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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长白山》 摄影 李虹
革命战争年代白山黑土间回荡着一曲曲英雄的战歌。在抗日战争时期,杨靖宇将军率领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战功卓越,他们与日寇血战于长白山区,为世界反法西斯和中国全面抗战的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建立了具有战略意义的功绩。吉林省戏曲剧院以此为故事背景,历经数月打磨锤炼,今年十一月,大型现代吉剧《风雪长白山》终于与观众见面。吉剧是践行新中国文艺路线的典范,新时代积极践行习近平文化思想,在新时代担起文化新使命,不断在吉剧创作上努力突破,吉剧《风雪长白山》以深厚的精神底蕴与灵动的艺术形式赓续红色血脉,在寒冷的冬天为观众送上了一场温暖人心的视听盛宴。
一人一面 抗联时期东北女性群像书写
吉剧《风雪长白山》在女性群像的塑造上,有了新的创新与突破。在中国传统时期的戏剧文学中,女性大多被塑造为温婉柔弱的形象,女性英雄也多为个体形象。经典吉剧《桃李梅》虽写的是三位姐妹的情感选择,实则剧情整体是聚焦在三妹玉梅身上。《风雪长白山》以抗联女战士、女英雄群体形成对战争中女性群像的想象。剧中塑造了五位性格各异的女战士形象,不仅在人物数量上而且在笔墨上也毫不吝惜对每一个人物的刻画,她们之间交错展开的故事不仅推进着剧情的发展,更牵引着观众情绪与情感的起伏。
《风雪长白山》 摄影 李虹
“写戏要敢把戏往绝路上领,绝处逢生,台上有戏可演,台下有戏可看。”在《风雪长白山》中,创作者紧紧扣住了吉剧剧作家、理论家王肯先生对戏剧情节的设定原则。主人公萍姐是抗联某后勤机要小分队队长,她果毅沉着,在极端艰苦的环境下,带领着小分队与敌人展开殊死较量。她在途中产下儿子铁锤,孩子的哭声会暴露部队位置,铁锤的去留成为了全剧的主要矛盾。她是一个革命战士,同时也是一位母亲。一面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面是亲如姐妹兄弟的战友,极致的矛盾将人物塑造得更具戏剧性,将主人公推向了绝境。萍姐在“满腔热血心中涌,万把钢刀扎心头”的痛苦挣扎后,最终还是做出“都说虎毒不食子,我却不把亲生留”的决定。虽然最终在队员张男的极力劝阻下,萍姐看似改变了主意,但紧接着队伍遭遇敌人围攻,这时她已做好牺牲准备,下达完分散突围的命令,她以身诱敌,抱着铁锤从高崖纵身跳下,最终铁锤被救起,萍姐却葬身崖底。有限时间内,情节大起大落,“险笔”不断,出其不意地反转紧扣观众心弦。
戏曲本质上是一种“剧诗”,以“最佳动作线”为“戏核”,以“最佳动情点”为“诗核”,两者有机、完美的结合是吉剧创作者的共同追求。剧中另一位女战士秋玉是小分队队员,出身于地主家庭,受父亲的封建思想毒害,在爱人遭父亲毒手后,逃离家庭加入抗联队伍。秋玉戴着眼镜,看起来是最弱不经风的一个,却在铁锤要被抛弃的关头挺身而出,她决定带着孩子回到那个“黑暗”的家中,给了铁锤以生的希望。在护送铁锤回家的路上,风雪漫天,秋玉的扮演者用大段扎实的身段展示出了戏曲写意之美,不仅刻画出了周遭环境之艰苦,更体现出了与敌人抗争到底的决心。最终,秋玉迷失在茫茫雪海中,为了保护铁锤,她在严寒中脱下外套,咬破手腕,光荣牺牲,全场观众无不为之动容。在这一段落中“戏核”得以体现,“诗核”得以彰显,两者的完美契合,使该剧最终呈现为一种特定的“诗意化”情感状态。
《风雪长白山》 摄影 李虹
