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之“最”

本文转自：人民政协报

我爱樱桃。樱桃这种可爱的水果，身上集中了很多个“最”。

最早熟的珍果

樱桃在我国有3000多年的栽培历史。《说文解字》说：“莺桃，莺鸟所含食，故又名含桃。”《本草纲目》又说：“其颖如璎珠，故谓之樱。”樱桃最早因莺鸟喜含食因而名叫“含桃”和“莺桃”，又因它圆润美丽如璎珠，后来就逐渐叫“樱桃”了。

樱桃是我国北方落叶果树中成熟最早的果品，正如后梁宣帝在《樱桃赋》里所吟咏的那样“先百果而含荣”，在立夏时节最先应时上市，有“百果第一枝”的美誉。也正因这样，它在古代国家礼仪中承担着“荐新”的重要作用。“荐新”，就是将新得的收获献祭于神灵、祖先。樱桃最先上市，又色美、味佳，当然要供奉于宗庙社稷之前。《礼记·月令》记载：“是月也，天子乃以雏尝黍，羞以含桃，先荐寝庙。”

最昂贵的水果

到了汉代，樱桃不仅仅是祭祀祖先的珍果，也成为皇帝对大臣的珍贵赏赐。《拾遗录》记载：“明帝月夜宴赐群臣于照园，大官进樱桃，以赤瑛为盘，赐群臣。”将珍贵的樱桃与群臣分而食之，这既是笼络臣下的政治手段，又为宫廷娱乐增加了风雅趣味。

唐代时，樱桃更加受到追捧。唐中宗游览樱桃园时，曾“引中书门下五品以上诸司长官、学士等入芳林园尝樱桃，便令马上口摘，置酒为乐”。意思是，皇帝让这些大臣们骑着马在樱桃园里逛，直接用嘴噙着枝头的樱桃食用。唐明皇也曾让大臣们口摘樱桃食用，看来大唐盛世的皇帝们，真的是行事潇洒，不拘一格。

唐代还有“樱桃宴”。樱桃成熟的时节，恰好是唐代的春榜前后。新进士们在金榜题名之后，按照惯例，一共要举行九场宴会。“樱桃宴”排在第五场，历史记载，“新进士尤重樱桃宴”。白居易中举多年以后，还写诗回忆，“相思莫忘樱桃会，一放狂歌一破颜”，可见当年的樱桃欢宴一直保留着美好的记忆。

最迷人的喻体

说到白居易，他还奉献了一个使用率颇高的成语呢。时至今日，形容美丽女子的红唇，仍常用“樱桃小口”一词。“樱桃小口”就出自白居易的诗句。白居易家里有两位色艺俱全的家伎，樊素善歌、小蛮善舞。白居易有两句诗赞美她俩：“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这个词用得太熟稔、太信手拈来，我们往往忽略了它本身的美感。细细想来，樱桃这个喻体可真是迷人。“最迷人的喻体”，这话不是古人说的，是我说的。成熟了的樱桃真是好看，珠圆玉润，剔透晶莹，宝石一般。还是白居易的诗写得好：“荧惑晶华赤，醍醐气味真。如珠未穿孔，似火不烧人。”用这样的晶莹、红润、芬芳的事物去形容女子的红唇，多么自然、贴切，又多么迷人。

齐白石把樱桃的颜色称为“女儿口色”，他曾经画了一幅樱桃，题句道“若叫点上佳人口，言事言情总断魂”，诗句有点醉人——他的一幅樱桃画，居然拍出了2000多万元的天价！拍下它的人，或许也正是被樱桃迷醉了。

最家乡的情味

上文提到的樱桃，都是指土生土长的中国樱桃。中国樱桃果皮薄，果肉柔软，不耐储存，古人们开发了很多种樱桃的吃法来留住这珍贵的美味。《本草纲目》记载，“盐藏蜜煎皆可食，或同蜜捣作糕食，唐人以酪荐食之。”

现在的市场上，中国樱桃似乎没有近年的新品种欧洲甜樱桃受欢迎了，如今人们最常吃的红灯、美早、拉宾斯等大樱桃都是欧洲甜樱桃的品种。

“五一”假期终于能回到山东老家，家乡除了亲人朋友令我牵挂思念外，还有很多“家乡味”，丝丝缕缕地引逗着思乡情。我的家乡也出产很多品种的优质大樱桃，但最惹人思念的还是爷爷家门前的一树小樱桃，在这时节归家，吃上一口新摘的小樱桃，才算是尝到了地道的家乡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