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杀戮血腥复仇，巴赫穆特是否迎来结局？

俄乌双方对乌克兰东部巴赫穆特的争夺已经残酷进行了9个多月，城池早已千疮百孔，但是没有一方敢放手。这里真的是事关大反攻大决战的指标性城池吗？进与退，胜与败的消息迷雾般涌来，究竟战况如何？装备、战法不断升级，而这场鏖战如何才能见分晓？

01

巴赫穆特，战前常住人口仅7万余人的一座小镇，如今已化为一片焦土。由于俄乌双方在此持续不断地投入重兵集团，这里俨然成为双方殊死一决的胜负场。在历时了9个多月的鏖战之后，这场战事也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军事专家 王云飞：

“实际上现在瓦格纳已经占了将近90%的区域，大概压缩在一、两平方公里以内，这一段区域被乌军控制着，尽管地方不大，但意味着巴赫穆特没有丢。本来俄罗斯想在5月9日胜利日之前把它拿下来，但在攻坚的过程当中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俄罗斯国防部15日宣布，过去24小时内，俄防空系统拦截了7枚“哈姆”反辐射导弹，10枚海马斯火箭弹及21架无人机。并首次击落了乌克兰军队发射的一枚远程“风暴之影”巡航导弹。瓦格纳雇佣兵集团负责人普里戈津称，“瓦格纳”在巴赫穆特持续推进，目前乌军仅控制该市约1.69平方公里的区域。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巴赫穆特不仅仅是一个城市的攻坚战，还包括围绕巴赫穆特一系列的后勤补给战斗，还有巴赫穆特的空中战斗，双方将能够用上的战争手段都用在了巴赫穆特的争夺当中，僵持仍然可能是一段时间内该城市争夺战最主要的一个特点。”

为了避免进一步伤亡，俄军和瓦格纳突击队部署了大量炮兵对乌军进行无休止的地毯式轰炸，以炸毁阵地一侧埋下的地雷和爆炸物。据前线士兵描述，由于俄方连续炮击，乌军阵地整晚都像白昼一样明亮。

军史专家 萨苏：

“这一次俄军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怎样都要把乌军赶出巴赫穆特，所以在巴赫穆特残余的地区使用了大量的重炮、火箭弹、滑翔炸弹等，以及杀伤力很大的温压弹这些准核武器类的武器。双方在这个地区打得很激烈，每天的进退都是50米到100米，乌军预先也有比较强大的地下工事，所以这样的爆破并没有使乌军停止抵抗。”

就在巴赫穆特市内激战的同时，城市外围的乌军发起了局部的反攻。5月9日，瓦格纳雇佣兵集团负责人普里戈津在媒体平台发布视频，指责由于俄正规部队前线指挥官的错误对敌预判，俄军的一支部队在作战当中私自撤离了阵地，导致该部队负责的侧翼暴露给乌军，而他的下属在阵亡了500人之后才夺回这块地盘，并用背叛祖国来指责他们的擅自撤离。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新组建的这些战斗力，在协同作战方面，在指挥方面，我觉得都存在了一定的问题。所以当战争真正的压力巨大的时候，不排除出现一些协同作战的差错，那么一旦出现这种差错，从军人本能的角度出发，也有可能选择撤退。”

02

据乌方12日战报显示，乌军从5月9日开始经过三天的反攻，大约收复了18平方公里的土地。目前俄军从南北两侧将防线后移，南侧的俄军将防线后移了大约两公里左右。

军史专家 萨苏：

“这三天的反攻虽然并没有在巴赫穆特市区取得太多的成果，但是更多的是保护了自己的交通线。也意味着乌克兰方面可以有更多的兵员，更多的后勤资源进入到巴赫穆特。同时也在两翼对于在巴赫穆特的俄军构成了威胁。”

12日乌军继续在南北方向发动反攻，俄军第四摩步旅在伊万尼夫斯克南部与乌军的反攻部队殊死搏斗，摧毁至少3辆坦克，4辆装甲车，歼敌数百。第四摩步旅正副旅长阵亡。

军史专家 萨苏：

“在第三天作战的时候，第四旅的旅部遭到了攻击，结果旅长、参谋长全阵亡了。它们损失之后又在朝后撤，而这时候俄军担心的是乌克兰进军到瓦格纳雇佣军和俄罗斯正规军之间的交界线，乌军会形成对于巴赫穆特地区的包围圈。”

早在5月5日，瓦格纳雇佣兵集团负责人普里戈津就曾发布一段视频，在视频中普里戈津9次爆粗口，大骂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和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普里戈津控诉瓦格纳前线弹药严重短缺，而俄国防部高层却不作为，甚至刻意限制瓦格纳的弹药供应。

