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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北海日报
一代新人在成长,他们会永远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心香一瓣祭堂叔
老巷岁月 吴 杰 摄 村上又一位老人走了,未能回去为他送行,好像亏欠了什么似的,心中时有惴惴之不安,只好借清明又到之际,寄上心香一瓣,遥祭他在天堂一切安好。
老人走时已97岁高龄。一个熟透的果子,随时都有脱落的可能,任何时刻离去都算不得意外。但他走的时候正是大年三十,万家灯火的除夕之夜。本来,一家人从四面八方回到乡下老家,吃个团圆饭,欢欢喜喜过大年,正准备再坚持两三年为老爷子过百岁大寿呢,老人却突然间说走就走,眼睛一闭一了百了。临走那一刻,弥留之际,老人怎么想?不想再拖累儿孙,让他们过完年就轻轻松松一路顺风奔前程?也许是吧。我知道,老人已卧床多年,早已进入生命的急衰期,是儿孙们的精心护理,加上现代的医疗技术,才得以益寿延年。他的坦然离去,难道不是儿孙们的解脱?其实,人生一辈子,很多是靠亲情来维系的,没有了人间亲情何以生而为人?老人儿孙满堂、楼高屋大,他的离去应该是了无牵挂,瓜熟蒂落溘然仙逝,他所带走的只是儿孙们的百岁之憾和深深的思念。
老人系我堂叔,在同辈兄弟中排行第三十二,与家父同辈,我叫他卅二叔。他有“大名宝号”,但我从未直呼过其大名,一辈子只称他为叔。早些年,村民大多没有什么文化,有个“大名宝号”也不见得有多大用处,许多人一辈子都只是直呼其排行而不呼其名。习俗如此,倒也亲切无间。如吾家父,在村上同辈男丁中排行老六,虽有官有职,在大会小会公众场合必尊呼其“书记”,但回到村里也都“六伯”“六公”地喊,威风四射的“书记”头衔倒成了可随摘随挂的“破草帽”了。
卅二叔走了,走得坦坦然却也默默然。按常理,老人过世应该由其嫡亲向三亲六戚老友故旧沉痛告之,俗称“报丧”;若此,我闻讯无论如何也应该回到村上,恭行跪叩之礼,送老人一程。毕竟,老人系我尊敬的同宗堂叔。然而,那段日子由于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老人高寿仙逝也不好大事张扬,没有告知更多的远亲近朋前来悼念送行,我也就茫然无知了,是几天之后村上一位兄弟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听到噩讯那一刻,我怆然无语,放下手机陷入良久的沉思。
因先时家庭条件优裕,卅二叔小时读过几年私塾,在村上算是一个文化人,至少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吧。解放初期,百废待兴人才奇缺,有点文化的卅二叔便鱼跃龙门,被安排到一间乡村小学当老师。那时也没有“入编”“招工招干”一说,只是根据一时的需要和可能,叫你来“临时上课”或者“代课”而已。后来,卅二叔又回到村上,躬耕田畴。我眼中的卅二叔,表面似乎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一样的村叟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现在回想起来,其日常行为举止还是多了些温文尔雅,迎面相见开口笑,知书识礼善为人,和睦邻里,勤俭持家,腰不躬背不驼,走起路来快步如风,自有一股昂扬之气,在村上乃至方圆十乡八里,受人尊敬,多有好评。
说来也有些自大自夸,在村上,我大哥、二哥和我都是大学生。这是家门之幸。本来,我也只是村中普通一员,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不久应征入伍而成为一名军人,谁能想到还有天作之美,25岁高龄还能参加高考而成为大学生。失而复得,当然珍惜。春节放假回家,也没忘记自己是在读学生,茶余饭后走在乡间小道上,也会习惯性地拿本书在翻,可能是英语课本,也可能是我喜欢的唐诗宋词。没想到我这一随意之举竟被卅二叔看到了,凭他原生的文化觉悟,把我看成了乡间另类,树成了读书楷模,教育儿孙要以我为榜样,手不释卷苦学成才。多年以后,在我作为当时市委宣传部部长主持的一个活动中,他一个已是大二学生的孙子说起这段往事,让我感叹不已。我何德何能?不过是那一时期人们知识贫血的一种恶补状态而已;重要的是“诗书传家”乡风民俗已成为卅二叔的人生自觉,几十年的农耕磨难更使他切身体会到读书改变命运的真谛所在,并付诸家教实践而卓见成效。我肃然起敬,并为他的孙子送上我的真诚祝福。
卅二叔称我父亲为“六哥”,平日多有相见,交往不深也有兄弟情谊,只可惜父亲走得早了些。有一年清明,我一家人回乡祭拜父亲,卅二叔闻讯而来。此时的卅二叔已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在家父墓前也一样地毕恭毕敬磕头作揖,亲念祭文祷告父亲在天之灵,我们随他声韵绵长的祷呼,或跪或拜,奉茶敬酒,几番跪叩,方成祭礼。感激卅二叔,因为有了他,我们的祭扫更显得庄重大方礼数周全。而他老人家的仙逝,我却未能躬身送他一程,想来惭愧万分。他病重卧床我是知道的,几次说要去看他,其孙子说老人已神志不清,认不得你我了,见了也不知你是谁;再加上当时情况特殊,一般不许外出串门,也就是嘴上说说而一直未去。好在某日见到其长孙,顺手送了点适合老年人的中药补品,根本算不得什么礼物,略表寸心而已。卅二叔走了,也带走我的愧疚和思念。
而今,当年那位给我说起祖父往事的大二学生也已人到中年,大学毕业后由军官到警官,干得风生水起、前途无量。其在给我的一则短文中写道:“97岁的爷爷是村里第一个读私塾出来的教书先生,写一手靓字。在宏德小学教国文和算术,也就是语文和数学,现在宏德村委周边七十岁左右在校读过书的人都喊他廖老师,由于成分等原因,被迫辍教回家务农。祖父生性刚强,为人正直,克服书生弱气,不怕辛苦,犁田耙地、播种插秧等农活样样精通,乡亲有红白大事亦能帮助抄抄写写;特别是清明时节,神事口诀顺溜,语气洪亮悠长,长袍加身就能指挥村族各辈三叩九拜。从奶奶的陪嫁箱底里找出了35年前他亲手给儿女儿媳抄写的功德簿书,就可以看出他对子女的爱护,不单是这辈子,还祈祷了下辈子。”卅二叔,您在天堂之上看到了吗?一代新人在成长,他们会永远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谨以这篇小文,心香一瓣,遥祭卅二叔在天之灵。
(作者为北海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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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3-29 11: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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