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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嘉兴日报
一个个亡灵的名字被刻在了石碑上,而一段最朴实、最真切的民族悲愤之情,永远铭刻在了父亲的心灵深处。
■刘培良
父亲是一个石匠。
家乡盐官地处江南水乡,一片平原,连个小山丘都没有。在一个不出产石头的地方,从事着一个以石头为生的石匠职业,无疑更多了几分艰难和辛劳。父亲拿起榔头、铁凿,做学徒,其叮当叮当的敲打声,正应和着抗战胜利的爆竹声。
抗战期间,整个民族付出了多少代价!当时父亲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从自己的经历中有了真切体会与深刻理解——父亲学石匠第一天开始做的事竟然是凿墓碑。
抗战一胜利,颠沛流离、亡命天涯的人陆续回到故乡。他们要为客死他乡的亡灵招魂、造墓,更要为那些民族英雄,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抗日志士入土、建碑。“立石于其墓之门,以旌其所为”。父亲没什么文化,根本没读过张溥的《五人墓碑记》等文字,但年轻的血,也是火热的、澎湃的,“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
在一座紧挨一座的新墓旁,父亲一凿一凿,刻着一块又一块墓碑,此时是1945年初冬时分。
天蒙蒙亮,浓雾笼罩着整个大地,父亲戴起草帽,急匆匆地出家门。
在坟场,父亲和几个师兄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初冬的雾气夹着微微的寒意,一阵紧一阵地袭来。随着一榔头一榔头挥舞,父亲的额头慢慢沁出点点水珠——不知是雾气凝结,还是汗珠流淌。父亲脱下草帽,嘘一口气,顺势朝东方张望一番。东方虽有一抹红晕,但整个天空仍阴霾一片,加之坟场凄凉阴森的气氛,父亲的心头不由得一阵抽搐。随之,鼻子一酸,眼眶中有了浓浓的湿意。但父亲很快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明白,自己是在学“生意”,学吃饭立身的本领,所以不能有多愁善感的情绪发泄。
手掌的血泡又被磨破。殷红的血渍,沿着铁凿子,一点一滴地淋落在墓碑上。父亲赶紧从衣袋里取出一块小布条,麻利地捆扎一下——这是奶奶每晚给父亲撕好的布条,以作包扎伤口之用。
破了扎。扎了破。
父亲的手掌和手指终于磨成了像石头一样粗糙、石头一样坚硬:满手是茧花。父亲的手艺也长进不少。
太阳东升西落,日复一日。冬去又春来。父亲也记不清已经完成了多少块墓碑。 1946年的清明节,随父亲弓着的腰伸直一下,喝口茶的间隙,来临了。
清明节有上坟的习俗。
那天,在宁袁塘河边一块高地上,一大早就有人来上坟了。父亲忙着干活,也没多加注意。待到中午,准备回家吃饭时,父亲放下手中的榔头,一站起身,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座新坟紧挨着一座新坟。上坟的人拥挤着,密密麻麻的一片:有白发的,或黑发的;有哭泣的,也有呼叫的;有三三两两的,或独自一人的……
一股热气从父亲胸口直冲脑门,眼前金星乱闪。
“血债啊,那么多人的性命没了!”
时隔多年,只要一提起那年清明,父亲便会老泪纵横,紧握的拳头重重地捶打着桌子:“我们一个村子就死了那么多人。想想,当时整个国家不知有多少人死于这场战争。这千刀万剐的日本侵略者!”
一个石匠的基本功竟以大半年凿刻石碑而掌握技术要领!这切肤之痛,怎能忘怀?一个个亡灵的名字被刻在了石碑上,而一段最朴实、最真切的民族悲愤之情,永远铭刻在了父亲的心灵深处。
(作者系文史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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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4-12 08:4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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