慕容皝去世，慕容儁即位。

正当前燕发展起来的时候，中原的石赵内乱，石氏自相残杀。尤其是石闵颁布“迁胡令”后，“青、雍、幽、荆州徙户及诸氏、羌、胡、蛮数百余万，各还本土，道路交错，互相杀掠；且饥疫死亡，其能达者，十有二三。诸夏纷乱，无复农者。”

石闵灭石祗后，改国号为“魏”，改回姓氏为“冉”，因此该政权史称“冉魏”。他派遣使者到前燕访问，力图得到慕容氏的支持。可是前燕的士人们认为冉闵是石氏的养子，才能平庸，又倒行逆施，没有资格称帝，于是决定将之兼并。352年，慕容儁派遣大军南下，直接消灭了冉魏政权。随后，慕容氏又大规模扩张，消灭了华北、江淮之间的各个割据势力，基本统一了关东地区。

360年，慕容儁去世，慕容暐继位，慕容恪辅政。在慕容恪辅政的七年时间，前燕稳定发展，北方经济得到了恢复。当时，前燕和东晋爆发了战争，前燕动辄出兵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没有大量的人口作为支撑是不可能实现的。

367年，慕容恪去世，前燕开始走向衰落。370年，前秦灭前燕，于是苻坚命令查阅前燕户籍，“凡户二百四十五万八千九百六十九，口九百九十八万七千九百三十五。”比之前的后赵还增长了不少。而当时前秦（统一之前）人口仅为390万，前凉为100万，代国为100万，北方人口一共大约1600万，是十六国时期北方人口的峰值。

当时南方人口有多少呢？东晋初期，人口大约1000万（户籍人口720万）。到了东晋时期，也就是和前燕并列的时代，东晋人口上升到了1240万，依然未能超越北方的人口总数。当时，全国人口总量大约为3200万，比西晋巅峰时期少了250万。而前燕的人口总量相当于当时“天下”的三分之一，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重要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