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时代，高等教育如何突围？ 专家这样说

11月15日，由东南大学、中亿丰数字科技集团有限公司、江苏城乡建设职业学院等单位牵头组建的全国智能建造与建筑工业化产教融合共同体在江苏南京召开成立大会。浙江财经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长兼盈阳金融科技学院院长、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张文宇应邀以“从AI+到GPT+：打开数实融合大门”为题作主旨演讲。张文宇的观点新颖且不失风趣幽默，让观众深刻体会到：在数字海洋里，大模型是浪，产教融合是船，人性光辉是帆，人机协同是桨。

近1年来，从ChatGPT到文心一言到GPT4 Turbo，人工智能大模型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再也没有人敢把大模型当做人工智障来调戏了。特别是最新出炉的GPT4 Turbo，它掌握现实世界知识的截止时间提升到了2023年4月，这意味着大模型实时掌握全人类知识的能力也将在很快取得突破。张文宇担忧，大学教育若把学生培养成做题机器的话，大学生们将会毕业即失业。

张文宇先是从人类社会技术发展史引出人工智能奇点将至。可以想象，100万年前处于旧石器时代的中华蓝田猿人若突然穿越到1万年前处于新石器时代的燧人氏王朝看到“钻木取火”会惊呆了；燧人氏祖先若穿越到1000年前的宋朝会发现有私塾教育而惊呆了；宋朝人若穿越到100年前的民国会发现男女同校而惊呆了；民国时期人若穿越到今天的现代中国会发现人机协同工作而惊呆了；由于人类社会的技术发展速度呈指数级增长以及人工智能奇点将至，今天的大学教育若不与产业界同步，那么大学生4年毕业后，很有可能遇到实时掌握产业界全人类知识的大模型而在就业岗位上被降维吊打。

面对人工智能对高等教育带来的诸多挑战，张文宇认为，只有积极探索产教融合模式，推动创新链、产业链、教育链、人才链深度融合，激发需求侧和供给侧变革合力，促进高等教育与产业发展之间的互补、互促与互动，才能建成适应在数字海洋中勇立潮头的现代教育体系。

在大模型时代，机器越来越像人、甚至像超人。将来，90%的前端开发工作、90%的设计工作、90 %的编辑工作、90%的医学问诊工作等依赖知识与经验的人类劳动都将有可能被机器所取代，因为机器更擅长“读万卷书”，可以轻松卷赢人类做题家。因此，只有通过产教融合，让大学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使大学教育方向脱离题海战术，进而去满足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新产业所催生的人力资源新需求。

张文宇让大家想象，随着非侵入式脑机接口的进一步突破，我们在不远的将来可以通过眼镜、手环、耳环等直接接入GPT了。中国版GPT目前也正在下水饺似地出锅，不久，我们的大脑也都会接入中国版GPT。有人很乐观，太好了，让机器负责赚钱养家，让人类负责貌美如花；有人很悲观，机器迟早取代人类，回家洗洗睡吧。

但是，人工智能无法从内心去理解美，更不用说理解真与善，以及理解构建在真善美准则之上的人类社会，因此无法完全代替人类做出所有决策。我们都听过爱迪生的名言“天才来自1%的灵感和99%的汗水”。但是，随着ChatGPT敲开了通用人工智能大门后，99%的搬砖汗水将会逐渐被机器所取代，只有那1%的人类灵感是不容易被机器取代的。因此，在读书阶段，年轻学子要用基于自主学习的创新汗水去灌溉那1%的人类灵感——蕴含着人类意识与人性光辉的基础创新、平台创新、内容创新、模式创新以及文理商工跨学科融合创新能力。当机器变得越来越智能、越来越像人时，只有挖掘人性的光辉，寻找人类的灵感，才能让自己鹤立“机”群、成为人机共生系统中的主角，进而通过满足高层次自我实现需求、为社会作出更大的贡献而变得更像人。没有人性的机器一定是危险的，只有人性的光辉才能确保机器与人类相向而行，一起向上向善。

张文宇特别强调，在数字化转型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中，离不开人类社会空间与机器信息空间的人机交互、人类社会空间与自然物理空间的认知交互、以及机器信息空间与自然物理空间的信息交互，三者融合映射到一个自组织、自学习、自适应、自优化的数字孪生空间。拥有工具的傻子还是傻子，大模型在本质上是一个以人为中心的人机物三元融合群智计算系统，因为它离不开人类通过提示词“魔咒”去召唤它使出各种“神奇魔法”；大模型还需要各种Agent智能体去感知自然物理空间后进而高自动化地执行和处理专业或繁复的各种任务。人机物三元融合群智计算的目标是建立一个高度智能化、高度互联的生态系统，能够更好地适应和服务人类的需求，提高学习、生活和工作的效率，同时创造更智能、更便捷、更乐趣的用户体验。

我们不能因为担心人机竞争或“狼来了”，而把机器智能扼杀在摇篮之中，而应该秉承人机协同、群智融合的开放姿态，强化大学生的“驯兽师”技能和各种高阶思维能力培养，包括逻辑思维、提问能力、批判性思维、协作能力、沟通能力等。要充分利用各种基于智能工具的人机协同教学方式与人机协同学习方式，推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更新、课堂范式转型、以及教学模式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