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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天津日报
青春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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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之路雨潇潇(图)
刘子轩 题图 张宇尘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彪哥。他精瘦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一件黑色夹克和一张平凡至没入人群而不显的脸庞,唯一不变的是他眼神里的朝气,是那股绝不会出现在年过半百者身上的朝气。
现在,他站在讲台前:地理课本是从不携带的,声音是一如既往洪亮的,身前学生们眼眸里盈满的欢喜之色,也是从未改变的。良久,一声嘹亮高亢的长啸,伴着学生兴奋的尖叫自讲台后传出,站在教室门口的我顷刻间被这种真实而原始的声音包围,只觉自己一阵放松,飘然之感顿生……
这便是呼麦,是蒙古高原的先民,在狩猎和游牧中见到江河分流、瀑布飞泻、山鸣谷应,面对如此动人心魄之声,遂虔诚模仿作此乐律,流传至今。诚然,我初听呼麦时,只觉此“天然之音”刺耳无比,不似莺莺婉转黄梅唱曲,不像汉宫秋月下悠扬琴声,这种未经雕饰的啸声,似乎很难与美相联系。
后来再听便是认识彪哥之后了。这汉子身上有一种不似传统师者的潇洒不羁,他的课堂上包罗万千、精彩纷呈。在彪哥讲至内蒙古高原时,我听到了他的呼麦,哪怕相较于专业唱者也毫不逊色。细问之下,方才知晓,彪哥以前是乐队鼓手出身,常年跟随乐队巡演于市区和牧区之间。
他的呼麦是在演出间隙,同一老牧民学到的发声方法。彪哥说,当时久伴音乐的他,听到这位牧民于圹埌高原之上的一声长啸,那种直击心灵的震撼仿佛迎上了草原上呼啸而过的狂风,他感受到了长生天(蒙古民族的最高天神)降临的神圣和庄严,身体注入了力量,心里变得充实而辽阔。彪哥认为,呼麦中蕴含着的便是这样一种力量。但这对当时的我而言,却是丝毫无法领会到的。
一次放学后碰巧遇上彪哥,我站在他身侧大声叫他,可彪哥却似半点未曾听到一般径直离开。后来,我听班主任解释才明白,原来彪哥是因为左耳半失聪的原因,才不得不离开他心爱的乐队。我痛心于彪哥音乐梦的幻灭,可他自己却靠着自学地理找到了新的信念,而在乐队时学的呼麦则伴着他一同教书育人。终于,这声长啸宛如一阵高原呼啸而过的“风”,它终于来到这里,来到我的面前。
彪哥说,他自己亲身感受到呼麦声音中的力量,是在刚从教时的夜晚:那时在教师行业初出茅庐的彪哥,被分配到牧区的一所中学代课,这学校当时还建在草原上,一到夜晚便是狼嚎阵阵,不绝于耳,甚至有野狼闯入学校的凶祸,彪哥便常紧握柴刀守在校门口。彪哥告诉我,当时几个老师值守时,其实都很害怕,他们自己耳畔除了狼嚎便是死寂,似乎都能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看到那绿幽幽的兽瞳,而他只得紧攥那把半锈的柴刀壮胆。他说,那些年夜夜的值守磨砺了他的意志,驻守荒原的夜晚,让他似乎也看到了远古时期同这方天地争斗的先民。站在这里,发出宛如朔风咆哮和牧马悲鸣的低音“卡基拉”,抑或是风卷过攀岩峭壁呼啸声的中音“呼麦”,还有那模仿鸟鸣以及夏天拂过草原的轻风的尖锐高音“西奇”……这一声声长啸千年间于草原上飘扬,这种力量的厚重感,使他切实领略到了在这烟火纷杂的茫茫人世中藏着的神谕。彪哥说,他后来不再害怕深夜值守便源于这股力量。
从彪哥的经历中,我感受到了呼麦“天然之音”的另一面,未经雕琢的背后是在长生天注视下,人与自然抗争的史诗。这样纯粹、自由、昂扬中带着惨烈的长啸直击心灵的力量也源于此。后来我再听呼麦时,脑海中总是浮现彪哥独身屹立荒原的景象,曾经听来刺耳的啸声变得格外苍劲有力……
教室里的啸声在热烈的掌声中戛然而止,班主任也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李老师下周就要离开学校了。”班主任叹息一声,望着我继续道,“你知道的,他失聪好像严重了,加上岁数也大了,可能要提前退休了。”我们都沉默了。
自那天起,我便再没有见过彪哥,甚至再未有他的消息。我遗憾他从教生涯如同乐队经历那般结束得仓促,但心里已无痛心之感。我明白尽管彪哥的人生总是坎坷,可他定能开辟人生新的航标。他就像一阵风掠过人生坎坷,这阵风里的“长啸”高如登苍穹之巅,低如下瀚海之底,宽如于大地之边……长风过,山峦如平川。
从那以后,呼麦于我有了新的意义。
(作者系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传媒学院汉语言文学系21级本科生 推荐老师: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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