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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说宝冢是“女性友好天堂”了
前阵子,天海祐希年轻时曾待过的宝冢歌剧团(以下简称“宝冢”),因为一名女演员——有爱纪伊——自杀的消息,引起不小轰动。
天海祐希曾是宝冢的“尖子生”,对于不熟悉日本的亚洲女孩来说,大多是通过她才认识了这家歌剧团。
在这数月里,有爱纪伊的家属陆续翻出了照片、证据,指控是宝冢内部不合理的过劳、欺压,才使她最终选择了离去。
宝冢高层代表虽然在发布会上致歉,承认了连轴转的工作量不合理,却并未对内部女性的生存问题做出改变和认同。只是据Kyodo News的报道称,在外部压力下,知情人透露他们可能会在年底前成立一个专家小组,来改善自家文化。
新闻报道截图。
讨论一直延续至今,有人说,有爱纪伊只是宝冢塑造的悲伤缩影之一。毕竟,这几年有关宝冢的负面新闻,实在太多了。
先有霸凌风波频发,而后又有媒体称有女演员退团后“下海自毁”拍十八禁影片,以至于天海祐希的影迷们,都不得不开始重新揣摩:20年前女王在登上歌剧团首席之位后,为什么仅仅两年就选择了退出?
当年天海祐希以28岁这一“尴尬”的大龄年纪转战演艺圈,退团时的场面相当轰动。
曾经,少有人会怀疑是宝冢自身出了问题。毕竟,它自带的“女性力量”,是出了名的。
20世纪初,还是由保守的古板派占据主流。女性的步调,大多被规定圈在家庭内,日本传统观念中,更有禁止女性上艺术舞台的说法。
而宝冢发起人小林一三,不仅借用了当时已经渐渐时髦起来的女子歌唱团模式,通过商业手段,逐步把全女班歌剧团支棱起来,在让女性得以实现表演梦的包装下,宝冢更一度成为了“现代女性”的比喻和代名词。
宝冢上世纪90年代的舞台旧照。
放在20年前,如果要面向女观众举行一场“你最喜爱女歌剧团”比赛,全世界恐怕没有几家歌剧团会是宝冢的对手。可如今,宝冢温和的面具正被一步步撕裂。
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天海祐希的退出,或许从来都不是娱乐圈的魅力太大,而是宝冢的劝退力太强了。
天海祐希。
有人挖出了天海祐希在退团前一年接受的访问,她曾坦言在宝冢音乐学校,不仅日程紧张,还有一种名为“巡游”的颇为奇怪的课程——让学妹在学姐面前表演一个小时,谁要是表现不好,就会被学姐揪出来集体批评。
后来,每当被记者提问在校时是否有被欺负的经历时,天海祐希的回答也是蛮欲掩弥彰式的“可能有吧,我不太记得了”。
天海祐希。
“下海”也好,天海祐希退团也罢,种种看似难以理解的选择背后,更像是女性身处庞大秩序之下的一种无可奈何的反击。
哪怕披着“女性友好”的壳子,宝冢仍是被凝视着的,而且是隐匿得更深的父权产物。
男役女役,最终都是新娘后备役
结婚不是宝冢明文规定的条例,但塑造“完美新娘”的愿望,却能时刻从宝冢内部闪现。
很早前,BBC曾推出过一辑有关宝冢歌剧团的纪录片《Dream Girls》,拍摄小队深入宝冢音乐学校,记录女孩们的周遭日常。至今印象最深的,还是里头有关结婚话题的讨论。
宝冢音乐学校
一位从宝冢退役结婚的中年女性,在接受采访时,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地说“日本男人娶到宝冢女孩真的很幸福”。
因为“宝冢的校规很严,凡事都要得体。不管上面的人说什么,都得照做。结婚后虽然和丈夫偶尔有摩擦,但都会忍着”。
从宝冢退役结婚的中年女性的采访回答。
宝冢的校规,严格是出了名的。但这种苛责式训练,更多却体现在对“清纯、正直、美丽”校规所要求的“完美女性”培养上。
小林一三曾留下过名为“丑女25条”的遗训。其中,没有笑容、爱发牢骚、总认为是身边人的错、认识不到自己长得丑、自身存在导致气氛阴沉,都成为了榜上的“罪名”。它对应的几乎是传统性别观念中,对女性普遍而傲慢的扫视。
曾经的宝冢娘役演员黑木瞳。/《十三邀》
宝冢擅长的,是教会女性磨练隐忍与“内苛”。
在成为想象中的大明星前,十几岁的女孩们都必须进入宝冢音乐学校接受为期两年的练习。在这里她们不仅要接受表演指导,还有堪称严格到可怕的纪律训练。
她们必须在每天早上7点前到达学校,在安静之下完成各角落的打扫任务。
除此以外,每当遇到高年级学姐,她们还必须站得笔直地主动打招呼,远远瞧见时就得鞠躬,直到看不见为止。
宝冢音乐学校第105期学生毕业典礼
为了保持“谦逊”的品格,无论水平有多优秀,演员们在外都要自称“学员”而非专业舞蹈者。
在《交给岚吧》综艺里,学员们还透露过,如果她们放在公用地方的食物被拿走,首先想到的、该怪罪的不是“小偷”随便拎走东西,而是自己没有好好保管。
学员的回答(上)和主持人的感慨(下)。/《交给岚吧》
这种礼貌,看上去让人感觉和蔼,可它又是通过裁剪了多少本该可以拥有的愤怒所换来的呢?
