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万历朝“干吏”刘文徵

本文转自：学习时报

石磊

明朝末年，吏治腐败，兵连祸结，百姓深受其苦。但在云南边陲，却有这样一位文臣，他勤勉从政，为民做了很多好事，在活着的时候百姓感其惠政就为其建了“生祠”。其逝后，明廷多位重臣感其所为，共同为其撰写墓志铭，此人便是有“干吏”之称的明末大臣刘文徵。

为政爱民。刘文徵，字懋学，云南人。其父刘体仁，嘉靖中期曾经担任四川新繁县令，后升迁为保宁州的别驾，由于为官清廉、家境贫困，常在府衙和住所种蔬菜以自给，蜀人称其为“刘青菜”，后病逝于任上。刘体仁有子七人，皆好学上进，刘文徵是七兄弟中最小的。他自幼从诸兄读书，表现出很高的天赋，弱冠即考中举人，万历癸未再中进士，授官新都县令。

新都县位置险要，为四川省的交通要道，朝廷官员往来不绝、冠盖相望，驿卒、里甲忙于应酬接待，皆疲于奔命。刘文徵到任后，力行“一条鞭法”，悉令归家务农，使免受其扰。时有清理丈量之役，他亲自带人去丈量田亩，躬历阡陌，并将实际丈量数据汇编成册存入府库，以作为征收赋税的依据。收取赋租，他亲自去校准，稍溢锱铢，即还给百姓。断案时则令原告、被告一块来到公堂，几句话就解决纠纷，几乎不上刑具、也不罚没老百姓钱财，被赞为“断案如神”。由于他爱民恤物，所以深得百姓爱戴，声名都传到了成都府，每以公事至成都，连儿童们都指着他说：“快来看，是新都刘侯耶”。

资兼文武。刘文徵在万历年间被外放为广西梧州知府，适逢其母病逝，于是回老家丁忧。守孝期满，被补授浙江绍兴知府，到任后一如之前治理新都的做法，秉承“笃诚敬，持惇大，列属同风”的施政之风，使得绍兴大治。不久以政绩升迁浙江按察司副使（正四品），分巡浙右三府。后刘文徵引疾乞身，径自归乡，遗留俸禄数百缗在官舍，将其全部捐给绍兴百姓。绍兴郡附近的龙山有一所祠堂，祭祀汉太守刘祖荣（刘宠）、宋知州范希文（范仲淹），百姓们心念刘文徵的功德，于是在其旁建了刘文徵的“生祠”，四时祭祀。

朝廷又迁刘文徵为四川布政使司右参政（从三品），守备松潘。当时松潘之地贫瘠，军队的粮食都仰仗川西州县提供，但粮饷经常延期，将士们常吃不饱饭，士气低落。加上川东羊峒生番，叛服无常，当地安全形势很严峻。刘文徵到任后，整饬军备，括茶税，买进青稞麦数千石作为军粮，又筹措铳炮等军火，转输不绝。在见识了刘文徵的治兵备战能力之后，羊峒附近的生番部落请降者六十余寨。至此，刘文徵又以军功升迁为四川按察使（臬台），并得到文臣“知兵”的美名。

清廉自守。吏部尚书胡汝政拟升任刘文徵为京卿，刘文徵听闻后说：“京朝巨贵近，廉访岂卑乎？君恩到处重，如余生无宦情何？”由于生性淡泊，且不想花费心思结交权贵，于是上书朝廷，挂印辞官。四川巡抚尽力挽留无果，便将此事上报给朝廷，称赞刘文徵“崇雅黜浮，素节一生无改，廉顽立懦，清风百世可师”。

从四川归乡后，刘文徵便隐居起来，朝廷派人前往慰问，却常找不到人。因为官之时，清廉自守，辞官之后，又无薪俸，久而久之，刘文徵的生活愈加穷困。即便如此，刘文徵依旧手不释卷，抽毫赋诗，兴致不竭。明熹宗继位，命令各地荐举在野贤臣，欲起复刘文徵为南京鸿胪卿，刘文徵却三疏力辞。由于刘文徵以“清望”闻名朝野，于是命加衔，允许其以太仆卿（九卿之一）致仕。

天启丙寅六月，刘文徵病逝。云南巡抚与巡按合辞请恤，疏云：“通籍四十年，辙迹之历几遍而橐恒垂；里居十馀载，蒲纁之征数临而卧不起。”又云：“家徒四壁，案拥一经。”可谓“清、慎、勤”伴随了刘文徵的一生。刘文徵逝后，王锡衮、傅宗龙、杨绳武等明廷重臣纷纷为其撰写墓志铭。由此观之，刘文徵的廉洁品行既为百姓所敬重，也为当时的朝廷官员所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