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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台州日报
阡陌岁月
“双抢”那些事
金时锋
(穿了一辈子制服)
每逢酷暑,想起“双抢”。知道“双抢”并干过“双抢”的人少说有五六十岁以上了。
“双抢”即抢收抢种,在一个来月的时间里,把早季稻收回来,把晚季的秧苗插下去,任务是如此艰巨,误了时节,影响收成。
假如你对“双抢”的艰苦程度没有认知,很简单,在高温下,戴顶草帽到太阳底下暴晒试试,看能坚持多久。别忘了,你是空着双手,人家干着繁重的体力活,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六点,赤脚泡在发烫的水田里,脚板和手指溃烂,身上晒脱了几层皮,这种苦想起来都不寒而栗。我现在都无法想象,那时是怎么过来的。
割稻
孩童都会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在烈日当顶的中午,锄禾很辛苦,割稻比锄禾更辛苦。
先从脚说起。你想象一下赤脚站在发烫的水田是啥感觉?而且一站就是一天。由于水中有农药残留和腐烂动植物产生的腐蚀性气体,用不了几天脚趾开始溃烂粘连,晚上分开用纱布包扎。脚底也是伤痕累累,踩到稻桩钻心地痛。还有该死的蚂蟥,一不小心就爬到腿肚子上吸血,使劲才能拉得出来。
再说手。除了溃烂,碰到稻株上有竹子或石头等硬物,“割稻剪”容易上滑伤到手。弯腰动作不到位时也容易割到手。那时没有创可贴,只能使劲捏住出血部位,用布条棉线扎紧又开始干活。
再说腰。在弯腰、起来,又弯腰、又起来的重复劳作中,腰是最容易劳损的。后背暴露在烈日下,前面是密不透风的稻株,汗水不是滴下土,而是流成线,不是一条线,而是几条线。劳作的人们不时地用手背捶打着后腰,以缓解胀痛。
最艰苦的是打稻。打稻这活,就是壮小伙,也是一天一换的。滚筒式的打稻机踩慢了,脱不下稻谷,一边使劲用脚踩,一边快速翻动手中的稻把,运动量一点不会比跑五公里少。稻筒打满谷子后,“出仓”装到“脚箩”,一步一移地从水田挑到路边,非常艰苦。
割稻忙不过来时,偶尔会“讨散工”,“散工”都是附近的“山里人”,工钱用现金支付,吃饭分到各户,先记账,年终分红时结算。
晒谷
晒谷是从“做道地”开始。收割前,先把“道地”翻一遍,重新夯实,分割成条块状,便于渗水和排水。
“双抢”时,男人都“落田垟”了,晒谷就落到了妇女头上。人手不够,队里进行总动员,从十多岁的小女孩到六七十岁的老人都会参加,很多家庭婆婆、媳妇加孙女三代同上场。
晒谷不像烤烧饼,烤熟后一次性出炉,而是要求交替进行。受场地限制,要把前一天的谷子晒一会后收起来,把当天收来的谷子晒出去,依次循环,不然新收的谷子会捂坏。每天这样的“换场”不少于三至四次,都是在太阳最毒的时候。还有就是“翻谷”,用谷耙把晒出去的谷子翻一遍,每天也有三四次。偶尔会遇到“抢雨”,谷子淋湿很麻烦。谷子晒干后,最后有道工序是用风车“扇谷”。一听到任何指令,妇女们就会放下活计或手头饭碗,肩上搭条毛巾,飞快地跑到晒谷场,生怕来晚了。女人脸皮薄,来晚了没人说你,内心会感到很难受。
忙了晒谷,还要忙洗衣服做饭,“双抢”时除了一日三餐,下午有个加餐,不然到晚上收工顶不住。中午天气热,出汗多,没胃口。母亲会提前烧好绿豆汤、南瓜汤、咸菜汤等降暑汤食,变着法让我们多吃些。她把啤酒、西瓜放入草篮吊到水井,吃起来有冰镇的感觉。
卖公粮
2006年国家取消了农业税,卖公粮成为历史。
我们处在吃不饱的年代,歉收了,宁愿自己口粮受影响,也要完成应征任务。把好的谷子卖给国家,绝不会有一点含糊。有一年队里装船卖粮,船底的谷子湿了,有人说没事的,队长很坚决,拉回去重晒。
