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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中华读书报
酒事江湖112
酒坛高手与文学江湖
说起喝酒,我也曾经豪爽过的。
大学毕业留在了京城,我们有一帮学文艺的湖南老乡,分散在京城的各艺术高校和文艺部门,他们是中央音乐学院的谭盾,中央美术学院的易英,中央戏剧学院的魏小平,新华社的邵建武,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熊晓鸽,这些人后来一个个都大有作为了,但当时就是几个青皮后生而已,而且在京城还要拽直舌头说普通话,舌头都要拽疼了,于是我们经常相约凑在一起,痛痛快快地说一番家乡的长沙话,一见面,一句最标准的长沙骂娘的话脱口而出,就觉得再亲切不过了。但几个人要都聚到一起也不容易,凑得最齐的是在谭盾的毕业音乐会上,这么重要的时刻大家千难万险也要赶过来。音乐会上有一个奏鸣曲听得我们热血沸腾,这首奏鸣曲是谭盾用长沙那句最标准的骂娘话为元素反复变奏而成的,长沙痞话就如此堂而皇之地登上了高雅的音乐殿堂,音乐会后我们使劲拍着谭盾的肩膀夸他是个天才。兴奋之中,大家都觉得应该经常在一起飙一飙长沙痞话,然后约定了一到两周聚一次。
我的住地自然就成了大家聚会的地方。我的住地虽然是中国作协的集体宿舍,但这是在居民楼中分配给作协的一个单元房,有厨房有厕所,是理想的聚会地。大家来了以后就非常放肆。除了用家乡话谈天说地,还准备了各种食材,几个喜欢烹调的借机炫耀一下手艺。吃饭总得喝酒。等到举起酒杯,我才发现,这几位喝酒都不行,有的是白酒滴酒不沾,只能喝一点点红酒。于是我成了大家甘拜下风的老大,我此刻也显得豪气冲天,动不动就要挑衅似地与人干杯,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对方却只能遮遮掩掩地把杯子含在嘴边抿一抿,然后嘿嘿地朝我一笑,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我也就很大度地将我喝干了的杯子朝他亮一亮。大家如此喝得也非常尽兴,酒足饭饱后又约好下次再见。有一次喝得正酣畅时,邵建武主动端起杯子要与我干杯,我自然痛快地干了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又端起杯子举到我跟前要与我干杯,我大为惊讶,没想到平时喝酒委委琐琐的他竟敢来向我挑衅,这一下子也激起了我的斗志,一连和他碰杯不止,最后的结局则是我烂醉如泥,他们是如何离开住所我是一无所知。这是我在文学酒坛上初出茅庐的第一场滑铁卢。此后再喝酒时我也收敛了我的豪气。
直到三十多年后,我和邵建武在一次饭局上相聚了,邵建武端着酒杯走过来,我们干了一杯后,他笑着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一次的喝酒事。不待我回答,他爽快地告诉我,那一天他喝的都是白水! 原来是他们几人串通好要把我灌醉,在我们俩干杯比试时,另外几个人悄没声息地穿梭于厨房内,接来清水换到他的杯中。
我恍然大悟,喝酒的江湖水太深!
但我的觉悟终究还是来得太迟,在这几十年间,我在喝酒的江湖里还时不时被呛了几口。且说说我在宁夏喝酒是如何被呛的吧。那是我第一次去宁夏。宁夏的几位年轻作家陈继明、漠月、季栋梁整天陪着我,劝我多看看宁夏的风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彬彬有礼,但一到吃饭的时候,他们就顾不上礼貌了,把酒直往我的跟前推,一个个前后脚端着酒杯来要与我干杯。我这个时候多少已经知道了喝酒的江湖有些深不可测,始终保持住了定力,自有一套推托之辞。过一会儿,他们笑嘻嘻问我会不会划拳。我虽然在银幕上看过土匪们划拳喝酒的场面,但自己还没玩过,便说不行,我连那些划拳令都背不了。他们连连说不用背划拳令,就数数字好了。说着就互相比划了起来,就这样连哄带骗我被拖下水,和他们划起了拳。这一划上拳,所有的矜持和定力都弃之不顾了,赢了老高兴了,输了则不得不喝。问题是,我赢得少输得多,到后来我已是晕晕乎乎摸不着北了。多少年后,我去珠海,见到了早已调到这里来的陈继明,他问我你知道那一年划拳为什么你总是输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笑眯眯地告诉我,漠月发现,你把手放在后面,伸出来一定是“一”,我们掌握了这个规律,没有不赢的。我听了后尴尬地摸了摸头,无言以对。没想到漠月这个看上去特别老实憨厚的西北汉子还这么有心计! 但这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当时还是太老实了一点。喝酒这个江湖变化莫测,人老实了是不行啊!
但在文学酒坛的江湖里我还是佩服老孟的。二十年前我和老孟一起“闯关东”,落脚到了沈阳。沈阳人民的热情非常高,每天都有人要为我们接风洗尘,说接风洗尘是优雅的书面语,说白了就是喝酒。老孟一闻到酒香,即刻就兴奋起来,老孟的兴奋还有一个特点,他要求周围的人必须跟着兴奋。他举起酒杯,说干了! 他自己先是痛快淋漓地干了,然后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其他的人是不是跟着他一块儿也干了。谁要是杯里还留有剩余的酒,他不依不饶,一定要看着这人把剩余的酒喝净。当他这么做时,自然也不放过我。于是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但我也体会到老孟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他高尚的酒德。他觉得我们俩来到沈阳,就像来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要放下身段拜把子,在喝酒上也要先干为敬。老孟对我一番教诲,我也就心甘情愿地配合他在酒场上的拼杀。老孟只要一上酒场,就斗志高昂,把东北大汉一个个都杀得片甲不留,但老孟自己有时也伤痕累累。几轮酒下来,我不忍心看到老孟总是带伤出战,便和他说,打仗要讲究策略,不能一味蛮干,以后每一次战斗要有明确目标,不要树敌太多,分散火力,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取得胜利后马上收兵。老孟点头称是。问题是老孟一旦沾上酒就不听指挥,他的酒智压过了理智,关键时候,我频频给他使眼神,他却像痴呆了一样无动于衷。后来我只好改变策略,从敌方阵营里发现那些实力很弱不敢恋战的对象,预先做好他们的策反工作,让他们到时候举手投降,于是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宣布战斗结束。要不为什么说老孟的酒德很好呢? 这时候马上显现出来了,他不愿意靠这种计谋来躲过敌人的枪林弹雨。尽管他此刻已经舌头有些大了,吐词不太清晰了。但他还会说,不行,不行,怎么就结束了? 一切才刚刚开始! 再走一个! 很快,老孟的酒胆和酒量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也将东北学界酒林老大的桂冠拱手让给了老孟。
现在老孟也到了“老汉不提当年勇”的阶段。但文学酒坛依然红红火火,更有年轻一辈呼啸而上。早两天在杭州《江南》办会,晚上自然少不了喝酒,十几人围着一个大桌子,白酒已经下去好几瓶了,主人提问是不是门前清了。广西的曾攀不急不慢地说了句,再开一瓶把大家的酒杯倒满呗。我听闻一惊,酒坛又一位新秀冒出来了! 我只知道在座杭州的哲贵、北京的大先都是酒坛高手,显然今日是曾攀要向他们挑战了。好哇! 文学酒坛的江湖就是如此生机勃勃,酒坛江湖兴旺才有文学江湖的兴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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