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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新华日报
夏正平
那年,老周还是小周,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英俊帅气。他给我说起那年年夜饭的故事,这故事和我祖父夏祖荣有关。
1951年2月5日,农历庚寅年除夕。老周才18岁,是镇上中学毕业的小先生,做了鹅洲乡的文书,写写材料,管管食堂,还要到各村里发通知。乡政府管的地方不小,潘家庄、王家庄、刘家庄,方圆十几里地,大大小小几十个村庄,琐琐碎碎什么事都要管。可乡里管事的,连小周文书在内,也就3个人,一个是苏北口音的黄乡长,一个是部队退下来的刘书记。
乡长黄祥和,我认识的,高高大大,站在土坡上吼起嗓子来,三个村子的人都听得到,他最喜欢叫的就是:“夏祖荣,来村里开会了。”夏祖荣,贫下中农,劳动积极分子,互助组组长。黄乡长一吼,在田里劳动的夏祖荣就会撩起脚往乡里跑。
黄乡长是从苏北逃荒来我们这里的贫农代表,租种了人家的几亩田,1949年解放后,租种的田就变成自己的了,黄乡长自此仰起了头。
刘书记是部队上回来的,个子不高,敦敦实实,脸色黑黝黝,一看就让人觉得安心。毕竟是在部队锻炼过的,腿上还有被弹片划过的伤疤,阴天落雨,总是揪心地疼。
鹅洲乡两个管事的,刘书记主持全面工作,黄乡长负责联系群众,乡文书小周负责上传下达。一个乡,40多个大小村庄,近5000人口,三个人就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
就这样从年头忙到年尾,小周还没觉得,一年已经过去了。这天,小周从滆湖边的湖滨村传达征兵动员令回来,走在塘河边的小道上。天色已晚,突然听到有鞭炮声从远远近近的村子里传来,脑子里还有点迷糊,后来突然就想起来,今天已是1951年的大年夜。
刘书记和黄乡长正在商量县上去朝鲜慰问抗美援朝官兵的事。鹅洲出产老油豆腐干,这豆腐干味美、干硬、耐嚼,非常适合战场上的援朝英雄们。刘书记就和黄乡长商量,让镇上的梅昌和酱厂赶在元宵前加工些老油豆腐干,让县上的代表带到鸭绿江那边去,送给保家卫国的英雄们。
小周说:“书记、乡长,今天大年夜了,我们可以吃个年夜饭了。”
“哦哦哦,过年了啊。”刘书记捶了捶伤腿,“难怪有炮仗声呢。”
黄乡长也长舒了一口气,“这日子咋就过这么快了?”
可是吃什么呢?说起小食堂,也就是一口柴灶、一口锅,平常由小周负责做饭。小周在厨房里看了看,面口袋里还有几碗米,灶台边破桌上还有一个萝卜和几棵苏头青。大年夜,不说吃鱼吃肉,一人一碗馄饨总要的啊。《白毛女》里,杨白劳过年还要想办法称上两斤白面,包个饺子,给喜儿买尺红绳呢。
这时小周就听到黄乡长放铳一样的声音传来,“夏祖荣,你怎么来了?”
小周走出厨房,看到了我祖父。我祖父也年轻,戴着个破毡帽,穿着个灰色的破棉褂,腰间还束了一根稻草绳,脸上挂着喜气。这个会唱滩簧、会舞龙灯的互助组组长常被我祖母批评不着调,但大事有主见。我祖父右手拎了一只小公鸡,鸡冠红红的,胳肢窝里各夹了一瓶白酒。
祖父伸头看看隔壁厨房里的冷锅冷灶,“我就知道你们这个年没法过。”他招呼小周,“赶紧来把这些东西料理料理,好好过个年。”
见小周木杆子样站着不动,祖父就把公鸡和两瓶酒放在厨房的破桌上,刘书记拦也拦不住,黄乡长说,“就算我们买你的。”可他从上身口袋摸到下面裤袋,也没掏出一个硬角子。
我祖父也放大了喉咙,用苏北话对乡长吼了起来,“你跟我客气个啥啊,小时候我家的山芋菜饭你可没少吃。”
那就吃吧!小厨房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了,小周烧火,刘书记杀鸡,炉膛里的红红火火,把三个人的脸膛照得亮亮堂堂。
次日清晨,迎新的鞭炮声喧闹热烈。当小周来到茅厕的时候,他看到两个人在茅厕边掏粪,个子高的是黄乡长,个子稍矮敦实的是刘书记,他们各挑了一担粪桶,额头上已经热气氤氲。小周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睛一热,赶紧也找来一担粪桶,和刘书记、黄乡长挑起粪来。
这是1951年2月6日,辛卯年的大年初一,小周和刘书记、黄乡长各挑了8担粪,给我家粪池里灌了24担肥料。
2002年,我82岁的祖父离世,他一辈子劳累,但没有一句怨言。据我父亲后来说,那年,我家的稻子获得了大丰收,稻穗金子般垂着头,让我们一家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富足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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