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55军陈学度率领1排重炮对谅山市区进行长达30分钟轰炸

1979年3月1日上午10点，解放军55军动用306门师以上重炮对谅山市区进行长达30分钟的“地毯式轰炸”打击后，曾叫嚣要打到南宁过春节的越军第3步兵师向河内发出了绝望的求助电报:

“中国军队的炮火太猛了，所有的道路都被他们封锁，我们无力抵挡，要撤退只能爬山了。”

此时的谅山市北区，已经化作一片火海，地表所有主要建筑都沦为废墟，供电、供水中断，交通中断，死里逃生的越军只能龟缩在一些坑道里负隅顽抗。

这一次，解放军之所以下手这么狠，主要是因为在万炮轰谅山的前两天，越军对中国军队实施了一次自杀式袭击，战功赫赫的大渡河连伤亡高达全连兵力的三分之一，彻底惹怒了东线总指挥许世友。

好钢用在刀刃上

1979年2月28日上午，163师487团1营2连受命攻打谅山市西北郊区的536高地。此时，团、师、军、集团、兵团五级指挥部的首长都盯着487团1营2连，生怕战士们有一点闪失。

1营2连，前身是红军时期红一方面军第一军团一师一团一营二连。1935年该连17名勇士强渡大渡河，为红军取得长征大胜利立下奇功，被授予“大渡河连”荣誉称号。可以说，487团1营2连是东线兵团的旗帜连队之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是东线总指挥许世友也不会轻易动用这个连队。

位于谅山市西北郊，距离市中心约3公里的536高地，南邻奇穷河，同登通往谅山的公路和铁路从该高地东侧穿过，与扣马山、417高地合称谅山市北郊铁三角。

自2月23日487团2营攻克同登探某高地群之后，巴罗、417高地、扣马山高地一带的越军，都十分重视536高地的布防。

战至27日，越军在536高地部署了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在高地主峰构筑了3道战壕，2个土木结构的隐蔽部，主峰山腰及山脚四周都埋设了密集的反步兵地雷和坑底插着竹签桩的陷阱。

2月27日上午，163师487团攻占了扣马山后，谅山一带的越军将希望寄托在了536高地的防御上，附近各阵地的越军使用高射机枪、迫击炮、加农炮、榴弹炮等重武器支援536高地，使得163师主力前进受阻。

为了打破僵局，163师师长边贵祥命令487团1营2连沿黄同村、水发村向536高地及东北侧无名高地发起进攻，以此协助右侧493团2营夺取恢复村，协助左侧488团2营夺取当坤地区。这样的安排，可谓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遇到硬茬

在攻打536高地的计划中，大渡河连只是参战单位之一，为了加强该连的战斗力，军级炮兵群负责压制越军重火力，师属炮兵群负责炮火急袭，清除地雷等障碍物；团、营属炮兵群负责协同。此外，2连配属了2门82无后坐力炮、3挺重机枪。

连长张道安受领任务后，考虑到在攻打同登镇时，该连3排战斗减员较多，尚未补充兵力，于是命令3排担任连预备队，副连长陈学度率领1排从536高地南侧发起进攻，自己率领2排从西北侧发起进攻。

当天清晨，边境地区一直下着毛毛雨，夹带着浓雾，能见度不足10米。师、团属炮兵群在部队发起进攻前，只能按照地图显示的坐标大致朝着536高地实施了5分钟的炮火急袭，炮火观察哨无法确认炮击效果。

为此，连长张道安命令1排和2排采取三三制队形按原计划实施搜索，以3人为一组，每组配一支56式自动步枪，步枪手使用长点射走在小组最前面，另外二人手持已经揭盖的手榴弹跟在步枪手侧后，一旦遇到敌人，立马发起攻击，然后友邻小组立马向交火地点靠拢。

此时的越军，也是3到5人一组，有的藏身于杂草丛的散兵坑里，有的躲在土木结构的射击工事里。

由于能见度低，为了避免误伤，2连的战士们发现前方有情况时，都需要先喊话，显得非常被动。

副连长陈学度带着1排从536高地主峰南侧向山顶搜索，距离越军第一道战壕还有100米时，因喊话导致部队位置暴露，随即遭到越军轻重机枪火力拦截。战士们按照原计划，使用曳光弹为团属炮兵指引目标，但雾气太大，后方炮兵看不见目标。战士们随之同越军展开肉搏。

接下来，令大家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1排3个班虽然队形分散，但越军的迫击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不断追着1排打，导致1排接二连三有战士负伤。连队卫生员吕志经马不停蹄地从阵地上将伤员背回后方，再往上冲时，还要扛上一箱弹药，因体力消耗过大，直接晕倒在阵地上。

