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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是一个老实又温顺的人,被称为上门女婿。在我们家,我姥姥和我母亲掌管大权,而我父亲则默默地承担着家庭的责任。
我母亲和我父亲是大学同学,我一直认为他们之间有深厚的感情。然而,事实上,我父亲一直在忍让和迁就我母亲的霸道,忍受着我姥姥的挑剔和苛刻。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当初是因为我母亲耍了一些手段,才让我父亲有了这段婚姻。我母亲选择了我父亲,是因为我爷爷奶奶家里有三个儿子,而且家境并不富裕。
我姥姥姥爷有四个女儿但没有儿子,因此他们在村里备受白眼。他们早就意识到没有儿子注定了家族的延续问题,因此早早就打算留下一个女儿来嫁入门,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留下来的女儿必须孝顺,也必须能够管得住那个女婿,有能力管理家务。”
姥姥姥爷仔细观察了四个女儿,发现大女儿性情过于柔弱,无法承担家务,三女儿则过于自私,缺乏孝顺之心。剩下的老二和老四在各方面都相对合适,但姥姥姥爷更倾向于老四。由于老二性格稍显强硬,他们最终选择了老四。
我的母亲是姥姥家的老二。高考那年,我的小姨意外怀孕,由于小姨的男友家庭条件不错,姥姥姥爷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现实。几个月后,我的母亲考上了大专,成为了留家女的不二人选。
在我母亲上大专的三年里,她选择了我父亲,一个老实可靠的人。毕业时,我母亲带着他回了姥姥家,姥姥姥爷要求我父亲入赘。在爱情的蛊惑下,我父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姥姥姥爷的安排下,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婚了。双方家长见面时,姥姥姥爷给了父母五万的彩礼,并承诺给我父母在县城买一套婚房。同时,姥姥姥爷还安排了我父亲在县政府招待所的工作。
我出生后,由于姥姥带着孩子,我们全家搬回了姥姥家。幸运的是,县城离我们的老家并不远,所以父母骑自行车上下班并不困难。
自从我有了理解能力,我就逐渐发现了父亲受气的窘境。并非因为我和弟弟不跟着他姓,而是因为我姥姥姥爷对他的态度。
起初,母亲还算好,但在我姥爷去世后,母亲成了家中的主事者,便完全不再隐藏自己的锋芒。她与我姥姥一样对待父亲,不把他放在眼里,时常指挥他、责备他,毫不顾忌他的面子。
我毕业后的那年春节回家,正巧在路口碰到父亲去买菜,他见到我很高兴:“满满,你回来了?爸爸去买菜,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来做。”
“爸爸,我想吃车厘子,还有胖福家的酱肉。”
“好的,回去等着,爸爸给你买回来。”说完,父亲兴高采烈地走了。
回到家门口,屋里一片热闹,三个姨姐都在,家里人都来了。我姥姥坐在中间,母亲则像太监一样侍候在旁。
每个月,姨姐们都会来看望姥姥,然后在我们家吃饭。当然,都是父亲下厨伺候,而母亲则和她们一起聊天、喝茶。这种场景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
父亲回来后立即忙碌起来,母亲趁机来到厨房看进度。见父亲买菜回来晚了,母亲便责备他:“你为什么不快点?买菜花了这么长时间,一大家子都等着吃饭呢。”
“因为满满想吃胖福家的酱肉,那里排队的人太多,所以我才回来晚了。”
这时,小姨走进厨房,说:“我们满满就是高档货,上的大学是985,工作在首都,吃水果也得吃最贵的车厘子。”说完,她就拿了一把车厘子,连洗都没洗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两个。
我想说话,但父亲用眼神示意我别开口,母亲则命令父亲:“赶紧洗一大盘过来,大家都等着吃呢。”
母亲走后,父亲偷偷对我说:“你去卧室等着,等一会儿我洗好了送过去给你。”
“爸爸,我去厨房帮你吧。”我说。
“不用,你歇着吧,爸爸不累。等会儿吃完了,你去陪姥姥和姨姐们聊聊天,省得她们说你。”父亲笑着说。
父亲一个人忙碌了很久,做了一桌子菜饭。我姥姥和亲戚们吃饭聊天,电视声音很大,场面一片混乱。
吃饭时,父亲在围裙上擦手,准备上桌,却接二连三地被打断:筷子还差一双,孙子不喝可乐要换雪碧,拿纸巾来,酒是38度的要换成56度的……父亲左跑右跑,不停地往厨房跑。
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们自己没手没脚吗?不会自己去拿吗?”母亲的眼神变得凌厉,姥姥拍了拍桌子,姨父说我白读书了,没有礼貌,连尊长都不懂得尊重。
我气愤地没有吃饭,退回卧室。我知道他们背后会议论我,但我选择不听,心情也就不受影响,顺其自然吧。
我熟睡中,天色渐黑时,爸爸轻推门进来,唤醒我去吃晚饭。
“我刚刚做好了饭,还没吃呢。爸爸陪你一起吃,我偷偷留了你最爱吃的酱肉。”
我觉得肚子饿了,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等待爸爸端上饭菜。
但爸爸却找不到他藏起来的酱牛肉和鸡爪了。连他收起来的车厘子也不见了。
妈妈走进来问爸爸:“你在找什么?”
