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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台州日报
故乡的水浮莲
陈步清 (职业医生,爱好文学)
门前多出一口水缸,里面空荡荡的,摆在那里很显突兀。几天前,被秋鸿撞见了,要送我一件水生“宝贝”,且很神秘地跟我说,这东西只要有水,任由它漂,很好养的。等它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看着一叶带水亭亭玉立的样子,满眼嫩绿,的确是个稀罕之物。等我再看它时,发觉非常眼熟,不禁暗自惊呼:“啊,水浮莲!”
细想起来,这个小时候最常见的“水草”,如今摇身一变登堂入室,成为人们喜欢赏玩的绿植。在我的感知里,莲仅限于莲花之类的美好事物,想不透这其貌不扬的东西,怎会与“莲”字沾边呢?事实上,它很低调地伏在水面上,以遇水即活,随风而动的特性博人喜爱,凤眼蓝是它的学名,“洋荷花”“水荷莲”“水上浮”是它的俗名。在老家,有人还将它叫作水鬼肚戴(兜),这是一种入乡随俗的别称,透溢出一股乡土味道。
眼前的水浮莲将我带回到一段过去时光,它曾伴随我一起成长。童年的老屋子前后各有池塘,每年冬天,池水变得非常清亮,透亮到能看清水底的淤泥,无风的日子里,水面平静得像一块透明的玻璃,这是一年中最荒芜又寂寞的季节,平静的乡村总觉缺少什么。某一年春天,池水中漂来了几朵水浮莲,没过多久,碧绿的水浮莲纷纷占据了水塘,也不经人同意,像一块青翠欲滴的绿色地毯,它们严严实实地铺满了池塘。
从小母亲就跟我说过,水浮莲是一种贱命的东西。有一次来到田埂边看到一绺浮萍,它的样子并不厚实,个头也小上许多,我错当它是水浮莲。母亲纠正我说:“这是大薸水芙蓉,跟水浮莲一样烂狗爱(屎的土音)!”声调拖得长长的。我看也是,沿着池塘沼泽,田野里水浮莲随处可见,不需要给它上肥、薅草、打虫,只要有一片小小的水域,它就自生自灭,长得满塘满河都是。人们嫌它随波逐流,又霸占庄稼生存空间,总会招来白眼;然而它却随遇而安,心平气和,看不到环境对它的苛求,也听不到命运对它的慨叹。春发冬枯,它用心孕育肥大的茎瓣,将一朵朵生机勃勃的绿叶,点缀在水与土的缝隙间。
不知道这洋玩意怎样扎下了根,还跟大薸争抢空间,当初生产队将它当作田肥引来放养,竟没有表现出水土不服,连每一口生活和饮水的池塘都去占领。故乡的每天清晨,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那口叫作庉池岸的池塘。当玉带似的薄雾缠绕着村庄,太阳眨着惺忪的睡眼冉冉升起,赶早起来挑水的男人,忙于把水一担担挑往家里,直到挑满整个水缸;洗菜的人们,在池水中倒映着各自笑脸,他们相互戏谑又打着招呼;搓衣的妇女,蹲在水埠的青石板上,一下一下用力地捶打着衣裳;鸡鸭在池边歌唱,猪牛在栏舍里叫,鸟儿在天空自由飞翔。几朵飘零的水浮莲,一会儿漂到正在淘洗的少妇身边,一会儿又被忙活的人们用脚轻轻拨开。它跟顽皮小孩似的,一点都不怕人,一会儿潜入水中躲得远远的,一会儿浮上来粘在人的跟前,仿佛没有忧愁,非常滑稽。
可能水浮莲与人混得烂熟,时间久了便会招人讨厌,但猪却喜欢上了它。那年初夏,跟在大人们后头往故乡的集镇上赶市,发现有人挑着一担水浮莲回来,放在村口的池塘里放养。小时候的故乡家家户户养猪,等它长到挤满了河塘的水面,人们就不再去田野里四处打猪草了,只需将它从水中连底抄起,去掉腐叶和根须,放在一个大菱桶里,用铡刀剁细,在上面撒上米糠和泔水,搅拌均匀后煮熟,放上一段时间发酵后就拿去喂猪。那时候家乡的空气中,飘满了它酸腐或清新的味道。或者无须上述手续,有一次看见母亲将它从水中捞起来,直接丢进猪圈给猪生食,饿得发慌的猪们争先恐后地抢夺,并且每只猪都嚼得津津有味,生怕会少吃一口。
故乡的水浮莲只有在夏天长得起劲,仿佛能在一夜之间,它们飘满了河塘的每一个角落。四顾茫茫田野,水浮莲跟大薸好像约好似的,一簇又一簇地绿在小河里,绿在水田里。故乡的老屋外,四周都被农田包围,放眼望去满满的都是盎绿,那阵势盖过了水稻和麦子的生长速度。一阵风吹过,这些绿就在其中游来荡去,像在稻浪翻滚中的一叶扁舟,与乡村的凤尾竹一起随风摇曳,坚韧而长久。
水浮莲随着家乡池塘的消失而消失。每次梦回故乡,那一池粉白色的花朵浮满水面,像一团轻烟,又似风中向我招手的布手绢。水浮莲,仿佛它飘零的身世,涤荡着许多少为人知的涟漪。水浮莲,那是飘荡着寂寞的灵魂,那是生命不息的顽强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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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4-28 05: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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