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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青岛日报
◆何敬君
迁徙的喜鹊
在我楼前西南侧的槐树上生活了五六年的那窝喜鹊搬家之后,它们拆迁老宅剩下的一束干枝条还别在原来的树杈上,像是留存的“老宅基”,眯成一只枯寂的眼睛,眺望着喜鹊飞去的方向。我也一样,虽然不相信喜鹊们会迁移得很远,却很长时间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只是日复一日地期待着它们回来。
终于有一天,我隐约听到有“嘎嘎喳喳”的叫声从北面传来,急忙跑到北窗边仔细观看。果然,在小区西北方向的一棵银杏树上,两只大喜鹊带领两只小喜鹊,飞上飞下,跳来跳去,在笑闹在欢嬉。就是它们!我原先的喜鹊老邻居一家,我认识它们,它们没有搬离小区,只是从楼前挪到了楼后,从槐树挪到了银杏树上。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的。可能就在喜鹊搬家的那段时间里,我为了能多享受一点白天的阳光,将自己的书屋从北向的陋室挪到了南向的蜗居,便不能抬头就看到它们的新居了。我自己也不是年轻时“走路看天不看地”的样子,而是逐渐学会了曲颈低首逡逡而行,即使在院子里散步,也不怎么关注头顶上空的物事了……大概是喜鹊们不忍心丢了我吧,也或者是天意吧,让我们今天重逢,重逢啦!还是原来的喜鹊,还是我的邻居,从楼前迁到楼后,只是鹊巢已不是原来的鹊巢,喜鹊将槐树上旧巢的大部分枝条拆了过来,再四处叼来些新的材料,在银杏树上建起了一个新家。见到它们,我脑子里就飘浮起某种和平吉祥的气韵。
我向来相信地球上的动物们是有灵性的、通天象地理的,感应力是超过人类的,要不怎么在地震海啸等强大自然灾害来临之前,会有动物浩浩荡荡地迁移搬家呢?农谚里说“燕子低飞蛇过道”是很快就要下雨的征兆,准得很啊。喜鹊这种与人类缘分不浅的留鸟,其悟性肯定不低,它们像是会看风水一般,在筑巢做窝之前,总要在几棵树之间及其附近地方翱飞盘旋很久,最终选定一棵它们中意的树上的一个枝杈。我念念不忘的这对喜鹊夫妻,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巡视了许多天,才选择了那棵我也认为很适宜的槐树作了居住点。后来搬家也一定有它们的缘由和道理,肯定也是一次慎重合理的选择,只是其中奥秘不是我能弄明白的罢了。所幸它们没有高飞远走,还在这院子里,这使我欣慰。可是这院子里还有不少槐树呀,而且有的也很高大茂盛,它们为什么不再选一棵槐树而偏偏选了一棵高矮跟原来那棵槐树差不多、而体量要小很多的银杏树呢?这让我心生丝丝伤感。
我偏爱槐树。自以为喜鹊窝搭在槐树上是一种理想的配置,因为我觉得被称作“家槐”的槐树是有故乡、有家的树木,自古以来人类就喜欢将它们栽植在房前屋后,而喜鹊作为被人类宠爱且赋予吉兆喜气的留鸟,如果选择在槐树上安居,是适宜完美的搭配。而银杏树呢,我总觉得那是一种没有故乡的树,尽管植物学家早已考证出源自远古时代的银杏树种是中国的特产,目前也仅在浙江天目山海拔500到1000米的地带有野生状态的树木,但其栽培的后代早已遍及全世界几乎所有的温带和亚热带地区,各地都有树龄数百年甚或千年的老树,不管在山岭道旁还是在都市公园和庭院,它们都一样旺盛地生长,以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色彩、同样的枝叶张狂着,取悦着喜欢它的人。
我偏爱槐树。槐树是一种低成本的经济树木,不挑剔落脚之地,不索取水肥养料,不苛求人工关照,不论瘦瘠还是肥沃的土地都能扎根抽枝、自我生长,三五年即成为做椽当檩打家具的实用木材。银杏被称为“没有石的化石”,生长期漫长,至少二十年以后才开始成实结果。我老家有一句俗话,“桃三杏四梨五年,傻汉立下白果园”,你栽植了一片银杏树,不仅自己当辈得不着利益,子孙后代想沾点儿光,都得数十年之后呢。
我偏爱槐树。总觉得槐树好像有话跟我说,就像老家村里身着蓝黑衣裤的邻居,喜欢跟我这个不算太张狂的晚辈拉呱。而我也愿意跟槐树聊天,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叙一些邻里百家的情,尽管它们大多时候是沉默的,它们的叶子不管青葱还是枯黄,都像是毛笔划出的顿号或省略号。银杏树却不是,银杏没有跟我这等人说话的欲望,只想让人们欣赏它的灿烂,夸赞它们的冶丽。美国著名园艺专栏作家南茜·罗斯·胡格在她图文并茂的著作《怎样观察一棵树》里以充满感情的言辞赞美银杏树,为“有着亚洲血统”的“这些树木的历史着迷”,并断言“每个人都希望这种原始树木生长在自家的庭院里”。我还是觉得银杏是一种浮躁甚或有些浅俗与媚态的树,长了一副高高大大的身躯,却只想着招招摇摇地往高处钻,往云上攀,只想着在他人镜头里多留下些自己的影像,而不愿回报栽培它的人们一点果实,不愿垂下枝叶铺开一片荫凉,直到多年之后的某个秋天从枝杈掉下几个落果,也便很快腐烂,散发出“可以跟狗屎、变质黄油、呕吐物和腐肉的气味相提并论——都是一些你不希望在门外或你的鞋子上出现的气味”(《怎样观察一棵树》)。
以上就当是我这个农民的后代对槐树的偏爱、对银杏树的偏见,不求谁的赞同,谁都可以因之耻笑我的浅蛮与狭陋,但这是我的一点情愫,要表达出来。至于喜鹊,是在槐树还是在银杏树上筑巢做窝,自有它们的缘由,一定是经过了自主考察和慎重选择。我作为邻居,只有而且必须尊重他们的意愿,没有权力干涉,也干涉不了,除非我坏到了去拆人家的房子,去驱赶人家。我也相信,假如有喜鹊认识上述文字,即使已经搬离槐树、到银杏树上幸福地生活着,也不会嘲讽我的,它们只会嘎嘎一笑,继续向我展翅摆羽致以善意。至于槐树,至于银杏,有故乡与否,只是我的臆想而已,它们怀以何种心愫,我哪里能够猜知?
喜鹊邻居哦,只要你们安好,我心里便有春光秋景的惬意!何况你们没有远去,你们的新宅与旧居还咫尺相对,正如我静心即闻你们的嬉闹声、抬头即见你们的“老宅基”一样,尽管曾经与你们合唱的乌鸫、麻雀、白头翁和偶尔光临的百灵鸟没有跟你们一起迁到银杏树上,但这已经足矣,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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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02-18 08:4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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