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被小鸟吵醒

本文转自：嘉兴日报

■张进喜

自从搬到金都小区来住，我最高兴的莫过于院子里有许多鸟儿。小区像个精致的公园，幢幢楼房掩映在绿色的林荫里。每天清晨，万籁俱寂，东方地平线刚泛起微微的亮光，窗前的几只鸟儿就“吱吱啾啾”地叫了起来，就像定时的闹钟。

走在小区的幽道上，斑鸠早早地在草地上觅食，胆大的会在小路上一跳一跳，搜寻着自己的早餐。斑鸠往往是成双成对，它们不像麻雀成群地又跳又叫，只是安静地觅食，路人走到它面前才伸展翅膀飞到樟树上去了。树丛里“咕咕—咕咕”的叫声，低沉地传来。斑鸠有点像鸽子，飞起来时尾翼会展露出一圈白色羽毛。

白头翁有着黄褐色的羽毛、尖尖的嘴巴和乌黑的眼睛，头上有一撮白色的绒毛，肚子上毛绒绒的，甚是可爱。白头翁喜欢在树上跳来跳去，不是一只，而是一对，相互追逐着，似乎在谈情说爱。白头翁是极聪明的鸟，以前岳母家老房子里有棵李子树，每到挂果时节，不知哪来的白头翁，成双成对在院子的李子树上飞上飞下，忙得不亦乐乎。

小区外面就是奔腾不息的大运河，运河边上铺有长长的栈道，河对岸就是新建的运河公园。江南的四月，走在幽深的绿道上，迎着东方的朝霞，大运河上吹来的暖暖春风拂过脸颊，幽幽的花香随风而来，深吸一口经过春雨洗涤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白鹭在运河上空忙碌起来，不停地贴着河面飞翔。它们边飞边盯着水面，一有动静就迅速俯冲下来，脚往水面一点，用力一抓，小鱼就成了它舌尖上的美味。飞累了，吃饱了，它就停在郁郁葱葱的运河岸边，在翠绿的树枝上，点点白色，别具一番江南的诗意。

灰鹭也在运河上飞翔，但比白鹭少多了，它停在岸边的柳树上，一般不大看得见，没有白鹭显眼。

黄莺是春时鸟，身子娇小，羽色鲜黄艳丽，非常漂亮，还叫得好听，像小女孩唱歌，清细、婉转、嘹亮。城里很少有黄莺，只在乡下的竹林、桑园里穿飞。黄莺好像不喜欢群居，似乎成双成对。我下乡的那几年里，只要听到黄莺在门前苦棟上欢叫，仿佛就是心灵的安慰。如今在运河公园的弯弯小道上漫步，不时会看到黄莺矫捷轻盈的身影从眼前掠过，伴随着阵阵清脆悦耳的叫声，让人心绪大好。

“十姐妹”则不一样，听听名字就知道了，就像十个姐妹一样，群来群往，在竹林里、树林中钻进钻出，叽叽喳喳，像吵架一样。“十姐妹”体形更小，但极精灵，人一靠近，早就飞进林子里去了。运河公园的小河边种有水杉、池杉和杨柳，还有再力花、美人蕉，“十姐妹”喜欢在这里歇息，叽叽喳喳吵得厉害，你却看不到它的身影。

嘉兴人把人长得高叫“长脚”。其实，真正脚长的应属鸬鹚，我们叫它长脚鸬鹚。长脚鸬鹚很有趣，往往独个在秧田里踱来踱去，极轻悠，它在找泥鳅。秧田里泥鳅极多，头一伸，随便一口，笃悠悠。

喜鹊总是受人欢迎的。老人常说，喜鹊是吉祥鸟，谁听到它的叫声，谁就有好事降临。我在运河边走，喜鹊也在忙碌着，梳理着它黑白相间的羽毛，摆动着它中间宽末端尖的尾巴，站在银杏的树梢上，看到人们走过，不时地发出喳喳、喳喳的叫声，清脆、悦耳、婉转，讨人喜欢。运河绿道高高的银杏树上，有好几个用枝条搭成的喜鹊窝。

喜鹊在叫的时候，乌鸦也跟着瞎起哄，呱呱呱地乱喊一通。

不知什么时候起，水城的鸟多了起来，我觉得正是因为树木多了，林子大了，环境好了。你看环城河、古运河两岸，绿树成荫，一碧数里；再看南湖之滨、姚家荡四周，还有城东的湘家荡、城西的秀湖，无不草丰林茂，苍翠一片。我总觉得，嘉兴人心地善良，不会去贪嘴，也不会在林子里布网，更不会偷猎这些飞翔的精灵。

我时常在想，万里无云的晴空，鸟在蓝天翱翔；奔腾不息的江河，鱼在水中游弋；蜿蜒不绝的绿道，人在林间漫步。其实，人类和动物、植物一样，同样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春风的抚慰、雨露的滋润，这才是大自然最原始、最纯真的本色。

春天，不仅属于我们人类，也属于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