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三国时期孙权妻女“红杏出墙”之谜

孙权，182-252年，字仲谋，吴郡富春（进浙江富阳）人，三国时吴国的建立者，229-252年在位。建安十三年（208年），与刘备联合，大败曹操于赤壁。后又大败刘备。黄龙元年（229年），称帝于武昌，国号“吴”，旋即迁都建业。在位期间赋役繁重，刑罚残酷，人民不断起义反抗。

吴太祖孙权画像

孙权长得方颐大口，目射精光，长须美髯，上身长下身短，总体来说算是一个美男子。他度量恢宏，性格隽朗，有谋智果决断，以好侠养士而知名。当初曹操见到吴军舟船器仗、军伍整肃，禁不住感叹道：“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可谓是英雄相惜之语。孙权建立吴国政权后，起先也是励精图治，然而到了中晚年却失去了当年的英雄气概，变得残忍好杀，猜忌昏昧。这不仅体现在了朝政上，后宫内帷也难逃其害。

孙权的后宫生活可以说是精彩纷呈，其中最有名的可能就是赵夫人近乎神话的传说了。赵夫人，是孙权众多的嫔妃中的一位，在《三国志·吴书·妃嫔传》中没有记载，但她的事迹却散见于多种文献中，是最早见之于文献记载的女画家。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记载：吴主孙权赵夫人，是赵达的妹妹。赵达，河南人，《三国志·吴书》有传。年少时曾精研“九宫”、“一算”的学问，推算精微神灵。避难江东后，出任为孙权的太史郎，掌管推算历法。他的妹妹深受家学熏陶，勤奋好学，博识广闻，多才多艺，拥有当世无比的“三大绝技”。这在晋朝王嘉的《拾遗记》中有详细的记载。

赵夫人

赵夫人能在手指间用彩丝织成云龙虬凤图案的锦帛，大的超过一尺，小的只有一寸，宫中称她为“机绝”。孙权常常慨叹魏蜀二国没有平定，在行军打仗的空闲时间里，很想得到一位擅长绘画的人，能够绘制出一幅有山川地势，供行军布阵使用的地图。于是，赵达就把他的妹妹进献给孙权做了夫人。

孙权让赵夫人用笔描绘九州岛江湖方岳的形势图，赵夫人说：“丹青的颜色很容易褪灭无痕，不能长久保存，所以我可以将之绣出来。”她把所有国家都绣在一块方形的锦帛上，上面绣有五岳、河海、城邑及行军布阵的图案，然后呈现给孙权。时人称之为“针绝”。孙权赞叹说：“虽有棘刺木刻的木猴、有公输般造云梯、有会飞的风筝，但是都没有比这幅图更珍稀瑰丽的。”

孙权住在昭阳宫，因为江东的夏天过于湿热，他一向为此苦恼不已，就将紫绡帷帐卷起。赵夫人看到后不以为然，对孙权说自己可以制出外面没有蔽碍，但是绢帏放下后却有清风自人的帷帐。孙权十分吃惊，觉得她在夸大其词，世间哪里会有如此妙物？赵夫人将自己的发丝剖析开来，使得发丝更细，然后用来自郁夷国的神胶把它们粘连起来。最后将发丝织成罗毂，经过了几个月才完工。然后将罗毂裁剪为帷幔。无论是从里看还是从外面看，帷幔都飘飘如烟气轻动，而房内果然变得清幽凉爽。时人称之为“丝绝”。孙权行军打仗时都会带着这件帷幔，对灵巧的赵夫人更是宠爱有加。

然而，赵夫人如此有才，得到了孙权的宠爱，被其他失宠的宫人忌恨，便不断有人在孙权面前进谗言。孙权渐渐对赵夫人生出了嫌弃之感，后来还将她的夫人之位废黜了。吴国亡国后，赵夫人不知所踪，但是她超凡的技艺仍然被登载于史书之上。

孙权的元妻谢氏是会稽山阴人，以天姿国色闻名于江东。谢氏年少时，家里的门槛都被提亲的媒人踏破了，但均被谢家拒绝。孙权的母亲吴夫人喜欢谢氏，便将谢氏纳为孙权的元妻。不久之后，孙权又娶了姑母的孙女徐氏为夫人。

