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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在公交车站直到天明》,流浪的女主在餐馆的后厨垃圾中寻找食物
提到一个流浪者死在冬夜,你会想到什么?
两年前疫情肆虐时,一位流浪女性的尸体在日本涩谷街头的公交车站被发现,死于他人袭击。
人们想象中,这位女性大约也是那种天天躺在街边、懒惰混乱的边缘人,并不在意。
可媒体走访报道后,大家惊讶地得知:
她遭遇袭击去世之前,每一天都在尽可能地努力工作或寻找工作,想要赚到活下去的薪水,意外地让无数人感同身受。
图源NHK纪录片《事件之泪》,字幕翻译出自UP主@ 艾艾_あずさ
两年后,她的经历被改编为电影《在公交车站直到天明》。
前不久被选入2022年的《电影旬报》十佳电影名单,这个奖项相当于日本的小奥斯卡。
虽然《电影旬报》榜单非常权威,但其实之前不少日本年轻人吐槽认为,这家百年杂志评选出的电影口味太老套,不够商业化。
比如2016年票房与口碑均大爆的动画电影《你的名字》,就没出现在当年的旬报十佳里。
可今年的名单出来后,很多人或许会感谢它的“老套”。
因为它从大量商业片中捞出了这部“沧海遗珠”,能让更多人看到她的故事。
许多人走上街头,为这位流浪女性发起名为“她就是我”的游行:
“凭什么我们这些足够努力、拼命生活的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中依旧可能是无家可归的下场?”
01
她哪一步都没有走错
却依旧陷入窘迫
大部分人刻板印象中的流浪汉,应该都是邋遢落魄的形象。
头发打绺、皮肤发臭、灰头土脸,普通人遇到了可能会绕道而行,因为担心对方精神失常。
同时,我们往往默认一个人在现代社会沦落到流浪的地步,一定是走错了什么人生路、遭受过重大打击:
生意失败倾家荡产、生活变故精神受刺激、遭遇病痛丧失工作能力……
但以上这些,在遇害的流浪女性大林小姐身上,都没有出现。
图源《在公交车站直到天明》
被发现时,64岁的大林小姐衣着干净整洁。
要不是身边拖着的旅行箱,与蜷缩在公交车站座椅过夜的窘迫处境,没人会想到她是流浪者。
她赖以过夜的那个座椅,宽度仅有约20厘米,中间还被打上了隔断,只能勉强坐着。
附近居民说,大约只有等到夜里12点后、公交车停运后,等到车站完全没有人的时候,她才会悄悄来这休息、坐到黎明。
图源纪录片《事件之泪》,大林小姐休息的车站
意外离世时,大林小姐的口袋里只有8日元、过期作废的驾照、早已停用的手机,以及一张写着亲人地址的纸片。
警方依照地址联系上了她的弟弟,那时他才知道,失联了四年的姐姐原来一直在流浪,且在冬夜里意外死于公交车站。
凶手是住在车站附近的一位男子,他觉得在车站休息的大林小姐看起来“很碍事”、“想给她点教训让她走”。
用装了矿泉水与石头的塑料袋,击打了她的头部。
电视台试图找寻大林小姐沦落到流浪的原因,采访了认识她的人。
结果发现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是温和、亲善、努力、上进。
大林小姐的弟弟,展示了姐姐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中的大林有着生机勃勃的笑容,她毕业后原本在老家做着剧团演员和婚礼主持的工作,喜欢与人打交道。
后来为了实现演员、声优的梦想,奔赴东京打拼事业,但似乎并不顺利。
每一年,大林小姐都会给老家的弟弟与母亲寄信,用的是图案精美、一看就特意挑选过的贺卡。
还经常在文字旁边画上可爱的图案,祝他们身体健康、一切都好。
27岁时,大林小姐结了婚,但在一年后因受到家暴离婚。
她试着找了一个电脑相关的公司工作,离开了演艺事业,但因为跟不上工作要求,30多岁从公司辞职。
这之后,大林小姐或许还尝试了其他工作,又或是通过打短工、日结工赚生活费,弟弟说似乎是每几年就换一份工作,但如今已无人知晓细节。
