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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嘉兴日报
■冯娟华
姨父终于走了,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
乡下的报丧电话打来时,窗外春光明媚,洁白的喷雪花开得正盛,仿佛是天地间突然垂下的一条条芬芳挽联。我在窗前长叹:“他解脱了!”87岁的年龄,算是喜丧。
心急火燎想回乡下奔丧,母亲却不舍得我受累,说老家那边排场大,要摆几天的,嘱我出殡那天到场。
等了两天,母亲来电,喊我回去。
赶到乡下,姨父家已经搭了露天大棚,摆满花圈。堂屋里,屋檐下,一片明晃晃的白色,到处是穿着孝衣的人。我突兀地站在这片白茫茫的人堆里,茫然四顾,不知道母亲在哪里。左看右看,正着急,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走过,我依稀觉得他眉眼长得和儿时记忆里的表哥相似,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他,喊着他的小名,问他是否看到我妈,男子朝我看一眼,直接说:“没有看到,你打手机啊!”我才醒过神来。
父母也是一身白衣从人堆里挤出来,交代我赶紧换下衣服。小舅家的表弟协助,在我头上扎紧白布,等我出来时,也就露了两个眼睛,沉默着混入白色的海洋。
楼上有唢呐声,一阵紧似一阵,仿佛在声声催促,母亲说:“现在穿衣服呢!一会儿就要按辈分去磕头告别,你别瞎逛开去。”
我被人群推搡着走上楼,鲜花丛里,我的姨父安静地躺着,头上蒙着白布。两个堂姐披麻戴孝站在一边,低声抽泣,还有一个男子正在给磕头的长辈回礼,我一看,那才是姨父的儿子,面容悲戚。我刚胡乱拉着的,不知道是哪个亲戚。
我少小离家,常年奔波在外,亲戚间的这些红白事情,都是父母出面的。因为工作性质,我没有节假日,每年的请酒聚会,从未参与,因此,有些亲戚几十年没见了。
姨父从小过继给一户人家做养子,那家养了个傻姑娘,叫野宝。幼时,我常去姨家,因为他们家有好看的小人书,还有两个姐姐可以陪我一起玩。唯一害怕的,就是野宝,她不发病的时候,会扭着身体,对着我“哧哧”傻笑。一旦发作起来,扁担、锄头、镰刀,乱挥一通,我常常吓得躲在姨父背后,看戏一样盯着她四处奔跑。姨父疼爱妹妹,从来不舍得捆她。
我在人堆里找野宝,近三十年没有见她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一拨拨的人在下跪,我始终没有找到。
轮到我时,想着从今往后,姨父将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虚空,从此,人间再也没有他,眼泪还是涌了出来。小时候,我常跟着他在大湖里摸螺蛳、抓河虾,阳光落在他背上,一晃一晃。那时,他那么年轻,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他家打泥坯砖售卖,起早落夜,靠着勤劳的双手,造起了三层楼房,给表哥娶了个贤惠的媳妇,治好了野宝的疯病……很多事仿佛还发生在眼前,可一转眼,已是天人永隔。
蜡烛滴泪,檀香缭绕。一拨又一拨的人从眼前晃过,比我小一辈的亲戚,我已经不认得,和我同辈的表亲,苍老得让人不敢相认。再看舅舅他们,满脸老年斑,佝偻着背,颤巍巍挣扎在人堆后,僵硬着跪下,又站不起来,我挤过去,一手扶起一个,两个舅舅看见我,眼睛一亮,咧嘴微笑。岁月这把刀,无声无息,悄悄改变了他们的身板和容颜。
我的母亲出生没几天,外婆就死了,全靠哥和姐拉扯着长大。几年前,我突发孝心,特意安排了车辆去接老人们出来,趁现在还走得动,让他们好好游玩一天。姨父、姨和两个舅舅、舅妈,都是第一次来南北湖,一行人兴高采烈,绕着湖走了一大圈,生平第一次合了影。
春节前,我赶去人民医院探望姨父,他已经瘦成一副骨架子。大姨拉着我的手说:“我们一直盼望你儿子洋洋早点结婚,我们姐妹几个好去南北湖碰头,再去拍张全家福。”我心下戚戚,姨哽咽:“如今,老头子看来是熬不过去了,下次去,少了一个人。”我泪目,明知道衰老和死亡不可避免,我还是感到了揪心的疼痛。
起灵了,春风阴寒,唢呐震天,母亲扶着姨跟在灵柩后,这对从小没娘的姐妹紧紧相偎,她们老了,走得是那么缓慢。(作者系酒店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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