“我给我们女儿留的食物呢。”
“大女婿特别喜欢胖福家的酱肉,都给他带走了。”
“车厘子呢?我特意留给女儿的。”
“二姐家的小孙子还没吃够,我妈说了,都给他带走了。”
爸爸闷声哼了一声,咬紧了嘴唇,半晌才说:“这些都是我买给我们女儿的,我留着给她吃的。”
妈妈说:“她都20多岁了,还和孩子争食,好意思吗?家里有这么多剩菜剩饭,苹果橘子也有,哪个不能吃?”
我强忍泪水说:“爸爸,没关系,我们吃炒饭也行。我最喜欢你做的蛋炒饭。”
爸爸默默地打开煤气,开始给我做炒饭。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点想哭。
腊月二十六,三姨家的小儿子订婚,姥姥说让爸爸去给做饭,全家都过去了。
爸爸这么多年练就了一手好厨艺,这几家有什么事都让他去做饭。妈妈说,这样的手艺不用就是浪费,自家有人会做饭还花钱请厨师,简直是白费钱。
那一天,我爸早早地就开始备料,忙碌了一整天。第二天清晨四点,他就起来继续忙活,直到中午,五桌酒席才准备好,满满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
在就餐时,女方的一个亲戚感慨地说:“你们家请的厨子真是一流啊!等到我们家有了什么喜事,也要请他来做饭。当然,我们那边可不允许厨子和主人一起就餐。”
我三姨三姨父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妈和姥姥也保持沉默,没有人介绍我爸的身份。
我看出我爸感到很尴尬,他想站起来介绍自己和主人的关系,但我妈的目光让他乖乖地坐了下来。
看着我爸尴尬的样子,我心里很难过。晚上回到家,我感到很烦躁,无法入睡。等到妈妈和姥姥都休息了,我把我爸叫出来,我们两个在厨房里坐下来喝茶聊天。
“为了你们姐弟俩能顺利成长,没什么,爸爸能忍。”我爸听完我的抱怨,试图安慰我。
我爸已经老了,头发已经斑白,背也不再挺拔,开始有些佝偻。我感到很心酸,也突然明白有些事情不能等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爸,我在北京有了一个新的工作选择,是一家金融公司。我想离开研究所,但我还在犹豫,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对这个不太懂,帮不了你。我不行。”我爸有些无助地说。
“你的眼光最准,一定要帮帮我。”我拉着他的手,像个小女孩一样请求他。他看着我,眼中透露出一丝光芒。
我赶紧上网订了最快的火车票,然后带着我爸连夜离开了家。
其实我是编了个谎,我自己可以做出决定。我只是找了个借口,想带我爸出去旅行,也惩罚一下妈妈。再过三天就是新年了,我的姨姑们又会来家里,带着一大家子,住上三天三夜。我爸又得伺候那帮大人小孩,累得像个孙子一样。
我带着我爸离开,他成了我免费的长工和保姆,我想让我妈体会一下没有我爸在家是什么感觉,也让她明白我爸对家庭的重要性。
如果我妈再任性,敢因此提出离婚,我就会把我爸带走。我现在有能力照顾他,给他养老。
上了火车,我给我妈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带走了她的丈夫,我们去看天安门升旗,爬长城了,过完年再回来。然后我和我爸都把手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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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3-18 11:4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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