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混乱走向秩序：春秋战国时期法家的构建与商鞅的改革

春秋战国是个大混乱的时期，那时候的学者想出了很多方案来恢复社会秩序，其中最能引起君王兴趣的，是法家的方案。那么，法家要建立的社会秩序是什么样子的呢？今天，咱们就来讲一讲法家的一个代表人物：商鞅。咱们来看看商鞅想要建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商鞅这个人的出身不高，他是一个没落的贵族，他没有钱也没有权。但是他心气特别高，他寻找一切机会出人头地。

而且，商鞅这个人做事情还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事他都能做得出来。历史上有些人就不是这样，比如说孔子。孔子就是一个做事很有原则的人。孔子认为人得有道德，那么孔子要是遇见了不讲道德的君王，是宁可受穷也不伺候这个人。

商鞅就不一样。商鞅是：只要君王能赏识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给你举个例子。

有一年，秦国的国王，宣布要招揽人才。商鞅一看这是机会，马上就去了，他向秦王推荐自己说：“我就是人才，您找我啊！”

于是秦王就跟商鞅聊。第一次见面，商鞅也不知道这个秦王喜欢什么，就捡最好听的说。那个时代的人，最崇拜的就是尧和舜。商鞅就跟秦王说：“我能教给您尧和舜的治国本事！”结果秦王听着听着，听睡着了。

商鞅一看：“哦，您不喜欢这个，没事，我还有别的。”第二次见面，商鞅就跟秦王说：“我还能教您别的，我还能教给您周文王、周武王的本事。”周文王、周武王这两个人奠定了周朝的基业，这听着也不错。秦王还是不喜欢，秦王说：“学这个，速度太慢了，没劲。”

商鞅一看：“哦，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再下次见面，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商鞅对秦王说：“咱甭说废话了，我有一招，我能让您的国家变强。这行不行？”

秦王一听：“好！你别走，你就坐这儿，咱俩把这话说透了。”

商鞅一看，埃，这回我说准了。他就坐下来跟秦王聊怎么强国，就把秦王给说服了。

商鞅改革

我们说过，好的制度，肯定不是凭空编出来的，而是从成熟的制度里面改进过来的。商鞅就明白这个道理。他把之前各个国家治国的经验全都综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套自己让国家变强的办法。而且其中有一个方案，特别能够打动秦王。

这个方案就是：怎么能够把国家的权力都集中在君王一个人的手里。

这事对于秦王来说就太重要了。我们想想从前的齐桓公，他建立了一个非常强大的齐国，结果却被自己国家里面的小贵族给推翻了。那你看，这个时代的君王，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他怎么强大国家？

商鞅就跟秦王说了，用我的办法，国家的权力都是您的。

这个办法是什么呢？关键是一个字——钱。

谁有钱，谁就能招募军队，谁就有权力。比如推翻齐国的小贵族，就是因为很有钱，所以能够推翻国君。

那么商鞅改革的一大目标就是：他要把全国的每一分钱，都放在君王一个人的口袋里。这样一来，君王在这个国家里面就是最强的。

那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

一、户籍制

在过去的分封制下，诸侯国里面还有小贵族，小贵族都有自己的土地，这块土地上有多少农民，今年收了多少粮食，君王都不知道。

现在想要把每一分钱都放到君王的口袋里，那么君王就必须知道，自己的国家里面到底有多少老百姓，每一个老百姓住在哪儿，今年收了多少粮食?君王只有知道了这些数据，才能够知道该找每一个老百姓分别收多少税，才能保证每一分钱都在自己的口袋里面。

这套制度就是户籍制度。也就是每个老百姓都在政府那登个记，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住哪儿，政府都得知道。要办这件事也不难，在商鞅之前，其实已经有人在做了。难的是下面这件事。

国家在建立了户籍制度之后，意味着国家要直接管理每一个老百姓，国家得保证老百姓不能逃税。比如说到了交税的日子，老百姓要是扛着粮食跑了怎么办？得派人管着这些老百姓。可是全国这么多老百姓，你要是一个一个去盯，你得雇多少官员？雇用这些官员不都是国家的成本吗？那么这一套下来，国家的运行成本太高了，甚至可能还亏损，那怎么办呢？