很明显，越军已经提前计算好了炮击坐标，只要阵地上有人报出炮击的位置，越军炮手采用游动射击，随时都可以保证命中率；而中国军队的师、军级炮兵群只能根据前线战士报出越军炮弹飞来的方向，大致判断出越军的炮兵阵地所在位置，然后实施覆盖射击。

越军的炮兵采用车轮战术，由536高地附近多个炮兵阵地轮番开火，并且是迫击炮游动炮击，中国军队的炮火无法压制住越军的炮火，在此背景下，大渡河连伤亡22人，打得非常艰难，一直到中午12点多的时候，1排和2排才击毙越军17人，战斗还在继续。

为了降低不必要的伤亡，团长邓忠华果断命令1排和2排撤出战斗，命令团、营属炮兵群对着536高地主峰实施地毯式轰炸，然后命令1排和2排马上肃清残敌。

当1排和2排冲上高地主峰顶部的时候，仍有10多名越军利用弹坑、战壕、掩体等障碍物进行负隅顽抗，不知道是不是有越军主动要求其后方炮兵开火，还是越军指挥官不顾自己的士兵伤亡，就在2连两个排与10余名越军厮杀的时候，越军朝着高地顶部发射了密集的迫击炮弹。在短促的炮击中，越军士兵全部被打死，而2连也付出了伤亡13人的代价。

大渡河连虽然攻克了536高地，但只是惨胜。

许世友命令炮兵要狠

536高地攻坚战刚结束，兵团指挥部众首长就知道了大渡河连的伤亡情况，都为此感到难过。

这么一支英雄连队，在攻打越军一个加强排阵地，竟然伤亡35人，牺牲14人，这是大家都不能接受的结果。大渡河连在战术安排上，没有一丝失误，只是越军充分利用了信息优势，采取自杀式袭击，遇到这种情况，只能想办法阻止。

为了避免类似情况出现，许世友指出：各部在今后的战斗中，应加大进攻前的炮击力度，只有彻底打掉越军炮兵观察哨，使其变成瞎子，打掉越军炮兵阵地，使其火炮没有立足之地，步兵才能免遭敌人的炮击。

许世友再次强调，谅山是越南河内的北大门，谅山越军有着法国殖民军队、日军遗留的大量永久工事群，又有大量的天然洞穴，东集团各部在作战时，必须首先使用强大的炮火摧毁敌人工事的外壳，炸毁这些钢骨铁筋，才能大量杀伤敌人有生力量，才能打垮敌人士气。

大规模炮击过后，应使用步坦协同战术，将敌人分割包围，并动用步兵伴随火炮二次轰击敌人阵地，支援步兵拔点作战。由于谅山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各部要做好同敌人反复争夺某个阵地的心理准备。

万炮轰谅山，赢得很意外

3月1日上午9点30分左右，东集团按照许世友的指示，动用了306门师级以上火炮，在半个小时内，对着谅山市区越军阵地发射近万发炮弹，史称“万炮轰谅山”。

在解放军强大的炮火打击之下，越军预设的炮兵阵地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留在地面的火炮被炸毁，隐藏在坑道里的炮火无法在短时间内架设火炮；藏身在各个制高点的越军炮火观察员死的死，伤的伤，无法为其炮兵部队提供情报。

援军原本部署在谅山市北区一带的机动部队，因伤亡惨重，残存的兵力被迫躲进附近坑道；越南第一军区直属的坦克团，主力已经撤到市南区，少量来不及撤退的坦克装甲车也躲进了三星洞里。

当东集团各部按原计划出动步兵向谅山市区发起冲锋的时候，先头部队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那种惨烈的巷战。除了巴别村、三星洞所在的大小石山之外，整个谅山市北区的越军基本上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整个谅山市北区的战斗，没有同登镇那样惨烈，东集团于3月2日下午彻底控制了谅山市北区；号称坚不可摧的谅山要塞被中国军队攻破，在接下来的市南区攻坚战中，东集团打得更加顺利。

总的来说，中国解放军因为有着很强的学习能力，能够及时总结出各种经验，从而得以在千变万化的战场上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大渡河连在进攻536高地得到的教训，让解放军更充分的了解越军的缺陷，也更了解自身的优势，最终在敌人占据武器和地形优势的情况下，打得敌人无力招架。

参考资料：

【1】王志军：《1979对越战争亲历记》

【2】周德礼：《许世友的最后一战》

【3】王兴武：《攻克谅山"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