军史专家 萨苏：

“普里戈津说损失很大，很多部下是刚刚在战场上阵亡的，原因就是俄国防部不给我拨付弹药，要1000吨弹药，结果只给100吨，你让我的前线怎么打？所以他非常的愤怒，说再这样的话就不打了，准备在5月10号的时候撤军。”

军事专家 陈浩洋：

“到底普里戈津是在演戏，还是只是简单的情绪发泄。因为弹药供应永远不足，炮弹永远嫌不够，所以抱怨情绪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个情绪如此的宣泄，你是俄方统一作战力量的一部分，在5月9号胜利日大阅兵前夕，发出这样不和谐、内部不团结的声音，我想作为一个稍微脑子清醒一点的政治人物，是不会这么做的，因此这里头有很多的蹊跷。”

5月7日普里戈津又突然转变态度，表示今后瓦格纳会继续坚守巴赫穆特，同时用超强火力和铝热弹对巴赫穆特固守的乌军展开了强烈的轰炸。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瓦格纳集团在公开媒体上的喊话，一定会转化为舆论的压力，使俄军在后勤补给上优先保障瓦格纳集团。有可能是舆论战，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瓦格纳集团和俄国防部之间政治斗争的一种方式。”

对于乌军的局部试探性反攻，据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网站消息，5月11日深夜，俄罗斯国防部在电报平台上发帖称，个别电报账号传播的关于乌克兰军队在前线各个部分突破俄方防御的说法是不真实的。同时卢甘斯克前驻俄大使罗季昂·米罗什尼克称，网上有关俄军在巴赫穆特附近的侧翼出现问题的说法，是乌方故意传播的负面信息，意在搅浑这潭水。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乌军在巴赫穆特取得了一些进展，还不忘给俄方添油加醋，说不是俄第三集团军72旅先撤的，而是瓦格纳集团的士兵先撤离阵地。这种爆料无疑会使得瓦格纳集团和俄国防军之间的矛盾公开化，甚至会更加难以调和。乌军也希望在巴赫穆特维持一定烈度的战斗，来牵制俄军。”

03

5月11日，俄国防部发言人科纳申科夫中将在记者会上称，瓦格纳集团突击队员将继续在巴赫穆特西部和西北部发动进攻，俄空降部队分队为瓦格纳突击队员提供支援，牵制乌军侧翼行动。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俄罗斯在不断调整协同作战的方式，前一段时间主要是以巷战为主，推进速度太慢，人员伤亡太大，所以才把空天军、空降兵还有一些特种战的部队，派到巴赫穆特与现在的瓦格纳主攻部队协同作战，这也就说明俄罗斯也在根据战场的发展，不断地调整在巴赫穆特的战术选择。”

14日，乌克兰军方在一份报告中表示，乌克兰武装力量将继续加大对巴赫穆特俄方阵地的压力，寻找防线中的薄弱环节，以待在反攻中取得更多突破。俄安全专家罗曼·纳索诺夫称，乌克兰已经组建了大约8个机械化旅，约75000到80000人正在进行试探性的反攻行动。

军史专家 萨苏：

“它并不是乌克兰一直传说的大反击，它只是在巴赫穆特周围打一些战术性的反击。这样的作战的确也让俄军认识到乌军这一次投入的兵力和以前不一样。乌方在作战之中使用了美国的布莱德利战车，也看得出来乌军是尽量投入了更大的本钱，也的确在俄军的阵地上造成了较大的突破。”

5月14日，法新社消息称，正在出访的泽连斯基在柏林对记者表示，乌方正准备反攻夺回被俄方控制的领土。

军事专家 王云飞：

“应该说这句话是真话，他有反攻的意志，但是没有反攻的能力。这两种情况一出现，必然会出现这样的预言，同时这也是要求西方提供更多的武器装备的支持，否则不足以支持乌克兰方面的大反攻。”

面对即将发起的反攻，乌克兰国防部长列兹尼科夫在基辅接受了《华盛顿邮报》的采访时却表示，全世界高估了我们的反攻行动，实际情况可能令人失望。

5月16日，泽连斯基签署命令，任命谢尔盖纳耶夫为乌克兰代总司令。而在此前，乌克兰军队总司令扎卢日内上将被俄罗斯空天军炸死的传言在各大媒体疯狂传播。针对这一情况，乌国防部副部长马利亚尔于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宣称扎卢日内遇难以及撤职的传闻均不属实。对于这种说法，外界的分析人士没有选择相信，毕竟其本人至今也未亲自回应这些传闻。

军史专家 萨苏：

“目前确实没有扎卢日内的消息，只有乌克兰陆军司令西尔斯基在前线指挥的一些新闻报道，俄乌双方都不断地说有高级将领被斩首，或者是在战争中出现了一些意外。我觉得首先是舆论战的可能性，第二也许是在准备大反攻，所以不露面。第三种可能性是真的出现了一些意外，至少现在猜测的可能性比较多，乌克兰官方的媒体都否认了被斩首的这种说法。”

