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巨头：舍不掉的内燃机

图片来自：The EV Junction网站

随着欧美市场需求放缓，一度高歌猛进的欧美电动化转型遭遇“逆风”，梅赛德斯-奔驰、奥迪、保时捷、沃尔沃、通用汽车、福特等老牌车企近期纷纷对电动化战略做出调整，同时承诺继续投资内燃机阵容。

01 继续投资内燃机

8月5日，德国联邦机动车运输管理局（KBA）公布数据显示，今年7月，德国纯电动车注册量同比大跌37%，降至30762辆。这延续了去年12月德国政府突然取消电动汽车补贴以来的普遍下滑趋势，也是半年多来的最大跌幅。

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ACEA）近期的一项市场调查也显示，仅不足30%的欧洲消费者计划购买电动汽车，其中超过半数消费者明确表示不会购买价格超过3.5万欧元的电动汽车。

随着消费者热情渐冷，各大车企的电动化转型意愿也不像前些年那般坚定。今年2月，梅赛德斯-奔驰集团率先宣布，推迟2025年电动汽车销量占比50%的目标，未来十年将继续更新内燃机汽车产品阵容。作为董事会主席的康林松指出，未来数年，电动汽车的价格仍将高于内燃机汽车，电动汽车与传统内燃机汽车之间的可变成本平价“还需要很多年才能实现”。在当时，奔驰的表态引发各界热议，显得有些“逆时代潮流”而行。不过，之后，其他欧美车企也纷纷站了出来，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宝马集团方面，董事长齐普策今年3月指出，宝马将继续执行技术开放战略，根据全球各地的差异化需求，灵活推进电动化战略。

再看大众集团，今年6月，大众集团首席财务官阿诺•安特利茨表示：“汽车产业的未来一定是电动化，但目前在欧洲市场，传统燃油仍保持主导地位，因此大众集团仍将持续投入传统燃油领域的研发、生产，以此稳固当下的立足点。”为此，大众集团选择调整战略，重新分配资金，2/3继续投入电动化、数字化领域，另外1/3则用来巩固其在传统燃油车领域的竞争力。

大众集团旗下核心的奥迪和保时捷品牌也各自有调整。前不久，保时捷宣布，将放弃此前设定的 2030 年电动汽车占新车销量 80% 的目标，认为这一目标过于激进。无独有偶，奥迪宣布将在未来几年扩展并升级混动产品线，同时在主要车型细分市场保留燃油车和电动汽车双线布局。另外，由于奥迪Q8 e-tron销量低迷，大众集团正在考虑关闭生产该车型的奥迪布鲁塞尔电动汽车工厂。

在转型方面相对激进的沃尔沃汽车，曾承诺到2030年转型为纯电动品牌。不过，沃尔沃首席执行官Jim Rowan近日表示，由于全球市场情况的多样性，沃尔沃向完全电动化的转型将需要更多时间。他提到，沃尔沃将继续投资插混及轻混系统，因为这些技术仍然受到客户欢迎。

有此举动的不止是欧洲车企。自去年美国工人大罢工迫使底特律三大车企大幅提升员工薪酬后，通用汽车、福特等就放缓了电动化转型步伐。前不久，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博拉表示，该公司无法达到原定的2025年在北美生产100万辆电动汽车的目标，未来电动汽车计划将根据需求灵活调整。通用汽车旗下的凯迪拉克品牌曾计划到2030年不再销售内燃机车型，但考虑到市场变化，凯迪拉克全球副总裁约翰·罗斯表示，该品牌2030年之后将继续售卖内燃机车型，电动汽车和内燃机车型“将共存若干年”。

福特原计划在2030年前实现欧洲车型的全面电动化，而市场需求变化令福特意识到，这一目标过于激进，为此福特决定2030年后继续在欧洲投放燃油车型。

德国汽车工业协会副主席托马斯·佩克龙指出，汽车市场需求呈现放缓趋势，电动汽车研发投入大，相较燃油车生产成本更高，发展电动汽车对企业盈利能力是很大挑战。因此，很多跨国车企选择调整电动化战略，维持燃油车与电动汽车“双线并行”的做法。

02 “令人失望的财报季”

欧美车企纷纷调整电动化战略背后，有多重因素驱动。其中一个很现实的原因是，除了特斯拉、比亚迪、理想汽车等少数车企外，绝大多数车企的电动汽车业务持续亏损。对旗下业务进行分别核算的福特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目前，福特的核心业务分为燃油车、电动汽车及商用车三大板块。今年第二季度，电动汽车部门出现了11亿美元的息税前亏损，再加上老旧车辆保修成本增加侵蚀利润，最终使得福特该季度整体净利润同比下滑4.5%，调整后息税前利润同比大跌27%。福特还预计电动汽车部门2024年全年将亏损50亿~55亿美元。受此影响，福特股价遭遇重挫。

正是因此，福特暂时搁置了部分电动车型的推出，转而强化高利润皮卡车型的生产。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奥克维尔工厂原计划生产电动版探险者和林肯航海家，但面对F系列Super Duty皮卡的持续热销，福特决定升级工厂设备，2026年投产Super Duty皮卡，年产能高达10万辆。福特首席执行官吉姆·法利曾坦言，相较于生产成本高且难以销售的电动汽车，Super Duty皮卡利润丰厚且需求旺盛，公司可以轻松卖出所有生产的车辆。

多家欧洲车企的财报业绩也不是太理想，急需利润丰厚的燃油车来改善业绩。《欧洲汽车新闻》指出：“德国汽车制造商在经历了一个令人失望的财报季后，对自己的前景越来越悲观。在这个财报季中，大众集团、梅赛德斯-奔驰等公司的电动汽车销量不断下滑，在华业务也表现疲软。”

数据显示，今年第二季度，因重组费用和交付量下降，大众集团营业利润同比下滑2.4%，而上半年更是同比下滑11.4%，为此下调了全年营业利润率预期。另外，受电动汽车需求疲软、中国市场低迷影响，梅赛德斯-奔驰的第二季度净利润同比下滑16%，上半年同比下滑20%，为此同样下调了其核心的乘用车部门全年调整后销售回报率。宝马集团上半年净利润同比下滑14.6%，称竞争加剧及中国市场需求疲软影响了营收。

在这种情况下，安特利茨称，下半年必须大力削减成本，且集团2025年至2029年的投资支出将从2024年至2028年的1800亿欧元减少到约1650亿欧元。

事实上，不过早放弃内燃机产品，依靠其强大的盈利能力为后续的电动化储备力量，成为诸多欧美车企的共同做法。欧美车企现阶段选择放缓电动化转型，更多是基于对市场需求和维护盈利能力的多重考量。从长期来看，欧美车企对于电动汽车的态度并没有改变。例如，奥迪首席执行官格诺特·多尔纳强调，公司长期来看仍然看好电动汽车的发展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