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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济南日报
□张建梅
1993年,复读的同学相继被大中专院校录取,而我还是个待业青年,那种深深的自卑和失落消磨了我的笑容。
父母给他们的同学写信:孩子在家待得心烦,能否让她先去你那,临时找个落脚的地方,不要工资,孩子没离开过家,让她先去适应下社会。
经历了几个月的等待,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家,奔赴那个我将安身立命的地方——泰安。
临时落脚处是一家私营招待所。母亲把我安顿下,要回去了。送母亲去车站的路上,她不停叮嘱:在外面,要勤快,要随和,多写信,少跟陌生人说话,要保护好自己。我默默点着头。在家时天天盼着早点工作,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即将一个人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对母亲却又百般依恋。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挪到入站口,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依然可见她的白发在莹莹闪动。我希望在母亲回头时能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可还没等那丝笑容挤出,泪水却汹涌而来,难以自抑。害怕母亲看到,没等她回头,我就狠心转身往回走。十分钟的路,走走停停,走得很慢很艰难。马上回到招待所了,我停在路边,仰起头,使劲擦了擦眼睛,在心里告诉自己,吃不了学习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前面的路再难都不能哭。
正是旅游旺季,招待所40来间客房每天都满满当当。我打扫房间,换洗床上用品,楼上楼下忙活,有时晚上值夜班,把椅子摆成一排,就睡在柜台里,早上起来,身上到处是蚊子咬起的大包。吃住在招待所,来了客人,要随时照应,家是单位,单位也是家,根本没有大块属于自己的时间。那时我二十来岁,身体的疲惫睡一觉就恢复了。可是,一个异乡人,猛地扎进另一个城市,心理的适应却需要一个过程。中午,忙完的空当,几个男的凑在一起打牌,扑克被摔得噼啪作响。几个女的在一旁窃窃私语:看到那个新来的厨师了吗?就坐在中间那个,牌打得好,人长得也帅,你看不得有1米8?听说还没找媳妇呢,说着脸上竟染上了绯红。我插不上嘴,坐在房间一角,内心弥漫着乡愁。
暑假期间,为了能多一间房招待客人,我们住的宿舍要腾出来。老板在附近租了间平房,给女生当宿舍。那天,记不得为什么我回去早了些,只我一个人。拉开灯,在昏暗的灯光下,我趴在床边看同桌写来的信。她说大学校园对面,就是我们共同向往的那片海,每晚都枕着涛声入眠。此时,校园的芙蓉花开得正艳,争取明年夏天一起爬泰山。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张照片。她站在海边,凝望远方,长发在风中飞扬,脚下是海风卷起的波浪,背景是即将落山的夕阳。我正沉浸在这美好的画面中,突然被急促的敲窗声吓得一激灵,随之传来房东粗声大气的呵斥:你们租这个房子就是睡觉的,住的时间这么短,又不交电费,开这么长时间的灯可不行啊。吓得我赶紧把信收好,关了灯。躺在床上,三年高中生活在眼前一幕幕闪过,年少的无知无畏,让人生最宝贵的时光,被淡然挥霍。当我怀揣着一纸高中学历从东北回到山东,当父母千方百计地求人为我找一个工作,当豪情万丈的理想在现实面前撞得粉碎,那被无尽懊悔噬咬的心,要滴出血来。我不知前路在何方,也不知那束人生的亮光,何时才能来到身旁。我曾和同桌相约考同一所学校,将来一起教书育人,桃李天下。现在她正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自己喜欢的书,规划美好的未来,而我却瑟缩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对面雄伟壮美的大山,城市亮丽的风景线,周围温馨的万家灯火,皆与我无关。如果日子依旧,我们就可能奔跑在人生不同的轨道上,再难相交。想到这,心里翻腾着苦涩中,也升腾起一种叫作自尊的情愫。
窗外的月亮正在云影中徘徊,它在前面跑,云在后面追,几经纠缠,它还是挣脱了云层的束缚,洒下一地皎洁的月光。
后来的日子,每有空闲,我就坐在角落里,读书、看报。为了抵御袭来的睡意,我把每篇文章都读出了声,有时边读边把优美的句子抄录下来。看到我密密麻麻的摘抄本,一个伙伴说:小张,有这空,睡会儿觉多好,天天在这打水扫地的,抄这些有啥用。另一个接话:你懂啥,人家是读书人,跟我们不一样。我笑而不语,在文学的世界里,我读到了人生百态,离合悲欢,找到了心灵栖息的家园,忘记了困扰和疲倦。
这天,我在《泰安广播电视报》的最下角看到了一则关于亲情的征稿启事。遥想起上高中时,父亲冒雨给我送眼镜的往事,心不由咚咚地跳,拿报纸的手竟有一丝颤抖,我能投稿吗?能把这个故事写出来试试吗?后续的几天,我把那段过往认真地记录下来,又一字一句进行了反复修改,然后工工整整抄好,装入信封,郑重地投入了邮筒。
大约两三周后,我在《泰安广播电视报》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那篇文章竟变成了铅字,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我摊开纸给家里写信。写了撕,撕了写。最终寄出的信是这样的:爸,在家,每当水烧开了,我要去倒时,您看见都会喊等您来,说我那么细的胳膊哪拎得动那么沉的壶?现在热馒头掰开,夹上辣椒炒的咸菜,我能吃两个,还要再喝上一碗汤。我胖了,也有劲了,能两只手拎四个暖瓶一口气上到四楼。他们说的泰安话我全能听懂了,同伴们对我很关照,我也不想家了······一起寄走的还有那张报纸。
那天,像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射进一道久违的光,照亮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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