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堂伯办事吃了闭门羹，他老了想回农村，父亲做了一件事使我吃惊

三十年前给堂伯拜年求他办事，拿了一堆山货却连饭都没有吃上。多年后，堂伯想回老家，父亲的一番话，让我一下释然。

三十年前，我未能通过高考，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能够完成高中学业已经算是一种幸运。在乡间，拥有高中文化程度的人也被称为是有些文化的人。

父亲并不希望我永远待在农村务农，他在一次春节期间对我说，我们去看看你堂伯家，或许他能在县城里为你找到一份临时工作，表现出色的话或许还能够转为正式职位。

听到父亲的话，我感到非常高兴。我心想堂伯是我爷爷的亲兄弟，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如今，堂伯在县人劳局担任局长，我想他应该能为我安排一份临时工作。何况，父亲曾经救过堂伯的一命。

有一年，堂伯和父亲一起去河边给牛割草。不久，堂伯便兴致勃勃地跑到河里游泳。

父亲看到这情况，连忙喊道：“别去！这几天河水涨得很厉害，漩涡深处比以前更加危险。”可是堂伯却不听劝告，他脱掉衣服，一跃而入。然而，也许是因为水温过低，他游了几下后大腿就抽筋了。

父亲看到堂伯突然出现问题，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

救人于水中是何等艰难，溺水者往往会拼命抓住救援者，不仅不听劝阻，还会使力气更大。救援者往往会耗尽自己的力气，最终被大水冲走。

父亲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成功地救起了堂伯，但自己却因力不从心而无法游回岸边。幸运的是，旁边有一位正在割草的大叔，他立刻把草捆上的绳子扔给了父亲。父亲紧紧抓住绳子，顺着水流被拖到了浅水区，最终获救。

堂伯后来考入了师范学校，成为一名教师，随后进入政府部门工作，逐渐晋升至县人劳局局长的职位。

初一那天，我和父亲一起携带了一只关中黑猪的后腿以及两只肥美的家养土鸡，还有一筐新鲜的土鸡蛋，一路直奔堂伯家而去。

我们家自己饲养的关中黑猪和土鸡，从不喂食饲料，这在城里人眼中可是稀罕货。实际上，这也是我们家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坐了两次公交车和一趟班车，我们终于到达了堂伯家的门前。

敲响门铃，换了鞋，我们走进屋子，堂伯和堂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连屁股都没离开沙发，父亲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正准备和堂哥建军打招呼，这时门铃又响了。原来堂叔一家三口也来了，堂叔在县政府担任副主任。

建军见到堂叔连忙走过去热情地迎接，堂伯和堂婶也站起身来，笑着和堂叔打招呼。

堂婶推了我一下，说：“来了就别傻站着，快把东西拿到厨房去。”

我赶紧把我们带来的猪腿、土鸡和鸡蛋等拿进厨房，堂叔一家已经坐在沙发上。堂伯看着父亲，说：“坐嘛，老三。”

父亲看了看，发现沙发已经坐满了人，没地方给他坐。

我看见电视机旁边有一把塑料椅子，就赶忙拿过去放在窗户旁边，但父亲摆摆手，对我说：“你别管我了，去给你叔和婶倒杯水。”

父亲有些局促不安地坐了下来。客厅里堂伯一家和堂叔一家聊得火热，我想和建军聊几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建军根本没注意我，只顾着伺候堂叔，不停地倒水或递烟。

父亲靠在窗户旁的墙边，离着茶几有些远，呆呆地坐着，听着堂伯和堂叔聊单位的事，他插不上一句话，尴尬地看着他们，偶尔笑笑。

我看到他面前没茶杯，心里觉得挺不舒服的，走过去问他要不要喝水，他连忙摇头说不渴。

父亲只能这样尴尬地坐着，我知道，按他以前的性格，早就会找个借口走了，但他今天来是有事要求堂伯的，所以只能默默等待，看是否能找到机会谈谈我的事。

堂婶瞄了瞄手表，站起身说：“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准备饭。”听到堂婶要下厨，父亲急忙说：“那我给嫂子打下手。”

堂婶点头说：“好。”她知道，父亲虽不是厨师，但在附近的手艺可是颇有口碑。

父亲兴高采烈地站起身，走向厨房，愿意帮忙。或许对他来说，坐在客厅里听他人聊天，真是一种折磨。

不一会儿，父亲端出了几道凉菜。我看到这情形，急忙跑进厨房，想帮忙端菜。因为和父亲一样，坐在那儿听他人聊天，确实是一种煎熬。

食物上桌后，堂伯站起身招呼堂叔一家：“来来来，上桌了，一边吃一边聊吧！”

餐桌是那种长条型的六人桌，加上堂伯一家和堂叔一家，正好六个人。正好全部入座，再多就只能坐上塑料凳子了。

堂叔见大家都就位，示意我去叫父亲过来坐。这时，父亲说：“松松，你先坐，我弄好热菜就来。”

我担心父亲会感到尴尬，急忙跑到窗边，把父亲刚才坐的那把塑料凳子拎了过来。但原本不大的六人桌，再加个凳子就显得有些拥挤，我捉摸着凳子放在哪儿才好。

父亲从厨房出来对堂伯和堂叔说：“你们先开始，我弄好这几个热菜就来。”堂伯说：“好，你先忙，让松松坐下吃吧。”