孙权影视剧形象（吴晓东饰演）

徐氏祖籍吴郡富春，她的祖父徐真与孙权的父亲孙坚交好，孙坚更是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徐真。徐氏先是嫁给了同郡的陆尚，陆尚去世后被孙权聘为夫人。徐夫人比原配谢夫人年轻美丽，先时颇得孙权宠爱。孙权让谢夫人让出嫡妻的位置，谢氏不肯，被孙权冷落孤立，不久后谢夫人抑郁而死。

谢夫人没有儿子，收养了孙权侍妾所生的儿子孙登。她去世之后，孙登被交予徐夫人继续抚养。孙权建立吴国后，立孙登为太子，群臣便请立徐夫人为皇后。但这时，孙权已经又有了别的宠妃，如步夫人、袁夫人、王夫人等，宠爱皆超过了徐夫人。徐夫人为此忌恨不已，因为贪妒，最终惹怒了孙权，被贬回吴郡。后来孙登病死，徐夫人因失宠被废掉夫人之号。

步夫人，名练师，（？-238年），临淮淮阴（今江苏淮阴西北）人，东吴丞相步骘同族。东汉末年，步氏母亲带步氏逃到庐江，庐江被孙策攻破后东渡长江。孙权见步氏姿色娇艳，妩媚动人，所以就娶了她，封为夫人。步夫人美丽贤淑，在几位妻子之中最受孙权的宠爱，且又因为步氏从不嫉妒人的性格，所以长期受宠。步夫人生了两个女儿，长女孙鲁班先是嫁给了周瑜之子周循，周循死后改嫁给全琮，人称“全公主”。小女儿孙鲁育先嫁朱据，朱据死后改嫁刘纂。孙权本有意立步夫人为皇后，但因朝臣均认为徐夫人更应该为后，所以此事便搁置起来，孙权十几年的时间都没有正式册立皇后。但是步夫人在宫中的地位形同皇后，宫人皆称她为“中宫”。赤乌元年(238年)，步氏逝世，孙权追封皇后，葬于蒋陵。孙权自己对当日没有正式立她为皇后而感到后悔。

步夫人

步夫人去世后，孙权想要册立袁夫人为皇后。袁氏，汝南郡汝阳县(今河南商水)人，袁术之女。她出身于世家大族汝南袁氏，自幼品行端正，操行贵致。孙权也极宠爱袁夫人，多次让她养育低级侍妾之子，但均以夭折为终。孙权要立袁夫人为后，袁氏以自己无子为理由推辞了。后来潘皇后上位，嫉妒袁夫人得宠，便在孙权面前进谗言。孙权信以为真，将袁夫人废黜残害致死。

孙权还有一宠妃王夫人，琅琊人，入宫后颇得孙权宠爱，生子孙和。王夫人受宠的程度仅次于步夫人。步夫人去世后，孙权立孙和为太子，加之袁夫人又拒绝了正位中宫，孙权于是打算立王夫人为皇后。群臣也都认为母以子贵，太子之母封为皇后合情合理。可是已故步夫人之女全公主（步夫人长女孙鲁班）一直认为王夫人夺其母的宠爱，对她恨之入骨，因此一直僭毁王夫人。后来孙权生了重病，全公主趁机在孙权面前诋毁王夫人，说她闻知皇帝生病竟然面有喜色，想来是想早日当上皇太后。孙权闻言十分气愤，不问青红皂白斥责于王夫人。王夫人无从辩白，很快便忧惧而死。公元264年，孙和的儿子孙皓继位，追封王夫人为“大懿皇后”。

孙权另有一王夫人，乃南阳人（今湖北省襄阳），王文雍的姐姐。232年左右王氏应召入宫，以美色得到孙权的宠爱，生皇子孙休。时太子孙和及其生母王夫人排挤孙休母子，孙休及母王夫人只得迁出京都居住，没过多久王夫人便去世了。258年，孙休继位为吴景帝，追封其母王夫人为“敬怀皇后”。