她最后一份相对长久的工作,是超市的试吃推销员。
日薪约8000日元,但并不稳定,经常被取消工作。
与她在超市共事约十年的同事说,大林每次一拿到工资,就会去付房租、燃气费、电费,剩下的工钱就拿去便利店买吃的。
同事对她的印象很好,说她会招呼小朋友来试吃,小朋友离开时说“谢谢婆婆”,大林会温柔地挥手回应。
房东对她的印象也不错,说自己曾经用缝纫机做了一个包送给大林,她开心地说自己要把它当传家之宝。
大林小姐做超市推销员后期,年龄已经超过了60岁,每天却需要站着工作七八个小时。
尽管如此,赚到的工资也仅仅是满足温饱而已。
她的生活就像一根不知何时会断裂的枯木枝,勉强保持着平衡,然而收入会随着衰老而减少。
直到有一天,木枝彻底断裂,大林小姐的资金不足以支付房租。
大林小姐在年轻时尽力奋斗过,在中年时辗转于公司之间坚持着,直到老年依旧劳碌着。
她似乎没有做出过任何一个世人眼中“错误的选择”,而让日本网友们悲凉愤怒、产生共情的也正是这一点——
一个平凡而努力的人,难道应该得到无家可归的命运吗?
02
隐藏的“大林小姐”们
大林小姐被发现意外死亡后,她的亲人、曾经的房东、以及许多关心案件进展的人,都产生过一个疑惑:
她为什么不求助。
为什么不去申请生活保障(类似低保)?为什么没有人救助她?
她为何不干脆回到老家养老?又为何不向亲人或路人求助?
有的问题能在纪录片中找到答案,从事流浪者救助的社区工作人员推测,大林没有申请生活保障或许是因为提交申请后,工作人员必须要联系家属。
许多流浪者因此拒绝了救助,他们害怕自己的窘迫被家人发现。
大林的口袋中一直放着弟弟的地址,但自从付不起房租、流落在街头过夜后,她再没有联系家人。
同时,流浪女性往往更警觉、远离人群,也更难被发现并救助,因为她们经常处于被很多陌生人搭话的恐慌情绪里。
另一部纪录片中,因幼年被查出发育障碍、被父母扔出家门的一位流浪女性就表示,生活中会为她提供帮助的都是些可疑的人。
他们认为自己是个绝望的穷女孩,很容易进行性交易。
不过相比于争论大林小姐该不该求助,在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发声后,人们的焦点逐渐转向了另一个根源问题:
到底有多少隐藏的大林小姐?
有多少人,努力地在大城市中奔波却只能得到随时可能崩溃的、玻璃般的生活?
答案当然是,无数。
许多东京市民自主地发起了“她就是我”游行。
大林小姐生活平衡被彻底打破的直接导火索是疫情,超市关门,而最容易打工的餐馆、便利店、商场也相继停业。
日本不少公司考虑裁员,或辞退非正式员工。
收入减少,但东京的高地价、高物价决定了人们的生活开销很难降下来。
许多人感受到无家可归的威胁,一旦因疫情一两个月没收入,房租与物价很快会消耗掉自己的储蓄。
更让人泛起恐惧的,是生活一旦崩溃后的无力回天。
纪录片中,她的同事回忆刚搬出公寓时,大林小姐还坚持化妆、维持着端庄与体面。
但再过了一段时间,她就不再化妆了,夏天时脸上被晒的很厉害。
同事认为大林小姐在刚开始流浪时,或许还抱有忍一忍、马上就会好的希望,但却最终翻身失败。
因为像大林小姐这种缺少工作资历与高学历的弱势群体,在市面上往往只能找到非正式雇用、也就是临时工的工作。
日本许多社会学家将非正式化雇佣的扩大化,视为日本自平成时代开始的现代贫困的主要原因。
因为临时工的薪水极低、保障极少,但对公司而言却是降低成本的最佳方案。
纪录片《为什么年轻的贫困女性越来越多》中,跟拍了数个深夜拖着行李箱寻求落脚点的女性。
在一个可以住宿的网吧中,发现了三位已经在此寄居了两年多的母女。
每人蜗居在只有约两平米的小隔间里,个人物品全部挂在墙上。
母亲41岁,十年前离婚后开始独自抚养两个女儿,遭遇失业后,她们不得不搬进了网吧。
想着过渡一段时间就出去租房子,但租房前期押一付三之类的高额成本让她们迟迟无法行动。
大女儿19岁,她决定从高中退学在便利店打工,因为母亲一个人的临时工工资不足以养活三人。
