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的南京印迹

本文转自：南京日报

□ 包晓

最早记录诸葛亮到过南京的是西晋时期张勃所著的《吴录》。此书今已不存，唐代《建康实录》、北宋《太平御览》等均引用其说：刘备曾使诸葛亮至京，观秣陵山阜，曰：“钟山龙蟠，石头虎踞”。

如今，南京石头城一带仍有相关古迹，龙蟠、虎踞分别作为钟山和石头城附近两条主干道的路名。

清凉山景区内有驻马坡。据说，诸葛亮当年就是在这里与孙权联辔观览南京形胜。北宋叶辉写道：“将军气势溢江河，跃马曾来驻此坡。坡下石头城最险，屯兵正自不消多。”明代陶安诗云：“当年驻马坡前望，想见金陵气郁葱。”2022年，复建的武侯祠开放，武侯祠北山墙雕有展现诸葛亮驻马清凉山观望南京山川地势的大型浮雕。

由驻马坡向南，经虎踞关，过龙蟠里，一公里左右就到了驻马庵。1881年秋，著名文人薛时雨倡议营建武侯祠，又名“诸葛武侯驻马庵”，2011年列入南京重要近现代建筑保护名录。不远处的乌龙潭公园有龙游亭，讲述着卧龙曾在此饮马的故事。

城南也曾有一座武侯祠。清代甘熙《白下琐言》载诸葛祠在军师巷，相传武侯和吴破魏时驻节于此。

既然诸葛亮说龙蟠虎踞，为什么这些遗迹集中在石头城而非钟山呢？可能有两个原因。其一，三国时，石头城外就是长江。诸葛亮顺江而东，首先就会到此；其二，石头城的开发比钟山早。公元前333年，楚威王灭越，在石头山筑城，置金陵邑。钟山要等到东晋之后，才会迎来林繁木茂。

在与《吴录》同一时期的《三国志》等正史中，诸葛亮游说孙权联合抗曹，地点在柴桑（今江西九江），并没有诸葛亮到过南京的记载。但这并不影响龙蟠虎踞传说的流传。千百年来，六朝兴废激荡着人们的澎湃诗情。结合时代背景与个人际遇，有的激赏金陵的山水形胜，如“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谢朓《入朝曲》）；有的感喟盛衰的倏忽，如“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王安石《桂枝香·金陵怀古》）。这些文学演绎用或雄浑苍凉或凄迷感伤的笔触，反思历史，遣兴抒怀，为龙蟠虎踞注入新的内涵，成就世界“文学之都”的美誉。

诸葛亮到过南京吗？他的南京印迹是真的吗？回答这一问题，也许可以借鉴河南南阳卧龙岗武侯祠的那副对联。针对诸葛亮躬耕地在襄阳还是南阳的纠纷，清代南阳知府顾嘉蘅写道：“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在历史长河中，有些真相与细节可能模糊风化，有些人物和故事则常读常新。诸葛亮金陵驻马、赞叹形胜的故事混合了历史与文学的想象，在六朝烟水气之外，带给南京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