队里的卖粮指标多数要在上半年完成,下半年以供应社员口粮为主。像“农垦五八”、糯谷之类尽管产量低,一定会种一些,过年做年糕、做麻糍少不了。
卖粮是按重量来换算工分的,挑得多工分就多。为了增加重量,我们在装满的“脚箩”上再放小布袋,到粮管所也就一两公里,能赚到三四个工分,比在田里干一早上的活划算。况且是上一次街,顺便买点东西,看看粮管所“助征”的美女,舒坦。
卖粮都在下午五六点钟,排队时间长。轮到后,把验收、上秤、划价、进仓流程走下来,返回都在七八点钟了。看到街上的人摇着扇子乘凉,而我们满身汗渍,饭没着落,心里有很大的落差。有位老农说“有福之人住街角,没福之人乡下宿”,这话对我有很大影响。
担稻秆
担稻秆值得写进“双抢”吗?值得,这是“双抢”中特有的也是记忆最深刻的事情。
北方人收了麦子后,把麦秆点火烧掉当肥料,严重污染大气环境被严禁。稻秆是南方人烧火做饭的主要燃料,喂牛垫猪栏也少不了它,把稻秆晒干后,垒成凉亭形状的“稻秆亭”,计划着用一年。
现在人们习惯睡午觉,那时别说午觉,连打盹的时间都没有。吃完午饭后,队长一声吆喝“分稻秆”,社员拿着工具又得下田,这时的太阳最烈,这时的水田最烫,这时的人们最疲乏,向水田迈出的第一步,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各户分的数量都提前算好,先分后分抽签决定。分到后,我们会尽快把稻秆从水田中央拖到路边,用簸箕把稻秆担到指定的晒场。晒稻秆的场地一般在河边和大路,离水田远,烈日下挑重担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没一处是干的。先分的还好,有时间把稻秆挑去晒开,后分的来不及挑出来又要上工了。
“双抢”的人们像架了套的黄牛,不停歇地劳作着。为了不倒下,每人都会提前买副一二元的补药煎着吃,据说吃斤把重的“拳头鸡”很补,母亲会养一群小鸡到时杀掉,让我们下田的兄弟俩每人吃一只,其他人两人一只。累得难以坚持时,我会去村头小店花两毛钱买半斤黄酒,四分钱炒川豆,那时黄酒每斤三毛二。
乘凉
这是“双抢”中最惬意的时光。
收工后第一件事不是洗澡而是吃饭,不仅因为饿,主要是天热,吃饭会出一身汗水,早吃饭也便于母亲早收拾。
洗澡在池塘的湖头石板进行,用手去石板下摸螺蛳,一摸一把,看看水面上翻着筋斗的泥鳅、游着曲线的水蛇,抬头看看满天繁星,心情很爽朗。
乘凉,是那个年代抵抗酷暑的唯一办法。没有电灯、没有电扇、没有电视,更没有空调。在不大透风的低矮房子里,还要挂个蚊帐,家里待不住、床上躺不下,只有往外走。
于是,人们扛着藤椅、懒椅、长凳,也有卸下半扇门板,支到露天的空地里消夏。手里拿一把蒲草编的扇子赶蚊子,边上会点上几盘以锯末粉和雄黄为原料的“白露帐”熏蚊子。农村蚊子肆虐,迎面走路嘴里也会呛进好几个,有时看到成群“嗡嗡”响的蚊子,我们在脸盆上弄点肥皂泡沫,迎着蚊群一挥,底部就是黑黑一层。
乘凉的上半夜都是睡在外面,仰望星空,谈天说地,当一丝微风起来的时候,很快会进入梦乡。下半夜凉爽时,母亲怕着凉会把我们叫醒进屋睡觉。因为劳累睡得太深,有一次下雨身上淋湿都不知道。
“双抢”是一种记忆,永远定格在脑海中。
“双抢”是一种财富,这样的苦都吃过了,还有什么苦吃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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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07-16 05:4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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