“只有人物的动作往‘情’上碰了,才抓得住观众”,局限于舞台的“镜框式”结构与观演距离的固定化,在戏曲舞台上,人物情感与动作通常会被夸张、放大,剧中的张男通过戏曲程式的唱念做打,将人物高浓度的情感予以外化。张男也是小分队中的一员,身为猎户家庭的女儿,她耿直火爆的性格颇具东北女性特征,充分体现了人物塑造的地方性。从一开始的“这四面都是鬼子,带上他,我们怎么完成任务,孩子一哭我们都得暴露”,到扑通跪倒在萍姐面前说“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孩子前面”,张男的情感转变不仅完成了人物弧光的建构,更引发了观众对个体生命体验的联想、共鸣与思考。
剧中另外两个女性角色也颇具特色,一个是参加抗联前的小尼姑觉慧,一个是被抗联解救的被土匪掳上山的妓女翠莲。觉慧是不懂男女之情的羞涩少女,翠莲是混迹底层社会的风尘女子,看似天差地别,但心中却都饱含着对爱情的美好向往,以及面对敌寇不惧生死的英勇胆识。
剧中五位不同出身、不同性格的女性人物塑造,不仅代表着当时广大东北女性,更是战争时期党领导下的人民群众的缩影。她们出身或卑微、或穷苦、或被封建思想所裹挟,但她们都渴望和平、渴望家庭,在加入抗联队伍后,她们都是视死如归的战士。“吉剧是善于抒情的”,剧中几位女战士丰富细腻的舞台表现将“情”字体现得淋漓尽致,而观众在与演员同行的过程中,也跟随着剧中情节与矛盾的不断交织,完成了自我的不断反省与完善。
亦喜亦悲 黑土地上的独特审美旨趣
东北观众无论老少,都喜欢大开大合的戏,这是这片黑土赋予这块土地上的人们的独特审美情趣,更是吉剧这一地方剧种的审美旨趣。吉剧的喜剧精神须从它的母体二人转说起,二人转多是喜兴笑闹的唱段。悲剧,更讲究的是“悲剧喜唱”。“悲剧喜唱”的戏剧风格是因为东北人骨子里的诙谐与幽默,“是苦中求乐,是孤寂中求热闹”,这样的亦悲亦喜,更能体现出二人转产生初期,东北人在极端恶劣的自然与社会条件下,即便身处绝境却依然乐观、顽强的性格。这种风格延续下来,形成了东北地方戏曲观众接受并欣赏悲喜剧风格的剧目,如吉剧代表剧目《包公赔情》等。据此审美旨趣,《风雪长白山》剧中的妓女翠莲和大黑锅,也突出表现了他们苦中求乐的性格。
《风雪长白山》 摄影 李虹
剧中的翠莲是五姐妹中性格建构最为复杂的一个,也是最有“戏”的一个形象。一个并不“高大全”的英雄形象,她是风尘的,不仅挽着冯排长的胳膊撒娇,还一把掐住大黑锅的屁股,又与姐妹大方谈论男女之事;她是苦命的,“世人都知黄连苦,我命苦苦过黄连,十岁街头去讨饭,三九天无衣遮身无鞋穿,与狗争食被咬烂,扔在了死人坑气息奄奄,被人救起卖到阳春院”;她是善良的,在张男要抛下铁锤时,她痛斥张男“你冷面手狠心更狠”“吃生肉喝狼血心肠狠,没人味没亲情半拉野人”;她是坚毅的,为了换来粮食,她宁愿和土匪回去,只为报答抗联恩情、保护铁锤,“咬银牙重返阎罗殿,换粮食姐妹渡难关,我身出污泥不轻贱,做一个有情义的洪翠莲”。以上种种情节共同塑造了翠莲丰满的人物形象,而她的唱词与念白更如“鸟之两翼”,是地方化、口语化与诗化的结合。剧中翠莲两次唱起二人转《王二姐思夫》,同样的旋律与唱词,经过导演与演员的再创作后,一段唱腔被赋予了两重全然不同的意思与意味。第一次是在打了胜仗后,为队友助兴;第二次是在要回土匪窝前,与队友告别,一喜一悲,更能凸显翠莲人物的悲剧意味。翠莲何尝不像王二姐一样思念着自己的心上人,《王二姐思夫》的唱词一语双关,既是剧中表演,也是翠莲内心的独白。剧中引入二人转经典唱段,是吉剧不断在民间艺术中汲取营养的体现,不仅丰富了角色的塑造手段,也能引起台下观众共鸣。
《风雪长白山》 摄影 李虹
剧中另外一个角色大黑锅,是投奔东北抗联的东北军伙夫。人如其名,他一出场便背着大黑锅,其窘态引得观众哈哈大笑,他以吉剧丑角的表演方式为该剧增添了许多喜剧色彩。从刚开始被误认为“奸细”,到后来的“不是奸细,是同志”,大黑锅完成了从“为给家人雪恨的复仇者”到“为国杀敌的抗联战士”的身份转变。他在剧中的喜剧性不仅体现在“忽嘹忽嘹的”等俚俗化的表达上,还体现在他见到翠莲时扭捏害羞的神态和肢体动作上,一个背着黑锅的男人因为一个女人掐了他的屁股便整天心神不宁,这本身就颇具诙谐色彩。但他也是一个“全村男女老少被杀光”的悲情人物,在接连目睹秋玉冻死、萍姐坠崖、翠莲中弹、觉慧引爆手榴弹后,他的内心经历数次打击,已不再是只唱着“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的懵懂伙夫,而是五姐妹精神的延续,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抗联战士。
