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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向阳,今年48岁,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山村。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种几亩薄田养活我们兄弟三人。
我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
小学毕业后,我就辍学了,跟着村里的长辈外出打工。
如今,我在省城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妻子贤惠,儿子也在大学读书,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在老家的父亲。
母亲在我30岁那年因病去世,父亲从那以后一个人守着我们在村里的老房子。
他是个倔强的人,怎么劝都不肯来城里住,说老家的泥土踏实,熟人多,住着舒坦。
我们兄弟几个轮流接他来城里住,但他每次最多待十天半个月,就念叨着要回老家。
我们也拗不过他,只能隔三差五回老家看看。
最近省城的工作忙,我已经两个多月没回过家了。想着过年快到了,我决定再抽一个周末回去看看父亲,顺便给他带点过年的东西。没想到,意外来的比我想象中更早……
父亲年轻时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人,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天黑了才收工。
他总是说,“人不勤快,日子就懒散。”可这些年我发现,他越来越喜欢坐着发呆,整个人也瘦了不少。
去年冬天,他脚底摔了一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走路开始有些不稳。
我们几个儿子商量着给他请了个保姆,可父亲死活不同意,说:“我又没瘫,花那冤枉钱干啥?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那天早上,我正在店里忙,突然接到了邻居刘叔的电话。他语气急促,说:“向阳,你爸晒的棉被在外头晾了三天都没收,我看他屋里灯也没开,人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手里的活顾不上了,交代了两句就匆匆往家赶。
路上,我一遍遍拨父亲的手机,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车开到村口时,我心里已经有些发慌。
眼前的冬日田野寂静无声,风刮得人脸生疼,我脚步匆匆地推开了家门。
屋里静得可怕,冷得像冰窖,只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我喊了几声“爸”,没人应。
我转身跑进他的屋子,看到父亲缩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我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我心头一紧。
“爸,你怎么了?”我急得声音都哑了,摇了摇他。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我半天,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冷,冷啊……”
我赶紧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村里的医生打电话。
医生来了,量了体温,说是低血糖加受冻,幸亏发现得早,不然真要出大事。
我连忙给父亲煮了碗热汤,他喝了几口,才缓过来一点。
医生走后,我坐在父亲床边,气得直掉眼泪:“爸,你要是真出点事,我怎么跟妈交代?你平时不是最爱唠叨吗,这几天咋连电话都不接?”
父亲闭着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机没电了,懒得充。”
我听了更急:“那棉被晒在外头,你咋不收?是不是摔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说:“这几天,天冷,头晕,懒得动,就想着躺一会儿,没想到睡过了头。”
那一刻,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父亲年轻时身体好,一年到头难得生病,如今却因为一场冬天的寒冷,差点没了命。是我这些年疏忽了,以为给他寄点钱、买点东西就算尽孝,却忘了他最需要的,是陪伴。
小时候,我们家境不好,母亲身体弱,父亲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
他早出晚归,干农活时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们兄弟三个。
记得有一年冬天,村里下了大雪,家里没柴烧,父亲冒着雪去山上背了一大捆柴回来,冻得全身发紫。
那一晚,他哆哆嗦嗦地坐在火炉旁,手脚都被冻出了血泡,却还笑着说:“这点冷算啥,只要你们能暖和,我这老骨头没事!”
可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铁人”了。岁月把他的背压弯,把他的精气神一点点抽走,他也开始有些糊涂,有些力不从心。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收拾了屋子,给父亲做了热腾腾的早饭。他吃得不多,嘴里却一直念叨着:“你别耽误了生意,这回多待几天就行,不用总想着回来。”
我点点头,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盘算,过了年,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他接到城里住。哪怕他暂时不愿意,我也得多回老家跑几趟,不能再这样心存侥幸地忽略他的健康。
临走前,我把阳台上那床晒了三天的棉被叠好,换上新的,放进了他的房间。父亲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忙前忙后,忽然开口:“向阳啊,你妈在的时候,总说你最懂事,知道心疼人。她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肯定高兴。”
这句话说得我鼻头一酸,强忍着才没哭出来。我知道,他是想念母亲了。他们这一辈人,虽然不善于表达感情,但对彼此的牵挂从未减少过。
回到省城后,我给父亲买了一部智能手环,能实时监测他的身体状况。他一开始嫌麻烦,我哄了半天,他才勉强戴上。后来我每隔几天都会查看一次手环上的数据,再打电话问问他的情况。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腊月。父亲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还特意打电话催我:“今年早点回来过年,别老等到除夕才回来,家里冷清,要热闹点才像回事。”
“好,我这周就回。”我答应着,心里却想着,等过年这几天,一定要好好陪陪他。
父母在,人生尚有归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看到棉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那情景让我永远难忘。
或许,陪伴才是最好的孝顺,而我也终于明白,有些爱不能等,有些事不能拖。
父亲的晚年需要我,而我,也愿意为他撑起一片温暖的天。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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