宝冢女孩不能拥有攻击性,因为这是身为贤妻的对立面。妻子的影子,几乎贯穿了她们的舞蹈生涯。
宝冢内部,把演员分为娘役和男役。娘役是指由女性扮演的女角色,男役则为女性反串扮演的男人。在进行“男女分组”后,她们的行为举止、服装打扮,通常都有更明确、更性别化的要求。
宝冢歌剧团舞台照
身为男役,要学习男人的步态,要垫肩、穿塑身衣,好显得魁梧与有男子气概,表现感伤时也不能落泪,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
NHK纪录片《宝冢主演男役传说 狂热的100年》
而娘役,则要尽可能展现女性的柔弱、精致、软语。
一直觉得,娘役可能是宝冢之中更容易被规训化的角色。没想到的是,哪怕是以硬朗面貌出现的男役,也逃不出安放在其身上的“娇妻期待”。
据说,小林一三曾给杂志写过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演员只有成家,才算真正成人。温婉的娘役,当然能成为“大和抚子”般的贤妻,可即便是男役,也有“能更好了解男人”,以便更好完成照料丈夫的任务的好处。
纪录片中恰恰有那么一幕:被选为男役的女孩回家与父母谈话,父亲希望她能尽快独立、结婚。而她自嘲地感叹大家都觉得男役会成为好太太,因为“在舞台上习惯当男人,也熟悉了男人的穿脱衣方式,回家也能帮丈夫脱”。
生角为男役,旦角为娘役。/《Dream Girls》纪录片
看到这里,多少是有些难过的,不只为被礼节和教条填满的女性,还为她们花费了大量的努力、汗水,最终所有的理想、成果,却都被轻松地简化为他人言语中的好妻子夸赞。
这种“无视”,限定、裁剪着每一位宝冢女孩。哪怕宝冢曾经让女人获得了可展现自己的舞台,可她们依赖的、仰望的推手,却似乎从没有为她们更改过——“女性拥有更多不同”背后的内核,是可以不成为妻子的自由。
宝冢要求成员全部为未婚,结了婚的女孩不能继续待在宝冢。/《Dream Girls》纪录片
女人们的博弈场,却没有女性赢家
蛮神奇的是,在这个女性聚集的舞台,划分优秀与否的准则,竟然还是“性别”。
在宝冢歌剧团内,设有“花”“月”“雪”“星”“宙”五个组以及一个由资深成员组成的“专科”。每一组的台柱子,虽然都有男役与娘役的存在,可相比之下,无论海报还是舞台戏份,男役都享有绝对“站C位”的优待,娘役更像是辅助的工具人。
身为男役,拥有的可以是近似男性在社会的特例。
据说在宝冢内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是,虽然大家都同为女生,但男役的地位就是比娘役更高。洗澡时,娘役只能用水盆在澡池子里舀水、蹲着冲洗,而男役则享有在大澡池子里泡澡的权利。
在宝冢官网上,男役的英文称呼是“Top star”,而女役的称呼则是“Top 娘役”。
男役是经过层层挑选的明星,而娘役的确定方式,却是通过匹配男役,以及根据男役的意见基础来选拔的。对角色而言,娘役必须演成“女”的,来彰显男役的气概和色彩。
宝冢舞台
曾有娘役、男役接受采访时谈到宝冢内部的结构,她们用了“大男子主义”这样“返古”的词来比喻。
她们觉得那个年代男女之间极其不平等,女人如同男人的仆人,这像极了宝冢的话语权分配,权威的总是男役。
NHK纪录片《宝冢主演男役传说 狂热的100年》
男役优先的法条,许多时候甚至让人产生了“装男人”,便能获得更多权力的幻象。
当时的男役演员真矢美纪说:“从前在舞台下看上去,只觉得女孩很漂亮。真正进来以后,受到了很多冲击,觉得还是演男的更好啊。”
宝冢舞台。
从前新老电影里,能看到女性在属于自己的竞技场上呈现欲望与野心,分明是最过瘾的。
可在这个现实主义的女性博弈场,哪怕她们看似逃离了外部对女性步伐的规训、挤压,却依然不得不在继承了父制规则运行的小社会里,以更隐匿的方式,重复轨迹。
人工缝合的燕尾服,
成不了“逃跑的娜拉”