她一个月赚约15万日元,再加上母亲那边给的几万日元勉强能支撑开销,因为她还承担了14岁妹妹的吃用。
因为缺钱,妹妹已经有半年没去上学。姐妹俩每天只吃一顿,分食从便利店买回的面包或便当。
相比于大林小姐,这家母女的生活多了脚下两平米的落脚地。
但她们的生活同样经不起任何风波,存不下像样的存款,且不说疫情这样的大冲击,仅仅是半个月、一个月的无工作,都有可能让她们走向无家可归的结局。
这家住宿网吧内,有70%的长期住户是女性。
或许与日本的“同工不同酬”现象相关,女性的工资普遍只有男性的八成。
03
贫穷是一道厚障壁
大林小姐的意外死亡,就像是在日本社会的躯壳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里,照见了许多令生活在都市的普通平民、悲凉愤怒而绝望的现实。
有人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十年前日本曾经拥有的高速发展,大批年轻人来到东京圈寻梦,建造起这千万人口的大都市。
可当他们老去,这个曾经的梦之都却提供不了最基本的安身之所。
有人在她身上看到了许多日本人已然回不去的老家,城市化的吸血早已将不少乡村掏空。
不少网友猜测,大林小姐不敢回家或许也是怕加重弟弟与高龄母亲的负担。
同时日本高额的继承税让不少人无法继承祖宅,彻底失去了回家的退路。
一旦在大城市流离失所,很容易陷入恶性的死循环。
前面提及的那位被父母赶出家门的流浪女孩,她因为没有常住地,只能打一些要求低的零工,正规公司更倾向于招聘生活稳定的员工。
同时,流离失所、每晚不知在哪里过夜的生活,也使她很难得到一些政府发放的福利,比如以家庭、户为单位发放的救济金。
因此也有人在大林小姐身上看到的,是日本救助体系、社会福利体系的脆弱与不完善。
看到了公共设施对流浪群体的不包容,他们大部分时候无路可去。
以上种种,最终其实都指向了日本正在面临的一个终极问题:
“贫富差距,正在变成阶级差异。”
贫困,正在变成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壁垒
书籍《东京贫困女子》中提及一个观点,三个“疏远”是令人陷入真正贫困的原因。
分别是与家人疏远、地域内疏远、与制度疏远。
即一种在低收入的贫困生活中无法从家人、朋友和制度的任何一方获得帮助的状态。
但令许多日本底层民众忧心的是,这三个疏远正在强制性地降临在他们身上。
与家人疏远未必是因为什么断绝关系,而是因为父辈们也难以提供经济支持
《为什么年轻的贫困女性越来越多》中有一个还在上学、趁着假期到东京打工,攒大学学费的女孩。
老家爱媛县的最低时薪是666日元,东京是869日元,女孩为了省钱也每天只吃一餐。
她的母亲非常心疼打工的女儿,但自己却无力支撑女儿学费。
尽管每天打两份工、收入依旧非常微薄,她甚至交不起自己养老金的保金,很担心老了还给女儿添负担。
大城市生活中缺失的邻里互助,是地域的疏远。
一旦流离失所就难以重回正轨的制度缺陷,是制度的疏远。
为大林小姐走上街头的人们,质问的不只是一位流浪女性的悲剧,质问的是缺失的、不够完善的社会兜底制度。
他们心中的惴惴不安,不只来自大林小姐的遭遇,而来源于每一个害怕自己难以安身立命的时刻。
于是他们举起了纸板,上面写下一句话:
“给所有人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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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不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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