《风雪长白山》将喜剧元素巧妙融入到人物语言和身段上,凸显了吉剧善于演喜剧的特质。这是创作者在人物塑造上做的巧妙文章,一方面满足了东北观众的审美情趣,另一方面也适时缓和了戏剧冲突的强度,应和观众的“补偿”心理。故事接近尾声,大黑锅历经万难,终于怀抱铁锤,从山后爬出,举起那面带有弹孔的军旗,营造了极富诗意的戏剧情境,使该剧创作既有观众喜闻乐见的热闹情景,也有英雄浴血的悲怆场面,真正做到了悲喜交融,雅俗共赏。
虚实之间 团圆意象建构与红色血脉传承
著名戏曲理论家张庚说:“戏曲中的宣传和娱乐是一对矛盾”,吉剧一直在创作过程中,努力将这一对矛盾通过精细的剧情结构、丰满的人物形象,变为推动戏剧的动力。实现了如王肯先生所说的“戏不能只动情,不讲理,而是由情入理,使人在思想上受到启发”。《风雪长白山》延续了吉剧的由情入理的叙事传统,在荡气回肠的历史时空中,给予观众“润物细无声”的价值引导。
《风雪长白山》 摄影 李虹
本剧大胆推动了戏曲善于写意的艺术手法,大量运用当代舞台艺术手法,以及在剧情、舞美、表演等诸多方面都进行了大胆尝试。剧本创作在结尾处突破现实主义创作常规手法,借鉴传统戏曲中跨越阴阳两界团圆的大胆诗化,使五名牺牲的女战士以及冯排长以英灵的形式重回舞台;舞美、音乐设计上大胆铺陈,在主题曲《红雪花》的旋律中,红色的舞台背景与灯光,仿佛革命先烈流淌的鲜血,给人以极大的视觉震撼;表演上亦突破现实主义题材的写实性表演,在结尾处更多地运用浪漫主义手法体现现实主义主题,假定性团圆意象的构建符合中国受众的期待视野,颇具“沉浸式”意味。
在战士们的注视下,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少年在台上分别与五位“妈妈”相拥,这个少年便是铁锤。铁锤作为全局的主要矛盾人物,是红色血脉传承的符号,代表了中华儿女的抗争精神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和想象。他从出生便饱受磨难,是五姐妹和冯排长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铁锤生的希望;而在大黑锅的保护下,铁锤终于长大,萍姐所期待“你本该生在春天里,畅享阳光无限生机,你本该长在甘霖里,茁壮茂盛与春相依”的美好愿景,也成为现实。
《风雪长白山》形神兼备的人物刻画、感人肺腑的剧情起伏、文武兼备的程式设定,更有颇具地域冰雪文化的舞台设计和服装造型,唱词板式的丰富变化,奏响了东北儿女舍生取义的爱国赞歌,弘扬了东北抗日联军百折不挠的革命精神,是吉剧聚焦红色题材的又一次突破。值得一提的是,该剧中的全部角色都为吉剧团青年演员扮演,新生力量的崛起也象征着吉剧的传承,青年演员扎实的功底和细腻的情感塑造,赢得观众满堂喝彩。老一辈吉剧工作者们的目标是将吉剧打造成一个“能今能古,能文能武,有鲜明地方特色和强烈时代精神的永远与时代一道前进的戏曲剧种”,现如今的吉剧是这么做的,以后也将如此。
作者:侯舒文: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史册:东北师范大学传媒科学学院(新闻学院)教授、副院长、博士生导师
( 本文系国家社科艺术学规划一般“东北地方戏曲文献文物研究”项目 项目号:20BB026 吉林省社科一般项目“松花江流域地方戏曲文物文献整理与研究“项目号:2020B177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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