我拿着凳子不知道放哪好。这时堂叔说：“你和豆豆（堂叔的儿子）挤一下吧。”我只好尴尬地把凳子放了下来。

堂伯端起酒杯说：“今天是春节，团圆的日子，来，我们共同举杯。”我发现桌前居然没有酒杯也没有饮料杯，急忙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喝了下去。或许没人察觉，那茶里夹杂着我不争气的泪水。

亲在厨房忙着炒菜，我则忙着上菜，堂伯和堂叔赞不绝口，不停地品尝着菜肴，却忽略了父亲的疲惫，没有提及让他稍事休息。

菜终于炒好了，父亲解下围裙走出厨房，我立刻站起来礼让，给自己拿了一双新的筷子。

父亲端起一杯酒，恭敬地站到堂伯面前，询问是否已敬过酒。我连忙表示已经敬过。父亲又端起一杯酒，向堂伯敬了一杯。

堂伯喝下酒，转而问我：“你高中毕业了，现在在做什么？”我回答说我在农村自学考试，同时帮父亲种地。

堂伯不禁笑了，“自学考试？在农村，能学到什么呢？别折腾了。”

我尽管面红耳赤，但心中仍不服气。毕竟，我只用了半年时间考过了两门课程，相信三四年内能完成全部考试。

父亲想为我在城里找份工作，但被堂伯打断。堂伯表示以前或许能行，现在政策越来越严，找不到门路了。

堂叔也加入了讨论，建议在农村也有挣钱的机会，提议给我一辆拖拉机，考虑做运输生意。

听完堂伯和堂叔的话，父亲欲言又止。他知道，几个月前，我们村另一位高中同学楞娃被堂伯安排到县水利局当临时工，而楞娃正是堂伯亲自安排的。

在回家的路上，父亲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我们接近村口时，他终于开口了，语气沉重地对我说：“孩子，今天你见识到了一些事情。记住，无论何时，你都要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世界。无论将来遇到的困难多么艰巨，你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前行。”

尽管你未能考上大学，我并不责怪你。但生活的道路上，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走得更远。

他说完便径直朝家走去，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在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和父亲一起去过堂伯家。即使堂伯偶尔回村，我们也只是礼貌性地打个招呼。

后来，我选择了入伍，继续自学考试。随后，我考上了军校，转业到地方后进入了市政府工作，并成为部门的领导。

与此同时，堂伯因经济问题遭受降职处理，而他的儿子也受到了牵连。他们或许感到有些尴尬，所以在堂伯父母去世后，已有十多年未回老家。

最近，我回老家时，父亲突然对我说：“下周六，你把堂伯和堂叔一家都请回来，让我们团聚一下。”

我有些惊讶：“把堂伯和堂叔一家请回老家团聚？”我呆呆地看着父亲。

他解释道：“前段时间听说你伯患了肝癌，情况不容乐观，一直念叨着想回老家看看，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你给建军哥打个电话，邀请他们过来吧。”

尽管当时你伯未能给予帮助，但他可能也有自己的难处。如果当时他安排了工作给你，你可能不会有现在的成就。事情往往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人生不能总是纠缠于过去的痛苦。我、你伯和你叔都已经七十多岁了，何必再执着于过去呢？何况，你伯的病情可能已经到了无法拖延的地步。

我们都是同一个爷爷的后代，就算骨头断了也还连着筋。

堂伯接到我的电话后，竟然一晚上都没睡好。虽然县城到老家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但他已经十多年未回来过了。

当堂伯、父亲和堂叔这几个七旬老人见面时，竟然泪流满面。亲情，比任何东西都更为珍贵。那一刻，过去的种种恩怨都烟消云散。

他们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还谈起了父亲和我去给堂伯拜年的事。堂伯紧握着父亲的手，悔恨地说：“那天我们不应该对你们父子如此冷漠。”

又感到一丝欣慰，庆幸那段时间没有找个雇佣临时工，否则我的前程可能真的会受到影响。

接着，他认真地对我说道：“松松，你现在是领导，对事情的理解肯定比你的伯父更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定要吸取你伯父的教训。切记，绝不能贪公家的财富，也绝不能侵占他人的财产和财富。我因此吃了苦头，受了教训，以至于这些年一直没有脸回老家。”

“你现在年轻，正是奋斗创业的时候，务必谨记这些惨痛的教训，做人要老实正直，做官更要清廉廉。我相信你不会有问题。”

听着伯父的话，我连连点头，表示会铭记在心。

古人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间的纷扰都源于利益，而亲情、友情也不例外。

亲情的纽带在于共同的利益，亲戚之间的关系则因个人对利益的表现而有所不同。有些人对个人利益的维护表现得明显，让人感觉缺乏亲情；而有些人则努力保持表面的关系，避免尴尬。

亲情也会随着地位、财富等的变化而有所变化，不可能期望所有的亲戚都能长久地对我们好。然而，对亲戚要真诚一些，用真挚的情感赢得亲情，这样的亲情所带来的幸福感，绝对胜过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