对于随时而至的乌军反攻，俄军也在积极准备，一种可能会改变战争进程的新武器出现在巴赫穆特战场。与常规自由落体炸弹相比，滑翔制导炸弹在射程上更具优势，同时这种炸弹还能在较长时间内保持低空飞行，令敌方雷达系统很难发现其踪迹。一些乌克兰和西方的专家也表示，这种武器或将迫使基辅在最后一刻调整战略。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这种航空炸弹具有了一定的远程投射能力，俄军的飞机都不需要飞到现场，远程超视距就可以投射炸弹，避免了俄军战斗机和轰炸机被乌军击落的风险。特别是在巴赫穆特，俄军在空中的压制力大大提升了，单纯地依靠瓦格纳集团进行巷战的效果，不如通过航空炸弹从空中对乌军据守的阵地进行轰炸，两者相互结合，说明了航空炸弹和空中打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俄军的一个主要杀手锏。”

就在俄方使用新装备给予乌军重创时，乌克兰也迎来了“风暴之影”巡航导弹。这款导弹是由英、法、意三国联合研制，可以由战机或者军舰搭载发射，射程在240公里以上，这意味着乌军将具备远程攻击能力。

军史专家 萨苏：

“此前乌克兰在面对俄罗斯军队的时候，它打的导弹或者是火箭弹基本都是100公里左右的，打不到300公里。这种巡航导弹可以打几个地方，一个就是克里米亚大桥，另外它可能用来打击塞瓦斯托波尔军港，在英国宣布向乌克兰提供‘风暴之影’导弹之后，大概仅仅一天的时间，乌军就向卢甘斯克州发起了反击，用导弹攻击了卢甘斯克州的首府。”

在得到“风暴之影”巡航导弹之后，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8日援引美国官员的介绍说，美国将在9日宣布向乌克兰提供12亿美元的一揽子援助计划，援助内容包含无人机、火炮、弹药、防空导弹等。波兰国防部长布瓦什恰克也表示，作为军事支持的一部分，波兰已向乌克兰移交了10架米格-29战斗机。

军事专家 王云飞：

“这是符合西方利益的，西方本身就是要通过这个战争慢慢地消耗、拖垮俄罗斯，俄军武器没有优势，劣势越来越大就很难支撑下去，这是美西方的一个战略上的需要。”

04

面对美西方的抱团群殴，环球网10日报道，俄总统普京在胜利日过后已经签署命令，要求征召预备役作战部队，并对他们展开军事集训，同时签署命令，要求俄副外长里亚布科夫等人协助议会审议俄罗斯废除《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的有关工作。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此次普京签署的条约，就是要求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每年对预备役人员进行集训，要保持预备役的战斗力和战斗素质，很显然是因为安全形势的恶化迫使俄罗斯加强预备役人员的训练，加强俄罗斯整个国家战争资源的准备。”

据CNN报道，2023年5月16日凌晨3时30分左右，俄罗斯用18枚不同类型的空、海、陆基导弹从北部、南部和东部袭击了乌克兰，“全部18枚导弹都被乌克兰武装部队空军部队和防空手段摧毁了”。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现在俄乌双方都在准备反攻，反攻是不是在巴赫穆特，各方都没有表明，也有可能巴赫穆特是反攻的一个环节。最近一段时间乌克兰陆军司令西尔斯基经常说乌克兰不会放弃巴赫穆特，主要是利用巴赫穆特消耗俄军，牵制俄军，给俄军造成一定的压力，或者说在给俄军造成更大的伤亡。”

军事专家 王云飞：

“这是俄方对于乌克兰准备反攻的一个战略的克制，如果这个时候不表示俄罗斯的决心，乌方就能够发现你没有进攻的能力了，可能就是一个反攻的好时机。而俄罗斯在这个时候展开大规模的攻击，有利于俄罗斯方面抑制乌克兰反攻的这种念头。”

无论是俄军的持续进攻，还是乌军的殊死抵抗，经过9个月的争夺，巴赫穆特对于双方而言，它已不再仅仅是一处重要的战略要地，它是乌军打响反攻的起点，它更是俄军赢得胜利的精神支柱，巴赫穆特，已经成为俄乌战场的封神榜。

军事专家 王云飞：

“俄罗斯把巴赫姆特全拿下来意味着一个巨大的胜利。如果乌克兰在这个地方坚持着，也意味着乌克兰在巴赫穆特坚守的成功，所以双方都非常重视。巴赫穆特已经成了俄乌冲突当中双方精神力量的一个象征了。”

早在2014年俄乌的顿巴斯之战中，巴赫穆特这个地区性的中心城镇就遭受了巨大的破坏，之后重建一点一点进行着。却又在2022年俄乌冲突以来，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这个迄今已有450年历史的城市，在最近10年如此艰辛。战事终有终结，可是土地和人民何时才得以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