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忆养兔

本文转自：湄洲日报

□魏青锋

兔年将至，我不由想起小时候养兔子的经历。

20世纪80年代初，随着纺织行业的兴起，兔毛逐渐成了紧俏商品，乡下饲养兔子的人多了起来。姥姥家先开始养兔子，兔子繁殖快，不到一年，就有了几十只兔子。后来，姥姥送了我们家一组双层铁笼子和4只可爱的小兔子。

从此，我和姐姐有了新任务。每天放学后，我们就挎起篮子，拿着镰刀，去村子周边的荒地里割草、捡菜叶、扯红薯蔓。村里养兔养猪的人家多，有时割满一篮子青草要跑很远，经常回到家天都黑了。可看着兔子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们带回来的晚餐，清脆的咀嚼声像动听的音乐，劳累顿时烟消云散。

除了割青草，我们还要打扫兔笼，有时还要用水冲洗，拿刷子把铁丝缝隙都刷干净。姥姥说，只有保持兔舍通风、整洁、卫生，兔子才能免生疾病，才有利于生长和繁育。

一天傍晚，母亲对父亲说：“那只兔子今天不断扒拉肚子上的毛，恐怕要下崽了，你最好给它换个地方。”父亲就找来一个大纸箱，底部铺一层旧棉絮，把那只肚子圆圆的兔子抓出来，放进纸箱里。我端只小凳子坐在纸箱旁，可等到哈欠连连，还是没有动静，只好在母亲的催促下睡觉了。次日早上，我还没起床，就听到姐姐的惊叫声：“快看呀，生了5只兔宝宝！”我一骨碌爬起来，蹿到纸箱旁。果然，一夜之间，纸箱里多了5只拇指大的小兔子，光秃秃、粉嘟嘟的，眼睛还没睁开，耳朵上布满红血丝，短尾巴像粘贴在屁股上，特别可爱。

开始剪兔毛了，母亲专门请了姥姥来帮忙。只见姥姥麻利地从兔笼里抓出一只兔子，另一只手在兔子背上抚摸了几下，胡乱蹬腿的兔子立马乖乖地趴在地上。姥姥拿起剪刀，像一位手艺高超的理发师，先在背脊处剪开兔毛，随后一层一层往下剪，背上剪完了，再剪腹部的毛。姥姥一边剪一边给妈妈讲解要领。

最难的是剪兔子耳朵、四肢和尾巴上的毛。兔子仰躺在地上，姥姥剪得特别小心，我和姐姐紧张极了，生怕姥姥不小心剪到了兔子的皮肉。兔子似乎也很害怕，一直抖个不停。终于，姥姥把兔子的毛剪完了，兔子身上有些地方露出粉红色的肌肤，有些地方又是一道道短毛，看起来楚楚可怜。

有了姥姥的示范，母亲也抓了只兔子像模像样地剪起来。可因为不熟练，兔子又不断挣扎，肚子上被母亲剪开了一道伤口。母亲尖叫一声，抓兔子的手松开了，兔子一骨碌翻起身，四处乱窜起来。最后，还是我爬到卧室的床底下，才逮住了受伤的兔子。姥姥掏出一支药膏，给兔子的伤口涂抹上，说：“这是防感染的药膏，两三天后伤口就结痂了。”

有几年，兔毛的价格连年看涨。记得第一次卖了兔毛，父亲就给刚上初中的姐姐买回一辆“飞鸽”自行车，姐姐高兴地蹦了起来。有了积蓄后，父亲联合几个亲戚，在镇街上成立兔毛收购站，我家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