孙权称帝后，由于后宫美女如鲫，均获宠爱，册立皇后一事便一直拖延下来。没想到，后来竟然被一位罪犯的后裔得到了皇后的后冠。这个人，就是潘氏。

潘皇后画像

潘氏，（226？-252年），会稽句章（今浙江省绍兴）人。潘氏的父亲因犯罪而被处死，她以罪人的亲属受到牵连，与其姐妹一同没入宫中为奴，在织室做苦工。有一次，孙权无意中到了织室，遇见了潘氏，没想到在这织室里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宫人，于是便招幸了她。潘氏得到孙权的厚宠，生子孙亮。潘氏见全公主为孙权所钟爱，便曲意逢迎，与全公主交好，还让孙亮娶了全公主的侄孙女为妻。全公主投桃报李，在孙权面前极力赞扬孙亮仁孝，力劝将孙亮立为太子。孙权果然很听这个女儿的话，于是在250年，立孙亮为太子，潘氏母以子贵，于次年被册立为皇后。

潘皇后虽然貌美，却极善妒，宫中不少得宠的妃嫔都受到了她的残害，但大家碍于她的权势，皆敢怒不敢言。公元252年，孙权先祖陵墓所种的松柏被狂风拔起，飞落到建业城的南门外。孙权知道又惊又怕，得了风疾，卧倒在床，似有病危之兆。潘皇后在此时不仅不担忧孙权的病情，反而托人问中书令孙弘，当年汉朝吕后如何临朝听政。又详细打听了吕后如何残害戚夫人成为“人彘”。此事被后宫中得宠的嫔妃们获悉，都认为潘皇后要在孙权死后对她们下毒手，干脆先下手为强，趁着潘皇后睡觉的时候，将她活活勒死。这就是轰动吴宫的“杀皇后案”。

病重的孙权虽然知道这件事事出有因，但因为过于宠爱潘皇后，加上她的儿子太子孙亮不停地哀号，于是便将参与此事的数位宫妃侍从尽数处死。潘皇后时年26岁左右。两三个月之后，71岁的吴主孙权病死。

全公主孙鲁班作为孙权最疼爱的女儿，权倾一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左右了吴国政局。赤乌五年(242)年孙和为太子时，全公主与孙和母大懿皇后不和，经常诋毁她，欲废太子孙和，立鲁王孙霸。她的一母同胞亲妹妹朱公主孙鲁育没有同意她的计划，于是姐妹从此有了嫌隙。五凤二年(255年)，全公主诬陷妹妹朱公主孙鲁育谋反，导致朱公主被杀。亲姐妹竟然到了如此自相残杀的地步，让人感慨。

全公主夫君全琮病逝后，她时年四十岁。她看上了正值壮年又身材伟岸的孙峻，多方勾引，与孙峻私通在一起。根据《三国志·诸葛滕二孙濮阳传》记载，孙峻年少时就擅长骑射，勇敢果断，可谓十分风流倜傥全公主在二次婚姻期间，倒也安分守己，并未有不轨事件传出。不过自孙峻掌握政局后，因为孙峻之姐是全尚之妻，二人交往频繁，以致到“素媚事全主”、“与公主鲁班私通”的地步。论血缘关系，孙峻是全公主爷爷孙坚的弟弟孙静的曾孙。

二人在床帏间筹谋政局，废孙和改立孙亮就是这样决定下来的。孙峻依仗全公主的权势，打压政敌，为虎作伥。建兴二年（253年），诸葛恪被诛后孙峻专政，当时众人都以之为患，唯有全公主祐庇她。五凤二年（255年），孙仪等密谋诛杀孙峻，因事情败露，孙仪自杀。全公主于是说朱公主是孙仪的同谋，孙峻就冤杀了朱公主。琅琊王妃因为是朱公主的女儿也受到牵连，幸免于难被放归。

太平三年（258年），孙亮私下与全公主、太常全尚、将军刘丞（承）等讨论诛杀孙綝事宜。但谋事不密，被全尚之妻知晓，全尚妻心疼弟弟，于是偷偷向孙綝密报此事。孙綝连夜带兵缉拿了全尚，派其弟孙恩杀了刘承，率军包围皇宫，废孙亮为会稽王，改立孙权六子琅琊王孙休为帝。又派中书郎李崇带兵进宫，夺取了印玺；逼迫孙亮夫妇离宫，押送到会稽居住；将全公主迁徙至豫章郡，全尚则被流放至零陵郡。随后，全公主一家被孙綝诛戮。

从孙权的后妃及女儿的结局来看，帝王家自古无情，亲姐妹亲父子皆能自相残杀。身处于那段乱世之中，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