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耻辱的历史：皇帝被俘公主被辱，山河破碎卖人赔款

金庸老先生笔下有两个著名的人物：射雕大侠“郭靖”以及他的结拜兄弟“杨康”。郭靖和杨康的父亲都是宋代名门之后，这两兄弟的名字是由丘处机取得，取意就来源于我们今天所讲内容——“靖康之耻”。

本期夏清带你走进那段让国人难以忘怀的古代历史耻辱史——“靖康之耻”可称得上是中国古代历史中最耻辱、最丢人的一次事件，又名“靖康之难”“丙午之耻”，因为这次事件发生在靖康元年，即丙午年。那“靖康之耻”究竟“耻”在何处？让后世如此愤愤难平。一耻：毁信失约，丧失国之风范；二耻：山河破碎，卖人赔款；三耻：皇帝被虏，后妃公主被辱，百姓诛心。

酿成这个让汉人数百年都引以为耻的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北宋皇帝宋徽宗，还有他那个同样不争气的儿子宋钦宗。下面简称为老赵和小赵。赵氏祖宗千防万防，就怕底下人造反，竟不想自己幸幸苦苦积攒点家业是被自己不争气的子孙作没了的。

宋徽宗

我们先从宋徽宗说起，不陌生，历史上有名的昏君。老实说，老赵其实还是有点文化艺术细胞的，他精通书法，创下的“瘦金体”成为中国书法界的一个重要的字体，一直流传至今。绘画造诣极高，传世画作有《芙蓉锦鸡》、《池塘晚秋》等。而且文采也不差，能作诗词，在建筑学也颇有见解。总之，这位仁兄是除了当皇帝不及格，其他方面的成绩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了，这让靓仔想到了南唐后主李煜，两人如果在同时代，一定相见恨晚啊。

虽然老赵在文化方面是首屈一指的，但是在政治方面却完全不及格，他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

故事开始恰巧辽朝衰落，这厮就开始憋坏水了。北宋和辽打了这么多年打不赢，俯首称臣，每年还得给辽代皇帝和辽太后以及后宫各位娘娘供养，这孙子早当够了。见辽不行了，就想上去踩一脚。但老小子没出息的让打怕了，不敢贸然出击，就想找找帮手。“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女真对辽恨之入骨，于是徽宗立马派手下人赵良嗣出使金，与女真族结盟，相约一起攻辽，双方一拍即合，签订了《海上之盟》。

《海上之盟》条约的签订实际在灭辽的同时也给北宋自己埋下了重大隐患，两个人要商议事儿，总要互相串门，这样你家什么情况都差不多了解了。更何况金国本来就居心不良，此举无疑是引狼入室！金国虎视眈眈，伺机出兵。北宋这时最好的方案就是借金国之力打辽国，但又防范金国。但政治小白宋徽宗只看眼前好处，不仅不顾自己国家的安危，防范金国，还成为金灭北宋的导火索——这不要脸的玩意背盟！这也开始了靖康之耻的第一大耻：毁信失约，丧失国之风范，终自食其果。

到了约定出兵之日，金军那边打的热火朝天，宋这边没动静，怎么回事，老赵耍心眼，想看看局势如何，要不然联金打不过辽，以前的老大哥回头甩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办！金人那边气的跳脚，一遍一遍催，可算是答应出兵了。更尴尬的事发生了，金军节节胜利，而北宋军队节节败退，丢人。但老赵本着厚着脸皮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态度，依旧搭伙打下去，确实有效，辽国被灭了。这打劫算是结束了，下面该谈一谈分赃的事儿了。