商鞅说了，我有一个好办法。这个办法也不是商鞅原创的，而是从军队里面学来的。

二、“什伍连坐”制

什么制度呢？这个制度叫做“什伍制”。“什”就是“十个人”的意思；“伍”就是“五个人”的意思。

这是一套军队里面用的办法。军队管理士兵，得把士兵分组。当时最小的一个组是五个人，就叫做“伍”。

古代的士兵，绝大多数都没受过教育，纪律很差。打仗的时候，战场上那么乱，要是有人逃跑了怎么办？有人不听命令怎么办？军队管理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你们五个人不是一组吗？那你们五个人互相监督，有一个人犯法，其他四个全砍了。这就叫“什伍连坐”制度。

这套制度非常不讲人情，但是它很有效。因为它不需要增加管理成本，让士兵自己监督自己。商鞅就发现，这套制度好，这能用来管老百姓。于是，商鞅就在秦国的老百姓里面，实行了“什伍连坐”制度。就是五家老百姓分成一组，每一家老百姓都有义务监督你的邻居。要是你的邻居犯法了，你没举报，你们家就得受罚。

我们今天有个词叫做“四邻”，我们觉得“四邻”是个好词，邻里之间互相照顾。但是，这在秦朝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好词。在今天出土的一个秦简上，就解释了当时的这个“四邻”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五家编成一组，除了你们家之外的那四家，就是“四邻”。所以为什么那时候说四邻亲近呢？不是说他们能够互相照顾，而是说必须互相监督。别人家里出点什么事，做邻居的就得扒着墙头去看，随时准备举报，这才叫“四邻”。

这套制度是非常不讲人性的，但是真的有效。秦王用了以后，确实犯法的人少了，税收增加了，秦王手里的权力变强了，所以商鞅就成了秦王眼里的大红人。

可是商鞅这个人有性格弱点，他的这套“什伍连坐”制度，特别能够反映出他的性格，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为了让国家变强，老百姓怎么痛苦他不在乎。可是他这个不择手段的性格有点太过分了。有这么一件事。

有一次商鞅率领秦军去打魏国。到了战场一看，对面带兵的将军他认识。那个将军，在当年商鞅落魄的时候，帮助过商鞅，俩人是老朋友。商鞅就给这个将军写了一封信，说：“你看，咱俩是过命的交情，而且咱们都是给自己君王打工的，咱俩又没仇，那这仗就别打了。而且咱们

好多年没见了，你过来喝杯酒怎么样？”那人说好，就到这边来喝酒。结果那人一来，商鞅一拍桌子，士兵一拥而上，就把那人抓起来了。那把人家的将军抓起来，这仗不就赢了。

可是商鞅做的这件事情太不地道了。他对待一个朋友都这样，那他对待那些老百姓，对待其他的秦国贵族，就更狠了，所以商鞅得罪了很多人。以至于到了后来，商鞅出门的时候必须带着十几辆战车，还要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跟着他的车，在两边小跑。要不商鞅都不敢出门，因为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非常不令人意外的是：喜欢商鞅的秦王一死，商鞅马上就被继位的新秦王干掉了。

在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当年商鞅在最风光的时候，他得到了一块封地，那是他的私人领地。到了后来，商鞅被秦国的军队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商鞅就回到了自己的那块土地上，集合了自己的私人军队，去和秦国军队打仗。结果商鞅打败，就被杀了。

这场战斗，非常有象征意义，很值得琢磨。为什么呢？

你看，商鞅这一辈子专心干的，就是怎么加强君王的权力，去消灭国内的小贵族。而在他最后的这场仗里面，商鞅自己变成了造反的贵族，因为他是用自己的私人军队，去对抗国家的军队。而他要对抗的，就是他一辈子都在努力加强的君权。所以，商鞅的死，恰恰证明了他的成功。在商鞅死后，秦国就沿着他制定的政策一路走下去，最后统一了天下，建立了秦王朝。

课堂小结

好，我们总结一下。这一讲我们说的是，在春秋战国时代，社会秩序崩溃了。以商鞅为代表的法家，设计了一套全新的社会制度。在这套制度里面，老百姓生产出来的所有财富，都会落到君王个人的口袋里。因为财富决定了实力，所以君王个人的权力就是最大的。同时，商鞅还会用各种手段鼓励老百姓去种地、去当兵，让国家变强。

这套制度非常符合君王的胃口，秦王就用这套制度来管理自己的国家。后来，秦国果然变强大了，秦国打败了其他的诸侯国，统一了中国，秦王又开始用这套制度来管理全中国。但是后来的结果却让秦王意想不到。那到底出现了什么结果呢？我们后面再讲。

课后思考

好，现在给你留一道思考题。我们今天说了商鞅制度的优点，但是这套制度还有很多缺点，比如说，邻里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紧张了。你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缺点呢？这些缺点会有什么后果呢？欢迎把你的想法写在评论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