据统计,如今在观看宝冢歌剧团的粉丝里,女性已占到95%。可和许多人想象的不同,大部分来捧场的人,不是青春少艾、还沉浸在浪漫爱幻想里的女孩,而是已婚贵妇。
在BBC于1994年录制的《Dream Girls》纪录片里,曾有两位中年女人接受采访,她们谈到“男役的魅力”时,直呼哪怕只是聚会时聊聊偶像,就已经感到十足的兴奋和快乐。而这副面孔,是她们的丈夫所不知道的真实的自己。
《Dream Girls》纪录片。
社交平台上,有许多人对这种狂热感到不解。
他们认为,如果这些女性只是单纯把自己代入到娘役身份,沉迷男役所展现的“霸总爱情”,体验被爱的感觉,她们又为何只痴迷于此呢?明明爱情漫画里也有替代品。
狂热的背面,体现的其实是女性的“自我缺失”。人类学家Jennifer Robertson曾经写过一本题为《宝冢:现代日本的性政治和大众文化》的书,她认为女性被男役吸引的现象,并不仅仅是“情色代入感”,还因为男役是一名女性。
天海祐希在宝冢舞台。
宝冢的反串“燕尾服魅力”,释放了女性回归家庭、相夫教子、言行受到各种约束后被压抑的天性。
在社会规训中被切割太多的女人,渴望能如穿上西装的男役一样,站在舞台上谈判、取得社会性的成功。而这些可能都是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的女人成长中缺少的体验。
宝冢舞台剧照。
这种燕尾服力量,看起来很强悍,底子却始终是虚弱的。
有人发现,宝冢从创始人到制作部门,包括编剧、导演等高层,一直以来几乎都是男性在掌控。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为什么宝冢输出了许多看似“大女人”的戏剧,内核却依然拧巴。
名著《飘》里的女主斯嘉丽,出生在南方的庄园里,童年时期就热衷和男孩们一起爬树骑马、奔跑疯玩,哪怕遭遇战争、贫穷、亲人死亡,她还是能一如既往地靠着自己的双手撑下去。电影版的译名——《乱世佳人》,很能说明这股韧劲。
《乱世佳人》
然而在宝冢版早期改编的《风共》中,闪闪发光的主角却从斯嘉丽变成了白瑞德。有许多表现斯嘉丽韧劲的戏份,都被删走了。
譬如原版中,她为了保住土地,想向白瑞德借钱却苦于没有得体的衣服,为了保留内心的一片骄傲,撕下窗帘改造成绿裙子的经典一幕。
少了这一段,前来寻找帮助的斯嘉丽,便缺失了一些矜持与狡猾,更像柔弱的灰姑娘了。
《乱世佳人》
电影里,她得不到白瑞德的帮助,便决定与妹妹的有钱未婚夫结婚,因为她认为,妹妹绝不会为庄园贡献一分钱,后来生了孩子,又再度成为“二婚寡妇”。相比情爱,她对土地的牵挂、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的责任,故事体现的有更多。
但在舞台剧版中,少有表现她的“苦”,大多只呈现了她与白瑞德的爱情,以及男主的潇洒。战争的苦难成为了背景,电影里白瑞德在彻底失望离开她后,那句堪称灵魂的台词“明天将是新的一天”也消失了。
《乱世佳人》
宝冢的存在,曾经是那个年代女孩们的慰藉。可与其说这是体恤的创造,不如说自始至终都是商机的果实。
如今,虽然宝冢依然保留着全女班的传统,但其实早在1946年,宝冢高层就打算“做真正的戏剧”,雇佣男性。本来已经招收了8名男性,最终由于各方面的反对,只能不了了之。
而最初登台的宝冢少女们,其实都是仅仅接受过十分有限的音乐和舞蹈教育的人,与同时期专业的歌剧演出团队相比,也许小林一三压根就不打算把歌剧团打造成为一个女性友好的舞台,而是可供观赏的消遣。毕竟当初宝冢歌剧团诞生的雏形,正是为了宣传他的温泉游乐园。
宝冢官网剧照。
宝冢像是一种灌满了加工味精的糖果。哪怕口号再美丽,女性反串的制造多么成熟与迷人,可流水线般悬浮、幻化的燕尾服,又该怎么成为“跑出去的娜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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