按理说“盗亦有道”，分赃应该公平地按照之前的协议来，可是，你老赵干活出力的时候不见你人，畏首畏尾，迟迟不来，即使来了也没干多少活，分东西了你倒积极起来了，你说，我是该分给你呢，还是不该分给你呢？金方认为宋方违约，打仗时不按约定出兵，最后出了也跟没出一样。不应该按协议办。可这时金太祖阿骨打站出来说：“这样吧，我们大金的勇士不能白干活，这样吧，你出点儿犒军费，燕京六州给你了”。老赵闻言，慌忙给送过钱去，笑得还没合上嘴呢，去了交接，就傻眼了。这些地区的居民早已被金兵虏去东北了，大宋所得的只不过是一片破败不堪的空城而已。

可是依然有许多金人不满宋的做法，其中就有阿骨打的弟弟吴乞买。但天公不作美，宣和五年，阿骨打逝世，吴乞买继位是为金太宗。

双方的矛盾与日增加，而且就在这年五月，老赵又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蠢事儿，直接成为金兵南下侵宋的导火索。

这就是张觉投降事件。张觉是辽国的将军，守卫着平洲的战略位置。辽被消灭后，向金朝投降。然而，这张觉就是个两面派，他一面投降金，一面幻想认为被赶到西部沙漠中的天祚帝会兵势复振，东山再起，所以打算起兵勤王，以图兴复。金人看出了他的意图，想收拾他，于是张觉向大宋投降，并答应把平洲的领土作为礼物。

宋朝接不接受张觉的投降，这件事非常重要。当时，金宋之间有一个盟约：金国人民不允许接受宋朝人民的投降，同样，宋朝的人民不允许接受金朝人民的投降。双方都有事先的协议。违背这一承诺的后果将非常严重。当时，许多大臣建议徽宗不要接受张觉的投降，但是任谁都阻挡不住老赵的作死之路，他接受了张觉的投降。这下惹怒了金人，派人去攻击平洲。张觉顶不住了，和他的儿子逃到燕山地区，并请求庇护。燕山府的知府当时是王安中，王安中就把张觉给藏了起来，金兵管他要人，王安中就请示老赵看到底怎么办，到底这个人是交还是不交。然后，这厮想了一个特别蠢的招儿。他让王安中找个替身，把头交给金人，欺骗过去。结果金人立即意识到这是假的。这下把金人惹恼了，这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宋朝人一再违约不说，我们打上门来，还弄个假人头来糊弄我们，当谁都和他一样傻？越想越气，就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你们给我送过来，要么我们打过去，自己去拿。”老赵立马认怂了：“没必要因为一个张觉得罪金国，万一真的打过来怎么办？”张觉被送过去交给了金人。老赵这件事做得是稀碎，没打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北宋里外不是人，什么都没捞着。

但此时张觉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金人通过这次事件看清了北宋的软弱无能，这就是一块端在盘中的肥肉。毅然决然出兵南下攻宋。

意料之中，北宋就是一座残败破落的房子，平时相安无事，一旦遭遇到外在力量的入侵，就会以摧枯拉朽之态迅速崩塌。最终金国兵临城下。老赵看出来自己扛不住了，就想撂挑子，向百官宣布：“这皇帝不干了，干不了。”担心自己沦为亡国之君，便把锅匆忙甩给了儿子宋钦宗，坐了后面当太上皇去了。这骚操作惊呆了天下百姓。宋钦宗上位后改年号为靖康，靖康之难就发生这时期。但徽宗没成想，有其父必有其子，在如此大的烂摊子面前，两父子一个德行，小赵很好的遗传了他爸识人不明、忠奸不辨的特点，依然无法救宋于水火。

在靖康元年，金兵攻打到黄河的时候，从容不迫地用找到的十几艘小船渡过黄河，用了三天才渡河完毕。期间竟然没有受阻，等金兵渡过黄河，哪有人影，原来是南岸宋军早已闻风逃跑了。

