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黄时倍思亲

本文转自：鹰潭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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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 勇

中秋刚过，小区里的橘子一天天黄了起来，于是我常常想起故乡那棵老橘子树，倍加思念已故的奶奶……

老橘子树是奶奶和爷爷在年轻时候种下的，有五十多年的历史，全村的橘子树数它最老。有几次下大雨，泥土流失，爷爷奶奶抬着石头护起了泥土，护住了它的根系。还有几年天气特别冷，许多橘树都冻死了，唯独这棵老橘子树，饱经风霜，依然枝繁叶茂、四季常青。

小时候，我经常爬到这棵老橘子树上玩，采摘橘子。那一枝枝树丫是我们玩耍的秋千、攀登的乐园。那些橘子酸中带甜，回味无穷，百吃不厌。有些调皮的孩子，拿着竹竿打橘树，奶奶非常心痛，总是装腔作势地吓唬一番。每年橘子熟了，奶奶总会摘些橘子下来，送给邻居和过往行人。

记得小时候家里比较穷，水果零食很少买。有一次爸爸从树上摘了几个大橘子下来，出了几个题目考姐姐妹妹和我，答对了就可以得到橘子。我当时没答上来，就哭闹着要吃，爸爸没有给。后来奶奶拉着我的手，背着爸爸悄悄地摘了一个橘子塞给我。

有一次，我爬到这棵橘子树上玩，被一群蜜蜂叮了。奶奶知道后，急忙借来一些麻油，一点一点给我涂抹上。

奶奶出身富贵家庭，小时候上过私塾，读过一些书，通情达理。她经常坐在那棵老橘子树下，戴着老花镜看书，还教我们读书，做一个有文化、有礼貌的人。村里人常说，爸爸和我都遗传到了奶奶，会读书，有礼貌。奶奶逢人就讲，孙子懂礼貌，晚上经常拿着手电筒送我回家，告诉我哪里路不平，有水坑、石头。

离开老家到南昌参加工作，每次回家我都要去看望奶奶。她每次都要弄点东西给我吃，把一些橘子、花生、枣子、鸡蛋捎给我，站在这棵老橘子树下送我远去。

儿子满月时，我租了一辆车，把80多岁的奶奶接到南昌。这一天她特别高兴，知道我喜欢吃橘子，特意从那棵老橘子树上摘了一些橘子下来。她抱起了第一个曾孙，有说有笑，像一个老顽童，尽享天伦之乐。

奶奶生病住院。正月初一，我赶回老家医院看望奶奶。奶奶不想连累子孙，她见我来，头脑非常清醒，要我问医生，能不能治好，治不好就不治了。我转身了解病情后，安慰她说：“您放心，会好起来的。”然而不到三天，噩耗传来，奶奶去世了。我马上往老家赶，泪水忍不住流淌着。门前这棵老橘子树枝条低垂、树叶打卷，仿佛也为之动容，依依不舍送别奶奶。

奶奶离开我们十多年了。在这些年里，我经常会想起她。奶奶物质上没有什么留给我们，但她把那棵老橘子树留给了我们。每次回到老家，我都会带着孩子到那棵老橘子树下看看，缅怀我的奶奶。

每年橘子黄时，我更加思念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