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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国宝”是借鉴日本的用法。日本将重要文化遗产定为“重要文化财”,对其中更加珍贵的精品,则定为“国宝”。古籍也是其中的一类。中国的古籍,传统上只有善本和普通本的区分。近年文化部颁布了数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数量已超过一万种,在珍贵程度上不免略低,实在不足以形容像单疏本《周易正义》这样善本中的善本、精品中的精品,故以“国宝”称之。
所谓“单疏本”是经书文本版本中的一个重要类别。传统的十三经及其注释的构成主要有“经”、“注”和“疏”三种,“经”是经典原文,“注”解释“经”,“疏”解释“经”和“注”。只有“经”的本子称“白文本”,有“经”和“注”的称“经注本”,三者俱全的称“注疏本”。此外有一种以“疏”为主,对“经”“注”只摘引首尾几个字的本子,即“单疏本”,也是“疏”最初写成时的本子,如这部《周易正义》,唐代孔颖达撰成时即单疏本。
这部书能称国宝,不外乎两点,一是内容好(文本版本),二是品相好(实物版本)。从传统的观点看,古籍分为经、史、子、集四部,而以经部为首。经部以十三经为核心,十三经以《周易》为首。《周易正义》堪称首上之首、重中之重,其内容之重要不言而喻。从实物版本来看,传世十三经注疏,以宋刻单疏本为最古最佳,版本学界早有定评。而这部宋版,天壤间仅存一部,想不成为国宝都不行。因此民国时大藏书家傅增湘第一次见到此书即惊为“旷世奇宝”。待得到此书后,他兴奋地写到:“双鉴楼(傅增湘藏书楼)中藏书三万卷,宋刊秘籍亦踰百种,一旦异宝来归,遂巍然为群经弁冕,私衷宠幸,如膺九锡。”得到这个“异宝”高兴得像“膺九锡”。“膺九锡”就是加九锡之礼,是古代人臣所能得到的最高礼遇,曹操封魏王时就赐了九锡礼。得到九锡礼,下一步就是当皇帝了。可见傅增湘有多高兴,可见这书有多宝贝。
这样的宝贝来到人间历练,免不了被人觊觎、争夺,从而上演一出传奇。此书元代为易学名家俞琰收藏。明代曾经大才子唐伯虎收藏,有其所题“吴郡唐寅藏书”六字。清初入大藏家季振宜之手,其后归嘉庆、道光时期的地理学家徐松,大学者、书法家翁方纲向徐松借此书校勘,并撰题跋一篇。后来又归湖南著名书法家何绍基。这几位名家的收藏、题跋,都为这件宝贝增添了光环,使其愈发耀眼,惹人注目。
清朝末年,这书归了国子监丞徐坊(我的师祖刘乃和教授的外祖父)。在这位徐监丞的家里,国宝的故事开始上演。徐监丞去世后,他的儿子徐钟蒧想谋一份职,就托柯劭忞(二十五史中《新元史》的作者)向潘复(曾任北洋政府总理)求助,就以这部宝贝书为礼物。大约柯先生面子很大,潘复很看重他。所以他当面一恳求,潘马上就答应了,当场给徐先生安排了很好的职位,甚至柯都没来得及将宝贝送出去。这位柯先生心也够大,事后居然也就忘了送了(真的么)。不过这事徐先生并不知道,他还以为因送了书才找到了好工作呢,所以免不了跟人念叨这部书。于是圈子里很快传开了,都知道这书到了潘家,纷纷问他借书看。潘说没有,人家就责怪他讳莫如深,弄得潘总理没办法,只好赌咒发誓表白心迹。
国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落到了柯家,却因此上演了更加精彩的故事。原来柯家的公子柯昌泗与夫人关系不好。这位夫人出身名门,是薛福成的小女儿,比较厉害。以至于柯老先生竟然想让儿子离婚,拜托徐森玉先生宴请法律界的名流商议此事。大家都觉得不好办,劝阻了老先生。有人就劝柯昌泗与夫人分居,取了个小妾。小妾后来生了儿子。柯老先生知道儿媳妇厉害,恐怕将来儿子的小妾分不到什么家产,于是就把这部宝贝书给了这个小妾,说:“将来把这部书买了,也够你儿子的教育经费了。”柯老先生去世之后,徐森玉先生跟柯昌泗打探这部书能否转让,柯昌泗说书在妾处,他也看不到。再三商量,柯昌泗才约了徐森玉与其妾面谈,定了一万三千元的转让价。徐森玉时任北平图书馆采访部主任,就想让北平图书馆收了这部书。图书馆有委员会,主席为陈垣先生(刘乃和教授的恩师),拿了这书请陈鉴定,陈认为不必花这么多钱买一部《周易》,坚决不主张买。陈垣先生为一代史学大家,但他更多着眼于内容,对这种以实物版本见长的书不太感冒,也在情理之中。徐森玉没办法,自己又买不起,只好去找傅增湘,傅氏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去筹借。筹足钱之后,找了个日子,在一家外国餐馆与柯昌泗及其小妾三面交清。
傅增湘得到此书后,被日本学者桥川时雄知道了,很想得到这部书,跟傅增湘商量了很久,最后借去影印,这就是1935年北平人文科学研究所影印本。北平人文科学研究所隶属于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桥川即该会负责人。后来傅增湘将此书以三万三千元高价卖给了银行家陈澄中,据说是自来宋本售价最高者。陈澄中的书1949年以后随主人流到香港,周恩来指派郑振铎组织香港秘密收购小组,收购字画、古籍等文物,此书终被收回,入藏北京图书馆。而负责收购陈氏藏书者,即徐森玉先生之子徐伯郊。陈垣先生当年不让买的书,最终还是买进来了。此书原来的主人徐坊曾任京师图书馆(北京图书馆前身)副监督,没想到他的书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工作的图书馆。
顺便说一下,前面说这部书内容多么重要,主要是从研究历史文化的角度来看的。如果除掉这一点,要说这书对今天的普通民众的为人处世、对治国理政有什么指导意义,怕也说不上。十多年前我读大学时,大概痴迷于南皮张氏所云“从小学入经学,则其经学可信;从经学入史学,则其史学可信”,对经学颇有兴趣,尝手抄《周易》一过,并按照朱子筮卦的方法,将六十四卦的各种演变反复演算,算出各卦出现的概率。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周易》本经只是卜筮之书,《十传》稍微有些形而上的意味。两千多年来,无数的先贤并没有从中找到能使这个国家通往光明大道的法门。相反,《周易》倒成了神秘主义的源头、中国迷信学的不祧之祖,至今仍是各路妖孽招摇撞骗、欺世盗名的法宝。我们要走向光明大道,要越过国家现代转型的鸿沟,实在没必要再去《周易》里面摸什么石头,而置别人架好的桥不走。当然,作为历史文化研究的对象,《周易》的价值是不容否定的。一般人实在对历史文化感兴趣的,也可以翻一翻,但不要期待从中翻出什么微言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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