朝廷里，是战是和又摇摆不定。金兵第一次进攻汴京城但是最终失败，但这时候主和派在宋钦宗的扶持下开始了和谈，竟然答应了金五百万两和银五千万两的战争赔偿。但金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这点钱刚刚的得了点跑腿费，他们听说汴州城内财宝遍地，哪肯轻易撤退，提出更多要求，于是和谈失败。和谈失败，主战派又重新得势。反反复复，让国家政策摇摆不定。更重要的是，主战派和主和派更互相攻击，官员的不和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一旦将军打了败仗，宋朝的言官立即发动弹劾，不惜把他们逼上绝路。当将军打了胜仗，宋朝的宰执又会立刻考虑通过升官将他们的带兵权剥夺掉，到最后自保都成问题。从辽国投降的郭药师屡战屡胜，被称为常胜军。这些战功让那些屡次吃败仗的将领们心生嫉妒，拒不给予支援和联合，而且北宋的皇帝到将军，都对他充满防范，最终将郭药师逼反。

最为可气的，在应对战争的时候，一些官僚基本无所事事，但在战争赔款上却斗志昂扬。这便是靖康之耻的第二大耻：山河破碎，割地赔款，卖人还债。

宋究竟赔了多少钱给金呢？徽宗时的赔款核算成人民币大概为2.2973万亿元，就算是在北宋最繁荣、经济最发达的时候，GDP最高达265.5亿美元，金国要的赔偿，要赔上北宋数十年的财力。更别说这时期，多年征战的北宋，经济实力已经严重下滑。

金国索要赔款太多，北宋国库根本拿不出来。但北宋朝廷抵抗金兵没有办法，在筹集赔偿的金银财宝、搜集美女方面却做得兢兢业业，效率极高。宋朝统治者自上而下体现出了鲜有的高效执行力与大公无私，钦宗下诏书说：金人不烧杀抢掠已经是恩赐，大家要无私奉献。朝廷按照官阶大小制定了一个名单，宰执以下每个官员都有缴纳指标。皇后的金银也得交出来。皇帝的赏赐，一并收回。他们家家户户都走一遍，毫无遗漏，汴京城内鸡飞狗跳。

但尽管如此还是差赔款金额很多。最终金兵戏言道：实在不行就拿你们的女人抵价吧，明码标价：帝姬和王妃每人一千锭金，宗姬一人五百锭金，族姬一人二百锭金，宗妇一人五百锭银，族妇一人二百锭银，贵戚女一人一百锭银。于是令人心寒的一幕发生了。开封府就派遣人员四处抓捕，挨家挨户搜索。一时间大街上充满了痛哭的声音，久久不绝。而这里正是靖康最最最耻辱的地方，历史上讲金兵在汴梁洗劫了大量财物和女人，第一反应是金兵攻入汴京大肆抢劫。但事实上金兵并未攻入内城，这个钱也不是金兵抢的，是宋兵抢的，而且，小赵还贴心的派宋兵押送回人家的大本营。

为了活命，他们已经出卖了尊严，在屈辱中苟且偷生。赵宋皇室的威仪和尊严荡然无存，这在整部中国古代史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事件。战争中的女人终究难逃悲惨的命运。曾经皇帝的后妃，女儿都逃不过陪酒、犒军的命运。当时，有一位姓朱的妃子，只有十三岁，不肯屈服二太子翰离不，于是翰离不说：“你是一千锭金子买来的，怎敢不从我？”

然而在小赵做了这么多后，金人仍不满足，放出话来说要纵兵入城抢劫，并且命令宋朝皇帝到金营谈判。关键时候徽宗推了小赵一把，说：“儿子，你去吧，为父害怕”，小赵自然也害怕，但又不敢违背金人的旨意，于是只能赴金营。果然徽宗不去是对的，小赵到达金营后，就被关在了一间小茅屋里，内陈设施除桌椅，就只有一个土炕，毛毡两席。金宗望、宗翰根本不搭理他，屋门也被金兵用大铁链锁住，钦宗就像坐牢一样。不久金太宗正式下诏，宣布将宋钦宗废为庶人。两天之后，徽宗也被迫前往金营。当金人威胁宋徽宗和宋钦宗脱去龙袍时，大臣李若水死死抱着宋钦宗，不让他脱去龙袍，还大肆怒骂金人是畜生不如，结果金军统帅直接将他割喉致死。宋徽宗和宋钦宗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把龙袍脱了。

公元1127年4月20日，金人将傀儡张邦昌立为皇帝，并且赐予国号为大楚，与此同时，将二帝以及宗室贵族、大臣后宫嫔妃等约10余万人押往北方。这就是靖康之耻的第三大耻：皇帝、后妃被俘受辱。

金国的都城在现今的长白山地区，路途遥远，金人骑马，坐着马车，而作为俘虏的王室们只能徒步。再加上一路上的粮食供应是有限的，常常食不果腹。贵族子弟一向娇生惯养，吃不饱穿不暖，死在了半路上。金兵沿途烧杀抢掠，而大量的宫女、嫔妃，甚至成为金兵泄欲的工具，一路上有无数的奸淫事件发生，更不要说大量的民女，惨遭蹂躏，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

金人特别看不起赵氏这两父子，当然，靓仔也看不起。同样有被俘经历的皇帝还有明朝皇帝明英宗，可赵氏两父子在敌营的经历可比明英宗惨多了。

金国有一个著名的礼仪就是“牵羊礼”，这个礼节是专门为受降的俘虏设立的。就是让受降者不论男女，浑身上下脱得精光，跪在地上，身上披一块羊皮，脖子栓一根绳子牵着走。

八月二十四日这天一早，数千名金军闯入了二帝所在的上京营帐，这里关押着皇帝、皇子、妃子、公主等一千三百人。士兵们逼迫着他们到了金国的宗庙外，将皇帝和皇后的外袍剥掉，换上民服，外裹羊皮，其余的人，不管是驸马、嫔妃、王妃、帝姬还是宗室妇女，全都赤裸上身，只披一件羊皮，手执一条羊皮绳。皇后不堪受辱，当晚自尽而死，钦宗还不住赞叹皇后的刚烈。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却只留下了无尽的屈辱和无关痛痒的一声赞叹。

后宫的其他女眷们面临的更是非人的折磨。妃子及宋王朝的公主们要么沦为了金人的性奴，要么被金国皇帝当作物品赐给臣子。最为屈辱的是徽宗昔日的宠妃——韦后，她在受尽了金人的凌辱后还被迫为金人生下了两个孩子。徽钦二帝也不好过，金人把他俩关起来，二人除了抱头痛哭，甚至连自尽的勇气都没有。

羞辱还没有结束。金国皇帝还赐个他们讽刺的封号，大赵被封为昏德公，小赵被封为重昏侯。在无止尽的囚禁中，大赵病愤交加而死，死后的尸体被金人焚烧，做成灯油。小赵也遭受了数十年惨无人道地折磨，身体孱弱，患有严重的风疾。最后与金人赛马，不慎掉落，被拖拽许久，最终死在马蹄之下。两位昔日的一国之君之死比蝼蚁还要不堪。

宋朝的最高领袖被金人这样凌辱，对宋人精神层面造成了最大的打击。此后几十年间，南宋一直致力于攻打金国的复仇事业。最终，南宋联合蒙古灭了金，大胜而归之时，还抓了许多金国大臣。正当南宋朝廷上下喜出望外，对着金国亡国之臣耀武扬威，这时金国汉臣张天纲嘲讽道：“国之兴亡，何代无之。我金之亡，比汝二帝何如？”随后自尽。南宋君臣气急哑言。这事儿算是过不去了。“靖康之耻”将把宋朝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徽宗、钦宗两父子被后世永远唾弃。“牢记靖康之耻，不忘报国恨，洗国耻。”深深刻在每个宋人心里。南宋名将岳飞悲愤的写下《满江红》：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甚至过了二百多年，鉴于靖康之耻的深刻教训，明朝皇帝开国即设立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